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便是他,我也覺得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其實沙漠一說朱文羽便回憶起來了,確然便是那老少二人中的老者,只是剛纔心潮未平腦子裡亂亂的一時想不起來。
“哦,是他們,在我們到曲阜縣之前,那老少二人已跟蹤了我和朱兄兩日有餘。”南宮靈插言道。
“哦,這麼說他們並不是臨時起意奪財害命,而是蓄意而爲了。”沙漠低吟。
“只是不知他們究竟是何身份。既然是有爲而來,想來必定和我等當前所探的三伯南宮雷之死有關,也便是和皇上讓我等查訪的線索有關,有人不想讓我等繼續查下去。他們到底是誰呢?”南宮靈也冷靜下來,細細分析。
“對了,我搜得那老者的隨身物件在此,也許其中會有什麼線索。”沙漠突然想起,將剛纔扔在桌上的黑布包打開。
“沙兄做事果然細緻,滴水不漏,確實得好好看看。”
“我這一來是爲了查明他們身份,二來也是爲了避免麻煩,若是留下什麼線索,如此命案,官府不可能不追索,把東西全取走,官府來了也只能當成無名屍體,無從下手,多半最後還是得不了了之。”沙漠不愧幹了多年捕快,經驗豐富,對官府查案的風格瞭若指掌。
“銀牌!”南宮靈首先看到黑包內一塊亮閃閃的物件,拿過一看,果然又是一塊銀牌,仔細分辨,和之前碰到的張千山那塊,還有曲阜命案現場發現的那塊尺寸式樣都一模一樣,所不同只在於一邊是個“豹”字,另一邊則是一個“伍”字。
“還有一張紙,一封書信。”沙漠也揀出兩樣東西。
那張紙上只有一個名字 “朱文羽”,只是紙的背面蓋着一個硃砂印,印章是一個圓圈,圈裡面潦潦的幾筆有一隻猛獸,看起來彷彿是一隻老虎或是豹子。
另一封書信信封早已開啓,信套內卻已無信箋,只是信封上有幾個草書字 “劉海棋親啓”。
南宮靈雖久居南宮世家,從未在江湖走動,但南宮世家自有一套方法收集江湖信息,再加上作爲南宮世家的後起之秀,南宮望本來就早已決定南宮靈是下一個出去行走江湖之人,因此這些江湖消息都允許南宮靈參與知曉,他自然也聽說過劉海棋這個人。果然,他道:“劉海棋外號南海叟,乃是南海劍派的五大長老之一,身手不弱,在南海派中武功可排在前三位。只是多年未見他行走江湖,傳說他已在南海中的某個小島上隱居避世,想不到在這開封城裡居然會碰到他,更想不到會充當殺手來刺殺朱兄。”
“那南宮兄所說的劉海棋大約多大年歲?”沙漠問道。
“五十有餘,似乎不到六十吧?大概便是五十五至六十五之間歲數,出道約是三十餘年了。”
“看來,這個劉海棋也是這個幕後組織中的人物,屬於什麼‘豹’組,想來這豹組便是專門執行暗殺行刺之類的任務。”沙漠以前只是捕快,並不知道什麼“南海叟”劉海棋,只是自己分析。
“這麼說這個劉海棋從曲阜縣之前就開始跟蹤我們,那爲何到今日才行刺朱兄?曲阜縣前我便有察覺,但離開曲阜縣後便再沒碰到過這老少二人,我還以爲沒什麼事了,也沒去細想這事,爲何他們直到這開封城內纔開始行刺?”南宮靈不解。
“那只是因爲木頭你了。”朱文羽此刻已完全鎮靜下來,心潮一平,頭腦便自覺空明,思想也清楚敏捷了許多,馬上反應過來,插言道。
“如何說?”南宮靈問道。
“他們是怕你這南宮世家的人,我和老鷹並不在他們眼裡,老鷹只是捕快,他們在曲阜縣見過,我嘛,只是皇上派下來的一個小官,在他們眼裡,我根本就不懂什麼武功,最多也就是個三腳貓。”南宮靈和沙漠聽朱文羽如此說,也是一笑,想想還可能真是如此,要不然不會偏偏挑着朱文羽和沙漠一起出去,南宮靈一人留在客棧的時候行刺,一方面是夜晚間在街上行刺易於走脫,二來他們心目中的高手不在身邊,會覺得下手容易成功許多,誰知不知道朱文羽武功居然比南宮靈還高,碰了個絕大的釘子,鎩羽而歸,還撂下了一個人,另一人倉惶逃走。
南宮靈轉念一想又覺不對:“你原來不是救過皇上嗎?他們會不知道你有武功?”
