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含怒的清喝聲從遠處傳來,朱丹赤身後突現火靈結界,但即使如此也無法阻擋青巽飛劍的斬勢,火靈結青巽飛劍界寸寸破碎,勢能不減向朱丹赤斬去。
“喝!”
一把赤紅如火的細劍突兀地出現朱丹赤的身後,擋住了長達十餘丈的青巽飛劍,同時的一道幾乎與熔岩一個顏色的倩影也出現在衆人眼前,正是匆匆忙忙趕來的朱瑩,此時她面含怒氣斥喝道:“暗箭傷人,卑鄙!”
青袍人收回青巽飛劍,毫不在意朱瑩斥罵,上下打量後者幾眼,然後略作沉思,直至看到她手執細劍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你這丫頭,沒想到可就如此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無賴……”
朱瑩長這麼大還沒見如同眼前這個人一樣的,前一瞬間還是針鋒相對的敵人,後一瞬間竟變成“談天說地”的好友,不過雖說如此,但又有哪個女孩能任由他人這樣評論自己?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人”。
“你不記得了嗎?我還抱過你呢?喏,你手上的小赤煉靈劍就是我送給你的百天禮……”
朱瑩沒有認出他,這讓青袍人不能相信,不停地證明着他們是認識的,最後還拿前者手中的寶劍來作佐證。
“無恥!”
在朱瑩的眼裡,這個身披青色衣袍的人簡直就是無恥無賴至極,也不由他再做分說,直接手執小赤煉靈劍向青袍人煞氣沖沖殺去,也不考慮雙方修爲的差距。
“唉,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頑皮。”面對煞氣滿盈的朱瑩,青袍人淡定非常,說話間就像在教訓自家晚輩一樣,讓人提不起來半點精神,也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的雙目精芒迸射,面色也已陰沉下來,“那就讓我教教你如何遵守規矩吧。”
“離火*,熾天擊。”
朱瑩玉手一揮,數道赤金色的劍氣便迸射而去,但區區幾道劍氣又怎能發泄她火氣,故又掐決結印,空中的劍氣便漸漸扭曲,最後竟形成了蓮花狀,“離火*,熾天蓮。”
“對火靈力控制不錯嘛,疾!”青袍人看着朱瑩將法術施展出來,點頭輕讚了一句,但是手下依然毒辣,竟動用了青巽飛劍,就差掐決施印了。
而在另一邊,陳元清與朱丹赤等人的戰鬥並沒有因爲朱瑩的出現而罷手,只是由於朱丹赤不斷催動傀儡赤火老鬼,使得陳元清漸漸處於下風。
“正所謂禮尚往來,就接我一招吧。”
青袍人破除朱瑩積攢許久之後,不容後者喘息,前踏一步,掐決結印,“青巽劍訣,疾風破。”懸浮在青袍人身前的青巽飛劍直接化作一陣疾風,呼嘯着向朱瑩斬去,完全是起了必殺之心。不過,在青袍人的心裡,他是極不想殺死朱瑩的,這可是一個近乎完美的鼎爐,可是她萬萬不敢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看到他要殺死朱丹赤的那一幕,但這一切不該出現的都已出現,他就不得不下殺手,不然後者的天賦定會後患無窮。這一切都不是青袍人不想看到的,要知道,早在朱瑩百日之時就已許下婚事,而朱瑩,是他的未婚妻。
“我就要死了嗎?不,不要,我還沒有勸服陳元清罷手呢麼……”看着在眸子裡不斷放大的青巽飛劍,朱瑩的腦海裡徒然升起這樣的一個想法。
“不……”
“斬龍劍訣,神龍破,嗷!”
一道銀光劃過,就連青袍人被餘波震得連退三步,一道身影傲然挺立在朱瑩面前,正是在關鍵時刻及時趕到的陳元清,爲了爲前者擋下這次攻擊,他的那把已有損傷的摺扇徹底報廢了,因爲他要在化龍之前擋下朱丹赤等人的所有攻擊。
朱瑩看着眼前傲然而立的男子,驚慌錯愕的臉龐上漸漸升起一抹紅暈。此時朱丹赤等人也趕到朱瑩心裡滿是悔意,也不再向陳元清出手了,這一刻他們似乎同一戰線,默默中達成協議,要先將青袍人抹殺。
“呵呵,這局面似乎對我很不利嘛。”
看到眼前這幾人的合圍之勢,青袍人也有些懼怕,呵呵一笑之後,說道:“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在這裡待了,你們慢打,我先走了。”說罷,還不由陳元清等人反應過來,青袍人便化作青色遁光遁去,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到青袍人遠遠離去之後,陳元清再次看向朱丹赤等人,剛纔若非發生那件事,他又怎會罷手?在與朱丹赤等人對戰時,看似陳元清處於下風,實則是一直站着上風,因爲雙方的法力元氣在這擱着,以陳元清元神巔峰的修爲哪裡是三個元嬰境所能戰勝的?先前陳元清處於下風也主要是因爲他幾乎沒有戰鬥經驗所致。
“不要再打了。”朱瑩攔在陳元清面前,懇求着。
“讓開!”皺了皺眉頭,陳元清冷冷地說道,完全沒有之前對朱瑩的關切,“不然連你也一樣殺。”
“不,求求你,元清,別在鬥了,離火鑑你不是已經拿到了嗎?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朱瑩堅決不肯讓開,她知道自己一讓他們又要鬥個不死不休了。
“瑩兒別胡鬧,那靈寶對你至關重要,怎能放棄!”朱丹赤看不下了去,他怎麼能看到自己的女兒低聲下氣地他人求饒,而且還是爲了他自己,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
陳元清劍指朱瑩,語氣依然冰冷,似乎在與一個死人說話,“最後一次,讓開!”
