深淵底部先是五光十色迷霧籠罩,隨着時間推移,這些彩色霧團開始升騰,並越來越稀薄。
“可能看出其中有何危險?”仇笑問道。
“看不明白,不過看樣子這些霧氣會漸漸消散,還是靜觀其變吧!”檀晶兒道。
可當彩色霧氣快要升騰到幾人身邊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覺瞬間由檀晶兒心中生出,檀晶兒本體可是擁有天地間極強的感知力,忽生這等凶兆,令她震驚不已。
“不好,快退!”檀晶兒呼到。
可是小廟之中空間狹小,並沒有多餘的地方供幾人躲藏,想要離開小廟,又必須要仇笑帶領着緩慢踏陣離開,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這時石流果斷拋出定海珠,一圈暗紅朝四面八方推開。
也不用石流多說,衆人立即心領神會,齊齊進去這層看似薄弱的暗紅護罩內。
直到這時,那些從深淵中升騰出來的彩色迷霧纔來到暗紅光罩之外,並就此止步。
“怎麼回事?”仇笑朝檀晶兒問道。
“我也並不清楚,不過我本能的感覺到這些迷霧非常危險,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它將是天界幻海迷障的精髓,就連你我恐怕也會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幻境。”檀晶兒道。
陷入幻境乃是極度危險之事,若沒有大毅力破開一切幻想從而脫身,便有可能生死在幻境之中。
仇笑聽聞,也不禁捏了把汗。
“竟如此兇險!”洪祖也嘆道,“不過兇險之下必有大機緣,石流,能否牽引定海珠讓我們過去?”
“能。”石流說完,便牽引着定海珠再次回到深淵之上,而此時,深淵之中再無任何奇異氣息,空蕩蕩的深淵之壁恍若刀削,筆直而光滑,在深淵底部,卻是一堆既普通又不尋常的枯骨。
衆人見之,不免再次驚歎。說這堆枯骨普通,是因爲四人完全不能從它上面感覺到任何的氣息,不論是靈力、魔力還是仙力。說它不尋常,乃是因爲它的巨大。四人如此站在深淵頂端,深淵到底有多深,少說數十里。可即便如此,這堆枯骨依舊顯得十分巨大。
“我想下去看看!”檀晶兒道,有了之前迷障的事情,檀晶兒現在也不敢再莽撞,還是先徵求的衆人的意見。
“我與你一同下去,我的慶雲防護力非比尋常,這一點你是清楚的,我陪你下去要安全許多。”仇笑說道。
檀晶兒點頭,隨着仇笑釋放出慶雲,檀晶兒也進入其中,兩人便沿着深淵之壁緩緩朝巨大枯骨降落。
“師伯,我們呢!”石流問道。
“唉,還是呆在這裡吧,即使下面有天大的機緣,你我也不可能得到,更不要說伴隨機緣的兇險了!”洪祖道。
卻看仇笑與檀晶兒,越下落,越心驚,越靠近枯骨,越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枯骨之大,遠超兩人的想象,如今已至枯骨之中,放眼望去,與深處羣山之中無異。
“天啦!這是什麼樣的強大存在,才能留下這樣的遺骸?”
仇笑之所以震驚,是因爲他漸漸看出,這一堆枯骨並不是許多單個體,而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整體,也就是說,如此龐大的枯骨,僅僅是一具身軀。
這絕對遠超仇笑的認知,如今的天上地下,早已沒有任何生命擁有如此巨大的身軀。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堆枯骨不是這個時代留下的,有可能的上古,也有可能都是遠古。
可是震驚之後,仇笑確實深深的失望,他在枯骨之中來來回回搜尋檢查了數遍,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傳說之中的秘寶,至於這堆巨大的枯骨,本身作爲煉器材料的話絕對是少有的真品,但仇笑發現了兩個讓個無可奈何的事實。
第一,獸骨質地之堅硬,恐怕要天界最強品階的利器才能對其進行切割;第二,枯骨太過巨大,僅取其一部分太可惜,完整的枯骨又難以帶走。
所以對於仇笑來說,風林界中第一次秘寶探索似乎已經宣告失敗了。
可當仇笑將目光看向檀晶兒時,立刻變得震驚起來。
檀晶兒已直接站在了枯骨之上,雙目緊閉,而雙手牢牢的與枯骨相連。
漸漸的,之前幾人曾見過的那種五彩光華竟在檀晶兒身上若隱若現。
“不好!”仇笑驚道,“難道檀晶兒陷入了幻境?”
可是再看檀晶兒表情,溫柔乖巧,並無任何痛苦之色,不過這種乖巧的表情若讓在平時,是絕對難得一見的。
仇笑沒有冒然的打斷檀晶兒,只在一旁默默觀察,一旦檀晶兒有任何恐懼危險的信號,仇笑會立刻出手營救。
別看兩人分屬兩大宗門,危難之時,落井下石之事是絕不會做的。尤其在正一宗的教義中,天人合一是根本,妄作小人之事,只會給自己的修行之路添加羈絆,極不利於修行。
卻說檀晶兒並沒有進入任何幻境,但她確確實實進入了這堆枯骨本體的夢境,來自遠古的夢境,一個檀晶兒從未見到過的世界。
那是一個美輪美奐的天地,彩雲繚繞、萬花綻放,那裡的生命形態萬千,體型大者如山川,小巧靈動者如水滴。
檀晶兒彷彿一個旁觀者,毫無自己的意識,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一切,恍惚的,以爲自己是這方幻美世界中的一份子。
檀晶兒打從心底感覺到自己與這裡的一切生命都是同類,而這裡的所有生命同屬一個種族,妖!
對,檀晶兒正是妖族,並且絕不是普通的妖族,她身體裡面流淌着古老的血脈,這也是爲何她能進入枯骨的夢境,也是她能輕易拿出五彩孔雀翎的原因,也是她爲何在見到蘭鎖兒的第一面便心生好感,蘭鎖兒可是繼承了遠古玄鳥的血脈啊!
幻美世界中,沒有一個妖族注意到檀晶兒的旁觀,正當檀晶兒沉浸其中時,忽然發現腳下一動,心下大驚,原來,她並不是站在地面或者虛空,因爲她發現,腳下是一隻無比巨大的獸爪,只不過獸爪輕柔的託着她,讓她一直沒有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