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早晨剛剛三點半鐘,貝海和本尼兩人就開着車子到了築地市場的門口,今天也是日本一年一度的築地春拍開始的一天,既然到了這裡貝海當然要來現場看一看築地春拍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本來貝海還想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不過在知道了築地市特這邊的行情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跟着本尼一起。
因爲築地市場雖說每天都會放一些遊客進來參觀,不過參觀的地方只是市場中很小的一塊,而且這種金槍魚春拍那別說參觀的人就連記者也不會放你進去,能進去的只能是工作人員還有買賣雙方,而且還是限定的名額的。
如果是秋山漁業有名氣的話貝海作爲總裁自然是可以用秋山漁業的名頭進來,不過現在秋山還只是剛脫離皮包公司的小漁業公司,連名字都沒人聽說過更何況是個春拍的席位了,再說了剛成立幾天的小公司哪裡能獲得什麼席位。
因爲貝海要看春拍,野馬的兩位經理就被趕出了築地春拍的市場,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要給自家的兩位老闆讓出倆位置來。
三點鐘!而且還是在一月份這個時間出來天氣當然不是這麼清爽宜人的,時不時的就有點兒冷氣往人的衣服裡鑽。
“這鬼天氣!就是一場拍賣至於弄⌒,的這麼早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直接放到早上九點半不成麼”貝海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跟着本尼身後緊走了兩步邊抱怨着邊跟上了本尼。
“早上拍下來的魚獲,中午就能上餐檯了。拿了春拍第一的七點多就可以讓媒體拍照,然後解魚了。這一早上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安排的滿滿的呢,更何況做餐飲生意的有幾家不是要起早採購新鮮食材的。快點兒你看新井這個老頭子己經到了門口,春拍馬上就要開始了”本尼對着貝海說了一句就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貝海聽了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跟上了本尼加快的步伐。
新井利則看到兩人走了過來,迎了一兩步之後站定了說道:“你們兩人住的這麼近怎麼來的比我還晚?”。一邊說着一邊示意大家一起往裡面走。
貝海說道:“這事情有點兒怪我,這個時間通常是我睡的正是香甜的時候,有點兒起牀氣就耽誤了一點兒時間!”。
“快點兒進去吧,再不進去就要錯過了這場年度好戲啦!”新井利則別看人老可是這身體很棒,尤其是到了拍行的門口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那股子興奮的勁兒直接都快能發光了,說完立刻帶着兩人就往門口去。
說是拍行其實就是一間大倉庫一點兒也沒有拍紅酒啊古董之類的架式。到是像進了批發市場似的,可能因爲築地就是批發市場吧。連門口都大的能進一輛大拖車,而且門口除了兩門衛然後就是白亮亮的一個大通道,只不過旁邊有白色的高牆擋着一下子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這情況貝海也瞭解,不了爲了別的就是爲了防止一些動物保護組織的人過來鬧事,可以說築地市場不光是亞洲第一大漁獲批發市場,更是這些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時不時的就要來鬧上一把,現在日本人就來了這一招根本不讓你這些搞環保的進來看。
三人並肩快速的邁着步子到了門口。向着警衛出示了一下各自的證件然後把證件掛在了脖子上這才走進了倉庫內。
一進到倉庫式的建築裡面轉了一個灣貝海就覺得毛孔頓時又是一縮,這裡面跟貝海以前相像的並不一樣,國內的魚市那味道去過菜場的人都知道,鼻孔這麼一張那刺鼻的腥氣直接就往鼻孔裡擠。可是這裡一點兒魚腥氣都沒有,只是這溫度又比外面低了兩三度,一進來就能感覺的到空氣更涼了一點兒。
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一個木製的七八層高十大幾米長的階梯臺子。很簡單的厚木製的骨架一看就知道這東西使用不少年頭了,隨處可見被擦的鋥亮烏黑的包漿。現在階梯上己經坐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穿着五花八門的衣服因爲人很多。在貝海看來就像是擠在一起蹲着取暖的一幫子鵪鶉。這些人唯一的看點就是人人頭頂就帶着一個帽子,而且是以棒球帽居多。每一頂帽子上都有一張巴掌大的小卡片,上面寫着春井,富士之類的名字。
“我們不會要去跟他們擠一起吧!”貝海望着臺階上的這幫子都快擠成肉餡的人對着本尼問道。
本尼搖頭笑着解釋道:“那時竟拍公司的席位,咱們這種賣家是在那邊!”說完伸手向着對面牆邊指了一下。
貝海順着手勢往那邊一看,這邊也是一個小木臺階雖說只有三四個臺階不過因爲上面坐的人挺少的看起來相當空曠,這邊人坐的稀稀拉拉的而且就這樣還空了一片兒。和對面的一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啊。
三人這邊很快的到了臺階上,找了個空檔坐了下來。三人這邊剛聊了一會兒就看到工作人員開着那種小拖車拖着一長溜的平板車子進了場裡,每個平板車上都放着一條車去了尾巴和魚鰭的金槍魚。
這一撥金槍魚個頭在貝海看來那真的是慘不忍睹啊,別說是四百磅了連超過三百磅的也就區區兩三條。
“這一批有沒有我們的魚?”貝海看到了魚進了場對着本尼問道。
本尼笑了笑說道:“現在這些魚都長的一個樣子我怎麼知道,不過這這一場看頭不是咱們的魚,是大間町產的魚!”
