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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有武功,而且怕消息走漏怕民心不穩,故令你暗中差人查探此人行蹤,一有消息立即稟報大人。”邵師爺續道。
“遵命。但不知可有此人的圖形畫像?”那萬捕頭抱拳道。
“沒有,不過守門的小路見過此人,萬捕頭可以問問他。”
“是。不知大人可在府中?關於涪陵縣萬家集百姓羣毆致死案有些事小人想向大人面稟。”
“大人今日出門公幹去了,說是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府裡有什麼事交由我來主持。涪陵的事萬捕頭看着辦就是,總之是令雙方都心服纔好,這是大人素來十分看重的。”
“是,師爺。”萬捕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更爲恭敬了。
“還有別的事嗎?”屋中一時靜了下來,只聽到邵師爺吸水菸袋咕嚕咕嚕的聲音。過了好一會邵師爺纔出聲道。
“小人沒了。”萬捕頭連忙抱拳躬身道。
“哦,那你去吧,好生替大人辦差。”邵師爺揮揮手道。
“遵命,那……小人下去了?”
“去吧。”邵師爺揮揮手,繼續抽他的水煙。
朱文羽心思一轉,待萬捕頭出得堂去走遠,見那邵師爺依舊悠閒地在堂中吸着菸袋,瞅瞅四下無人,一個閃身,已是快如閃電地從門口闖入,身形極速,還未等那邵師爺察覺,手指疾點,已是封住邵師爺周身六處大穴,連着啞穴一併點了,邵師爺頓時手足動彈不得,一隻手還拿着燃媒,左手託着水菸袋,只不過嘴巴剛離開菸嘴,半低着僵在半空,只能看到朱文羽的兩條腿,連擡起來看朱文羽的臉都做不到。
“師爺不用驚慌,在下有幾個問題向師爺請教一下便走,不想驚動他人,還望師爺見諒。”朱文羽制住邵師爺,看着他那僵着的怪樣子,輕聲一笑道。
“要是師爺不願意看到有人受傷害,那就還請師爺不要大聲聲張,不知行不行?”朱文羽續道,團團一看,竟然在旁邊的座位上悠閒坐了下來。
那邵師爺半晌不語,朱文羽略等一會見毫無聲息,微感奇怪,略一想,不禁怪自己疏忽:“呵呵,想起來了,你動不了也說不了話,沒法回話。這樣吧,如果師爺答應不聲張,就眨眨眼睛。”
朱文羽坐的地方雖說看不到邵師爺的眼神,邵師爺也看不到他,但朱文羽卻能從側面看到邵師爺的眼角,只見那師爺不住眨眼,自是答應了。“呵呵,多謝師爺了,不過我只是問幾個問題罷了,只能委屈一下師爺了。”說罷朱文羽手一拂,已解開了邵師爺的啞穴。
“請問閣下是誰?”那邵師爺問道,頗出朱文羽的意料之外,那邵師爺說話十分沉穩,一點也沒有被嚇壞的感覺。
“呵呵,我就是方纔師爺交代萬捕頭要抓的朱文羽。”朱文羽呵呵一笑。
“原來是你!你想如何?”邵師爺並未顯出十分驚慌的口氣。
“呵呵,你不是說我是江洋大盜嗎?你不怕我殺了你?”朱文羽輕笑道。
“我知道你是江洋大盜,要殺我只是一句話的事,不過像你這種惡人,作惡多端,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要動手只管動手,我邵洪要皺一皺眉頭就不算英雄好漢!”邵師爺的口氣十分強硬。
朱文羽未料到這邵師爺居然會這麼回答,一怔,聲音一板道:“誰作惡多端了?你們秦昌德才是江洋大盜!暗殺朝廷命官,殘害百姓,行刺皇上,他纔是個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差點笑出聲來,朱文羽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可這麼說出來十足十地像是在戲臺上做戲時唱的戲文,不由得他不覺得好笑。
“胡說!我們大人愛民如子!”那邵師爺的臉陡地脹得通紅:“這五年多來,大人爲官清正廉明兩袖清風,爲重慶百姓盡心盡力,差點累得吐血,百姓安居樂業,重慶府內哪個百姓不愛戴哪個百姓不敬服?你殺了我可以,但卻絕不許你如此侮辱我們大人!”
