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荷初
招先生的院子名叫荷初小築。
顧名思議，院子裡有片小小荷塘，此時荷花已經開過，幾枝蓮蓬從荷葉中伸展出來，嫩生生的，尚未到成熟的時候。
華靜瑤不是第一次來悠然居了，可卻是第一次看到院子裡帶荷塘的，雖然這個荷塘小得可憐，甚至不能稱之爲荷塘，頂多算是個小水池子，但可以想像，荷花盛開時，這裡的景色一定很美。
“你們這裡像這種帶荷塘的院子有幾個？”華靜瑤問道。
掌櫃陪笑：“回郡主的話，咱們這裡種着荷花的院子倒是有幾個，但有荷塘的只有這一個，其他幾個都是種在缸裡。”
“這是活水？水是從哪裡引來的？”華靜瑤又問。
“回郡主的話，這是從玉帶河裡引的水，郡主請放心，當初引水的時候在衙門裡備案了，順天府派人過來看過以後給出尺寸，咱們纔敢挖的，溝挖得很窄很深，不會溢水也不會淹到人。”掌櫃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這位郡主是拿着飛魚衛的令牌來的呀，好嚇人！
“你們引水就爲了這個小小的池子？”華靜瑤顯然對這個池子很感興趣。
“回郡主的話，咱們這裡不僅這一個院子裡有水池，另外還有兩個院子裡也有，一個養了金魚，另一個做了個泉眼，都是引的玉帶河的水。”
華靜瑤點點頭，表示聽懂了，她也懶得再和掌櫃的說話了，這掌櫃一口一句“回郡主的話”，她都快要煩死了。
華靜瑤拍拍它的腦袋：“你怎麼不進去？”
“什麼東西啊？”鞏六伸長脖子。
鞏六：“應該比你懂。”
華靜瑤沒有說話，擡步走了進去。
楊晴和楊藍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起來。
華靜瑤拍拍它，從小艾手裡接過一塊肉乾遞給它：“先吃着，回去給你吃烤鴨。”
華靜瑤的眉頭微動，楊晴和楊藍立刻上前一步：“郡主先不要進去，我們去看看。”
華靜瑤瞪他一眼，多嘴多舌。
華靜瑤在屋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佛龕，也沒有看到香爐。
鞏六吸吸鼻子：“那位招先生拜佛啊。”
鞏六連忙追問：“不過什麼？你這人怎麼說半句話。”
華靜瑤雖然和裴渙不太熟悉，可也算是合作過，她知道裴渙這人雖然年輕，但卻老成持重，若無十足把握，他是不會說的。
華靜瑤不急，她可以等。
裴渙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是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把扇套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沒有繡花，也沒有繡字，實在看不出什麼。
掌櫃一怔，笑得有些無奈：“回郡主的話，咱們這地方沒有佛龕，所有的院子裡都沒有，倒是小人屋裡供了財神。”
“那我問你，佛菩薩的像能放在行李裡面隨身攜帶，想拜的時候就拿出來嗎？”華靜瑤問道。
華靜瑤停下腳步，大柱子坐在華靜瑤腿邊，看着楊晴和楊藍進去。
“那你很懂了？”華靜瑤又問。
華靜瑤使個眼色，楊晴和楊藍便開始在屋裡各處搜查，櫃子、箱籠、抽屜，全都空空如也。
鞏六：“懂啥？”
“咦，你家沒有，爲什麼沒有？”鞏六不解。
“我家就沒有。”華靜瑤說道。
“有啊，瞧你問的，誰家沒有小佛堂啊。”鞏六不屑。
屋裡的擺設和其他院子裡沒有區別，精緻中透出古雅，牆上的一幅白汀的工筆看上去像是真跡。
“不行”，一直沒有說話的裴渙說道，“佛像很有講究的，豈能隨隨便便與其他東西放在一起？不過”
郡主可真有意思，當悠然居是啥地方啊，像這尋歡作樂的地方，只聽說有供管仲供天篷元帥的，可沒有聽說過供佛祖供菩薩的，這地方佛祖菩薩能來嗎？
她打開櫃子，在櫃子的隔板上抹了抹，很乾淨。
華靜瑤：“拜佛啊。”
她問鞏六：“你家有小佛堂嗎？”
華靜瑤走過去，用手指在桌子上抹了抹，桌子上有塵土，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小院裡有三間正房，兩間廂房。比起其他只有三間正房的院子，要寬敞許多。
大柱子看她一眼，一副我又不傻的表情。
她再次拍拍大柱子的腦袋，說道：“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不只是鞏六，華靜瑤也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道。
“應該能吧。”鞏六抓抓腦袋。
他現在不說，是因爲他還沒有考慮成熟。
裴渙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雙脣緊閉，若有所思。
她又走到牀前，這是個很大的架子牀，牀上沒有鋪蓋，被褥放在箱籠裡。
她又看向掌櫃，問道：“你們這裡沒有佛龕？”
“我家窮啊。”華靜瑤記得以前華家是有小佛堂的，蔡老太太不但自己天天拜，還讓兒媳婦和孫女們去拜，可是拜來拜去，連沒讓自己得以善終。
夥計用鑰匙開了鎖，房門打開，一股久無人住的味道撲面而來。
大柱子站起來，抖抖毛，邁着四方步去巡視了，這裡聞聞，那是嗅嗅，看得鞏六真咧嘴，他忽然問道：“郡主，你說永國公和大柱子，哪個比較厲害？”
大柱子走過來，在箱籠裡聞了聞，然後吱溜一下，鑽到牀底下，鞏六連忙趴在地上往牀下張望，可是大柱子進的快出來得也快，鞏六還沒有看清楚，大柱子已經叨着一件東西鑽出來了。
華靜瑤把那樣東西展開，原來是一隻月白色的扇套。
其實華靜瑤是真的不懂，這輩子雖然常去寺院，可那都是被公主娘拉去的，去了以後讓幹嘛就幹嘛，從未走心。
它走到華靜瑤面前，華靜瑤伸出手，大柱子便把嘴裡的東西放到華靜瑤手中。
“給我看看。”鞏六伸出手。
華靜瑤把扇套遞給他：“這位招先生是個仔細人，除了這個扇套什麼也沒有留下。”
說着，她便走到架子牀前，看了看，索性曲着腿半趴在牀上，伸手往牀裡摸了摸。
牀裡靠套的地方有道兩指寬的縫隙，扇套應該是從那條縫隙裡漏到牀下的，顯然扇套的主人沒有想到會從那裡掉下去，因此纔沒有被一起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