“不讓。”
“找死。”陳元清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便身化道道殘影,對朱瑩穿體而過,就在穿過朱瑩的玉體之時,一道銀光閃爍。
“瑩兒快逃!”眼尖的真火道人看到了陳元清的動作,喊了出口,但已是來不及了。
朱瑩只是感覺到玉頸一涼,雙眸呆滯,“他,他真的會殺了我。”
朱瑩身後的陳元清轉過身來,劍指着前者,漠然道:“我要做什麼事,誰也不能阻止,你也不例外。”細看之下,陳元清的斬龍劍上有一縷青絲撫掛着,原來在陳元清出劍的那一瞬間只是斬去朱瑩垂掛着胸前的一縷青絲,並沒有真正的對朱瑩下殺手。
陳元清又回到那個山洞前,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朱瑩帶領着的,第二次,那時候他正處於深度昏迷,頻臨死境,根本對那時的事毫不知情,可笑的是,他在一清醒便本能地對自己救命恩人出手,最後雖因殘留的一絲理智而未下殺手,但也無情地將她*走。後來,待陳元清完全清醒之後,也會有絲晦意,這次去鳳棲山根本沒有料到朱丹赤等人也同樣要去的,只想着取走離火鑑後就離開,這樣也算是間接地答應了朱瑩的請求。而現實總於想的差很遠,不僅僅朱丹赤等人去了鳳棲山,因不捨離火鑑被陳元清取走而越級與後者纏鬥,朱瑩也在最後來到,並且還幾乎被那神秘的青袍人擊殺。當陳元清救下朱瑩之後,他完全可以像青袍人那樣瀟灑離去,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一絲莫名的自尊從心底升起,讓他不願就此結束,在他看來,青袍人的遁逃不是灑脫,而是……一種恥辱。
陳元清慢慢地向山洞裡走去,洞裡的一切都還未變,一方圓丈許的池子,還有空氣中瀰漫的香氣,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看到洞口碑上刻着“秘密洞府”四字的愕然,大概是流傳的神仙故事讓這位久在深閨少女爲之嚮往才造出這樣的一方天地吧。
往事歷歷在目,只是,物是人非。
“她現在會是怎麼樣?”
陳元清清晰的記得他離開時朱瑩雙眸的呆滯,這使得他心中隱隱作痛,而且在他越不想回憶起那件事,腦海裡就越來越清晰。
“啪。”
陳元清抽出腰間的佩劍,將之放立在身前,單手柱着,背靠着石壁坐下,雙目微微合上,似是疲憊的樣子。當然也的確如此,先是祈雨和朱丹赤等人襲擊,然後在重傷初愈的情況下又趕往鳳棲之山,乃至與朱丹赤等人及青袍人的對決,何況還朱瑩那件事,這一切足以讓陳元清心身交瘁,疲憊不堪。
但即使如此,陳元清也得償如願,只要眼睛一閉,眼前便會出現與朱瑩的種種,她的笑,她的活潑可愛以及恥怒紅暈,慢慢地,便到了她的哀求懇求,還有……最後呆滯木諾的朱瑩慢慢離開,甚至她忘記了隔絕熔岩,若不是真火道人及時出手差點隕落於萬丈熔岩之下。
也就從那日開始,鳳仙郡境內少了許多跟屁蟲,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時間有時候過得會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三天便流水般過去了,在這三天以來,回到郡侯府的朱瑩依然沒有任何好轉,當一個人陷得越深就越難拔出來,朱瑩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三日來別無有他的鈍滯,似乎已無往日的刁蠻任性,讓朱丹赤和真火道人看了心疼,同時也對陳元清恨得直咬牙,但也毫無辦法。
面對着幾乎茶飯不思的朱瑩,朱丹赤及真火道人這兩位大神通修士也沒有任何辦法,若不是修爲不濟,恐怕他們早已追殺陳元清去了。
而此時的陳元清依舊在那山洞裡,與三日的模樣一樣,這樣一動不動的,宛如雕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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