兩人這邊正說着呢,貝海就看到對面大臺階上的人立刻都站了起來,雖說是人多但的卻很秩序井然,沒有人搶也沒有人推整個臺階上的人就像是個流動的液體一樣從臺階上流到了場地中放着的魚獲旁邊。
這些人一到了場地中就像是變戲法似的各自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測試器對着魚尾切開的魚肉就試了起來。作爲一個捕金槍魚的貝海自然知道這東西是測魚肉脂肪的,現在拍場裡的魚因爲被截去了魚尾和魚鰭都是圓不溜丟的身上還都蒙了一層白冰霜。只能通過切開的尾巴觀察魚肉的品質。
人雖然多,但是動作一點兒也不慢。這些人邊看邊記着什麼不到五分鐘這些人就又都回到了剛纔的木臺階上。
叮噹!叮噹!一串鈴聲想起,貝海一擡頭高看到有一個人腳下踩着一個木箱子然後手中搖起了銅鈴。
本尼歪了下腦袋對着貝海說道:“拍賣開始了!”。
本尼這邊說完。貝海就聽到站在木箱上的人開始嘰哩瓜啦的說起了自己聽不懂的日語。不過聽不懂歸聽不懂,拍賣進行的飛快貝海還是知道的,一條魚幾乎就是一分鐘不到就有的結果,這速度不得不說讓貝海很驚詫。
“這也太快了一點兒吧”貝海轉頭對着新井利則說了一句:“每天都是這麼效率?”。
新井利則小聲的說道:“基本上都是這效率,不過今天不一樣壓軸的還沒有出來呢,現在這纔是熱身!馬上就是大間町的魚獲出場了!”。
一聽到這裡貝海不由的直起了身體向着場中望去。
“這條就是了,產地大間町,145公斤,底價是九十萬日元大約是七千多美元!”新井利則一邊聽着一邊對着貝海小聲的解釋說道。
“靠!”一聽到這價格貝海不由的在心裡罵了一句。大間町果然不一樣三百多磅的魚賣到了七千多美元而且還他妹的是底價!
不過很快的聽着新井利則這邊翻譯貝海就知道自己那魚價真的不能跟所謂的大間町產魚價相比。
“一百萬十萬日元”
“兩百萬”
“兩百三十萬”
“算了等會最終價格出來我再和你說吧”連着給貝海報了幾個價新井利則這邊就有點兒吃不消了因爲場中的價格太快了。
沒了翻譯貝海這邊雖不知道到了什麼價不過買家臺階上不斷舉起的雙手貝海還是看的到的,這邊手剛放下來那邊的手又擡起了一大片。
十分鐘的時間,這條魚的拍賣價才正式的出來。
貝海剛想轉頭問旁邊的新井利則最終的拍價是多少,一轉臉就看到新井利則的臉色很不好形容既不是興奮也不是苦惱,整個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兒扭曲了。
“怎麼了?”
新井利則說道:“沒什麼,這條魚的拍價是四千八百萬”說完按了一下手中的計算器然後放到了貝海的眼前。
貝海到了上面的數字不由的一愣脫口問道:“三十九萬美元?”。
“這下有的看了!”本尼笑着說道:“這才配的起藍鰭金槍魚的價格嘛!”。
新井利則把計算器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原本我們新井還準備拍個好價出來,現在看來今天大家都是憋足了勁兒來搶大間町的這幾條魚了!看來不下的點兒血本是不行了”。
“有那價格你也別賣大間町的了,直接拍我們自己的魚不是更好!”貝海聽了對着新井利則笑着說道。
新井利則搖了搖頭:“拍外面的魚不合習慣而且也不符合大衆的認知,反正對於我們新井來說也就是一次當是宣傳好了!我們一定要拍下那條最大的大間町產的魚”。
“那沒有辦法了!”貝海聽了搖了搖頭。拼了老命的搶噱頭貝海是沒有本事擋住身邊這老頭了。反正從今天這拍賣會來看。所有的日本附近產的金槍魚那價格直接從兩個月前上跳了百分之十五,對於貝海無論怎麼來說都是大賺了。
貝海在心裡不由的大喊了一聲:奔跑吧,魚價!上漲吧,哥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