“說你是木頭就是木頭,我早就告訴過你了,皇上老叔遇刺這事被他刻意壓下了,朝廷裡的人一般只知道皇上老叔被行刺,被人救了,福大命大真龍天子鴻福齊天,除了高誦和雷伯還有皇后娘娘,沒幾個人知道是我救的,別人上哪知道我會不會武功?你以爲神仙啊?”朱文羽笑罵。
“朱兄南宮兄先莫打鬧,我三人先分析一下這事再說。”沙漠心中畢竟有事,止住二人,道。
“呵呵,老沙,辦案子你是老手,你來分析吧,我可懶得想了,最煩這種分析來分析去的了,還是打架過癮。”想明白那劉海棋是自已服毒而亡,並非死於己手,朱文羽心中大暢,很輕鬆,便又玩起賴皮來了,不想動腦子。
“是啊,沙兄就請說吧,若有其他的我二人自會補充,大家一起計議計議。”南宮靈也道。
“行,那在下便說了。首先,從這銀牌來看,這個劉海棋——不知是不是劉海棋本人——也是屬於我們要對付的這個組織……”
“肯定是他本人,剛纔木頭說劉海棋是南海派的,而這個老頭刺殺我是用的也是南海派劍招,雖然有些招式我沒見過,但路數特點卻是一樣,想來也是南海派的招數,定是劉海棋無疑。只不過這老小子好好的長老不做,非得來找我的麻煩幹嘛?壽星公上吊,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朱文羽插言。
“好,如此先確認老者便叫劉海棋,是南海派的長老,這個劉海棋必定屬於這個組織,而且是豹組的五號人物,這個豹組,如此看來應該是屬於殺手一組,專門刺殺與他們作對之人。”
“肯定是如此,沒得跑了。”朱文羽道。
“其二,這次行刺失敗,又跑掉一人,對方必然已經知道朱兄你的武功甚高,而且必然還會有下一次行刺,而下一次行刺也必定是雷霆萬鈞之勢,不達目的必不罷休。”沙漠繼續道
“嘿嘿,又有過癮的架打了。”朱文羽搓着雙手,嘻皮笑臉,南宮靈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差點笑出來,取笑他,“別又殺了人像今天這樣。”
“不會了不會了,再說了,殺人就殺人吧,他們要來殺我,我總不能伸着脖子恭候着等人家砍吧?殺了他們也是活該。”朱文羽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
“朱兄今天是第一次,都是這樣的,當年在下第一次殺人也是如此,並不奇怪,下次我想朱兄一定不會了的。”沙漠打着圓場。
“沙兄請接着說。”南宮靈揮手示意。
“嗯,其三,目前我們已知道這個組織內至少有虎狼豹三個組,也許還有更多的組,但至少可說明這個組織確是非常龐大,且組織嚴密,極不好對付。因此,我等三人當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儘快趕赴唐門,和唐門接上頭,獲得強援,不知兩位兄臺意下如何?”沙漠眼瞅着面前的兩個人。
“那開封城裡的姦殺案呢?”朱文羽問道。
“既如此,也只好不管了。”沙漠冷冷道。
“不行,既然碰上了就得管,那些王八蛋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碰上了哪能不管?一個個都是禍害,割了剮了都是活該,少爺我纔不皺眉頭呢。”朱文羽聲調一高,幾乎要站起來。
“南宮兄的意思呢?”沙漠轉向南宮靈。
南宮靈沉吟半晌,道:“不管這個組織如何龐大,今日剛發生行刺,他們也得上報幕後主使之人,再安排行刺並不是短時間內的事。再說,開封城內剛死了個劉海棋,一定會加強治安,恐怕也難得有機會,其三,朱兄手上的傷也得幾日休養,雖說只是外傷,但如此情境,早一日傷好早一分把握。其四,只要以後我等三人儘可能少分開行事,等閒之人來行刺並不在話下,對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份量。最後一點,我同意朱兄意思,如此傷天害理的惡行,我等作爲武林中人,不能不管,否則枉自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