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審問
華靜瑤雙眸閃閃發光，巴掌大的小臉被映襯得更加生動：“沒有打草驚蛇吧？”
“姑娘放心，鋪子外面打架，尹捕頭去維持治安，連同掌櫃，鋪子裡的夥計、帳房，和那吵架的婦人全都被帶去了衙門，全先生也在鋪子裡，自是也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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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丙全程都跟在監督尹捕頭，生怕尹捕頭和那些衙役們露餡兒，好在沒有出差錯，人被順順利利帶進了順天府衙門。
華靜瑤站起身來，對面的沈四公子終於放下手裡的狀元考卷，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外走去，平安和小艾連忙拿了大毛衣裳給兩人穿上。
走到衙門前，就看到一堆人圍在外面，有老有少，還有哇哇大哭的小孩子。
不用問也這知道，這些都是衙門東街的租戶們。
“來了，來了，東家來了！”
永國公府在那條街上有兩家鋪子，被帶到衙門裡來的是最裡面的那一家，人羣裡說話的是另一家鋪子裡的掌櫃，他已經打發人回府裡報信去了，原本是想請祥伯找個人來衙門要人，卻沒想到東家竟然親自來了。
掌櫃抹一把激動的淚水，四公子那是雲端裡的人啊，竟然爲了他們這些下人親自來衙門。
“這就是你們東家？天啊，這麼年輕？”
華靜瑤微笑，沈四公子嘛，還真不一定會跑出去，那人雖然挺矯情的，不過倒是並不嬌氣，有時候也挺能忍的，比如今天和她一起喝那不花錢的餛飩湯，她都沒有想到，沈四公子會跟着她一起喝。
沈逍曾經看過葉行給喬文廉畫的肖像，畫像上的喬文廉眉毛上有顆綠豆大的黑痣，可是面前的全先生，整條眉毛都沒有了，當然也看不到黑痣了。
就在這一剎那，全先生那原本平靜無波的雙眼，忽然多了幾分瑟縮，他不再直視沈逍，而是把眼睛移向旁邊，空空洞洞，也不知他在看什麼。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乾咳，尹捕頭轉過身來，見沈四公子正對華大小姐說道：“還是我和尹捕頭一起去吧，我學過審問犯人。”
兩隻耳朵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沈逍面前，其中一隻耳朵上，有顆黃豆大小的小瘤子，這種小瘤子俗稱拴馬樁。
沈逍想要親自審審犯人歷練歷練。
……
“你們東家成親了嗎？不對，想納妾嗎？”
沈逍沒有說話，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全先生面前，雙手齊出，扯下了全先生耳朵上的護耳。
華大小姐百無聊賴，坐在尹捕頭的小屋子裡喝茶。以前來順天府，她都是在大皇子屋裡，那屋子雖然是大皇子臨時辦公的地方，但是佈置得古樸典雅，茶是好茶，墨是好墨，就連椅子上的坐墊都是蜀繡的。
沈逍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就連尹捕頭這種糙漢子也覺得全先生的相貌嚇人，華大小姐想來也會害怕吧。
沈逍把提前準備好的喬文廉畫像抖開，兩顆拴馬樁的位置一模一樣。
她和沈逍都不會稀罕這些，既然不是搶功，那麼沈逍爲何要攔着她？
或許永國公府教導子弟的時候，真的會有如何審訊犯人這種課程？沈四公子不想總是紙上談兵，他想要實踐一把？
華大小姐腦海裡閃過幾個念頭，她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了。
進了衙門，華靜瑤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尹捕頭，尹捕頭意氣風發，鬍子全都翹了起來，看到華靜瑤，便道：“華大小姐，那個全先生已經單獨關起來了，您現在就過去審問嗎？唉，那傢伙那張臉可夠嚇人的。”
“好吧，那就請沈四公子和尹捕頭一起審吧，此案還有一個同案，名叫郎實的，至今下落不明，孟鑫既然能找到曾氏，說不定喬文廉也知道郎實的下落，我現在就讓人去把喬長史請過來認人。”華大小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話一說完，轉身便去安排了。
一個有病的人還能這麼努力，她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成全他了。
小艾急急忙忙回車裡拿了手爐和錦被，又在屋裡點了薰香，薰了好一會兒，那股子臭腳丫子的味道總算是聞不到了。
尹捕頭沒有危言聳聽，全先生這張臉的確有些嚇人，若是半夜裡冷不丁看到，說不定會把人嚇暈過去。
華靜瑤頷首，對尹捕頭說道：“勞煩尹捕頭帶路吧。”
沈逍又看向全先生的耳朵，果然如史丙所說，全先生戴着兔毛護耳。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有的模樣，只有泛着紅筋的疤痕。
“姑娘啊，好在來這兒的是咱們，若是換上沈四公子，說不定已經給薰得跑出去了呢。”小艾嘀嘀咕咕。
可是尹捕頭的屋裡就不一樣了，這哪是屋啊，這分明就是小號監獄。
常見的護耳只是套住耳朵，可是全先生的這副護耳卻把耳朵前面一兩寸的位置也給遮得嚴嚴實實。
尹捕頭心情正好，別說帶路，現在讓他給華大小姐當保鏢他都願意，這麼大的功勞白白送給你，傻子纔會不願意。
華靜瑤一頭霧水，她和沈四公子各有分工，調查泄題案是她負責的，沈四公子這是要幹嘛？
肯定不是搶功，無論這案子破與不破，也不會有人爲她和沈逍論功請賞，皇帝若是高興了，也頂多是賞給沈逍和她一大堆不實用又不能拿去變賣的東西，和尹捕頭他們不能比。
而另一間屋裡，沈逍正和全先生面對面坐着。
喬長史沒有記錯，葉行沒有畫錯。
看着面前這個隱藏了數年的人，沈逍心裡很是不爽，你躲到哪裡不行，偏偏躲到我家的鋪子裡，你是故意的吧。
他聲音冷冷：“喬舉人，我倒是有幾分好奇，莫非你夏天的時候也會戴着護耳嗎？”
全先生雙脣緊閉，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
“喬文廉，不要以爲你不說話就能逃避，孟鑫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很慘，而你的妻子也危在旦夕，你以爲你還能躲多久，我們能輕而易舉找到你，別人也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