“嗯?”朱文羽頗爲意外,一是未料到這個姓邵的師爺骨氣還不軟,二是更未料到這個天衣盟的副盟主馮恨元,不,應該說是重慶知府秦昌德秦大人竟在這位師爺心中有如此地位,這麼說來若非這個邵師爺狡言相詐便是這位馮恨元雖是天衣盟的盟主,卻同時又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清官了。朱文羽一時有些糊塗了。“秦昌德會是個好官?”朱文羽自言自語道。
“你要不信,你到這重慶府裡隨便找個百姓問問!我們大人是大明朝裡最好的清官!”邵師爺雖是手腳僵在那不能動彈,但口氣中卻是顯得十分氣憤,似乎秦昌德在他心中已成了一個不可褻瀆的偶像,憎恨朱文羽爲何要詆譭偶像的清名。
“呵呵,好好好,就算他是個好官吧,方纔聽你說他出門去了,去哪了?”朱文羽無可奈何,笑道。
“我爲何要告訴你?你是江洋大盜,意欲不利於我們大人,我邵洪就算死了也絕不會讓你傷我們大人一根寒毛!”邵師爺毫不遲疑道。
“你有種!”朱文羽倒是不信邪了,順手便點了那邵師爺的麻癢穴:“我看你骨頭到底有多硬?非得要替那個混帳王八蛋這麼賣命!”
那邵洪頓時全身上下有如百萬只螞蟻在爬,酸癢難當,偏偏手腳又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幹撐着,那個難受勁就不用說了。當年“雷霆劍客”南宮雷教朱文羽一些初級的點穴法之時,朱文羽天性喜歡新奇,也試着點了自己一下,只覺又麻又癢的實在難受,結果也就堅持了一口茶工夫便撐不住了,趕快自己將穴解開,不敢再試。邵洪只是個師爺,從未學過武功,手腳又被點了穴道僵在那裡絲毫不能動彈,比之當年朱文羽所受的更是難受了十倍不止,只見他眼神發直,臉色慘白,嘴脣微微哆嗦,面目猙獰,全身不住微微顫抖,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滲出來,連話都已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朱文羽解開邵洪的麻癢穴,笑道:“怎麼樣?說不說?要不要再來一次?”
“你要害……害我們秦大……大……大人。”邵洪的聲音已見嘶啞,結結巴巴道:“我……我邵……邵洪就算……就算死了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別做夢!”說到最後才略略通順一些。
“嘿?你……”朱文羽也沒招了,他知道這種滋味,真要他再給邵洪來一次,那還真是硬不下這心腸來:“我倒是不明白了,這秦昌德給你什麼好處?你這麼爲他?”
“你這狗賊!秦大人一心爲了百姓,老百姓好不容易有個這樣的好官,爲何你們這些狗賊就這麼不放過他?非要和大人作對?你們還有沒有良心?!講不講天理?!你就不怕重慶的老百姓指着你的鼻子把你罵死?把你撕碎了?”邵洪恨恨地道,猶自在呼呼喘氣。
“看來這個馮恨元當這個重慶知州當得還是可以了?”朱文羽心中的想法已是有些動搖:“要不然這個姓邵的也不會這麼維護於他。可他是馮恨元啊,天衣盟的副盟主啊。”朱文羽心中實在是很難將犯下無數滅門慘案的天衣盟與邵洪嘴裡說的這位一心爲民的重慶知州秦昌德秦大人聯繫在一起。
不過不管怎麼說,朱文羽心中對這個叫邵洪的師爺咬牙不屈的硬骨頭還是頗有些敬重的,本來朱文羽自己便不是個好勇鬥狠之人,方纔連再點邵洪一次麻癢穴都硬不下心腸,這時候便更不用說要如何整治邵洪了,不過反正總之是馮恨元走了,沒在這府中,而且還“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十之八九是迴天衣谷參加那個見鬼的什麼開壇大典去了,像這種機密事那個馮恨元未必便會告訴邵洪這個當師爺的,除非他們是天衣盟一窩子的人。不過照朱文羽看來,眼前這個邵洪未必便是天衣盟中人,否則憑他方纔脹紅着臉振振有詞的樣子,若說是有意裝出來的,那也太會演戲了,連朱文羽也上了當,須知朱文羽自小在宮中,看多了羣臣在洪武皇帝朱元璋面前那些虛情假義的笑臉和忠心,早就學會了看透表面的功夫。
“好好好,算你狠,行了吧?”朱文羽無可奈何地笑道,並指點了幾點,解開邵洪的周身穴道:“等你那位秦大人回來替我帶個話,就說我朱文羽來拜見過副盟主,這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