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世家家主大殿,位於羽靈世家府邸中心,用圍牆隔開,形成了一座城中城。要進入大殿中,只有一座大門,大門外站着兩名金丹境界的修真者,而這座大門,已經有一千年沒有被開啓了,就算羽靈殤身爲羽靈世家唯一的嫡系,同時身兼臨時家主,也沒有資格進入其中。
然而在今日,這座大門卻大大的敞開,從羽靈世家各處陸續的有人前來。
能夠被邀請進入這裡的,都是羽靈世家執掌大權的人物,每一個人都有着不小的影響力。
此時在大殿門外,兩名老者並肩而行,其中一名老者身如枯骨,身上沒有半斤肉,而另一名老者則渾身肥肉,和旁邊老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說老大,大殿已經千年沒開了,今日羽靈殤那丫頭突然下令開城門擺宴席,你怎麼看?”骨瘦如柴的老者聲音沙啞,如同樹皮摩擦,讓人聽到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聽說羽靈殤這次回來時帶來了兩個外人,看樣子應該和他們有關。”肥碩的老者眼睛眯成一線,每走一步都讓身上肥肉波濤洶涌,讓人看了會忍不住擔心會不會垮下來。
“能夠大張旗鼓的爲那人擺宴席,還是在家主大殿中,難道……”骨瘦如柴的老者聲音裡帶着些驚訝。
“如今君邪魂已經手攬大權,奪家主之位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就在這節骨眼上羽靈殤回來了,看來事情要變得有意思了。”肥碩老者呵呵一笑,大有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態勢。
談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家主大殿門口,給守門的修真者扔給一塊令牌,那守門修真者接過令牌一看。令牌呈圓形,通體漆黑,上面用血紅色大字刻着“罰”,那兩個守門的修真者見到令牌,面色瞬間變得煞白,捧着令牌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趕緊彎腰行禮,恭敬地說道:“恭迎神罰二老。”
神罰二老,是羽靈世家執掌刑法之人,凡是觸犯了羽靈世家家規之人,被抓住之後都會被送到兩人手中,之後會按照所犯家規的嚴重性給予相應的懲罰。每一任神罰二老渡劫前都會親自任命下一任神罰二老,而被任命的修真者不管之前有什麼稱謂,都必須要被捨棄,從此以神罰二老自居。
枯骨老者道號刑罰,所犯之罪較輕的由他管,而肥碩老者道號神罰,被他抓住基本就是有去無回。
枯骨老者只是嗯了一聲,而肥碩老者則顯得和藹許多,上前輕輕拍了拍一名修真者的肩膀,說道:“你們兩個辛苦了。”
被拍了肩膀的修真者身子一顫,聲音都帶了一點哭腔,“不辛苦,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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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罰二老已經見慣了家族之人懼怕自己的模樣,也不在意,將令牌收起之後,邁步進入家住大殿之中。
直到兩人走遠了,兩名守門的修真者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汗水浸溼,特別是被拍了肩膀的修真者,總覺得褲襠有些溼潤,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失禁了,心中苦澀,趁着旁邊同伴沒有察覺,體內真元一催,一股熱浪升起,將身上的汗水連帶着褲襠的痕跡一併蒸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兩人不斷見識到羽靈世家的大人物們,讓他們的心神一直緊繃,生怕自己得罪了他們,被這些大人物一個不喜擡手就將自己拍死了。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很快在大殿中已經聚集了所有被邀請的人。
雖說是大殿,但地方還真不大,目測只有五百多平方,裝潢由紅色爲主色調,整個房間四個角落分別有一根粗大的頂樑柱,這些柱子上刻着花紋,在大殿中心則有一張偌大的桌子。桌子用堅硬的鋼巖做成,這種材料看起來非金非石,表面如石頭般粗糙,卻散發出金屬的光澤,是一種現今修真界找不到的一種材料。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圍繞着桌子坐下,只有主位和主位對面的位子還空着。
沒有任何人說話,寂靜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充斥在整個大殿之中。
噠,噠,噠……
這時,一個腳步聲傳來,打破了此處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門口。
君邪魂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他身穿紅色立領緊身衣,邊緣用金色鑲邊,腰間纏着手掌寬的腰帶,上面鑲嵌着溫潤的玉石,一股淡淡的香味釋放出來,很快整個房間就芳香四溢。
進入大殿中,掃視了一眼四周,君邪魂妖異的面龐露出歉意,抱拳道:“各位前輩不好意思,晚輩來晚了。”
“晚會還沒開始,你先去自己的座位坐下吧。”一名道貌岸然的老者開口說道。
君邪魂在進入大殿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主位空着,此時聽到老者的話語也沒有過多客套,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羽靈殤所告知的時間已經早就過去了。
“羽靈殤好大的架子,把我們叫過來,自己竟然遲到了,難道她還真以爲自己成了羽靈世家的家主?”說話的是一名精壯的中年人,此人名熊霸,正是曾經挑釁過昊陽的熊公子的父親。
“聽說她這次從外邊帶回來一個小白臉,應該就是她找來的幫手,這次顯然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一位畫着濃妝的女子輕聲細語。
“李媚娘,話也不能這麼說,據說她帶來的人修爲一個只有碎嬰期,另一個則是金丹境界,就這麼兩個人能起什麼大風浪。”一位長相和藹的老者緩緩說道。
“劉老,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況且最近某人很不安分,羽靈殤這次將宴會的地點設在此處,想必是想讓某人知道誰纔是真正的主人。”李媚娘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不過她的目光卻一直盯着君邪魂。
君邪魂彷彿沒有看到李媚孃的眼神,說道:“可能人家忙着呢,我們就再等一會吧。”
“抱歉抱歉,因爲一點私事,來晚了,讓諸位前輩等了這麼久,小女真是過意不去。”
就在君邪魂剛剛說完,羽靈殤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她身邊還跟着昊陽和居老,至於白靈則呆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在這一刻,包括君邪魂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羽靈殤三人,而羽靈殤則顯得泰然自若,緩緩地朝着家主位子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羽靈殤的移動而移動,一直到羽靈殤來到家主位子時,君邪魂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小妹,那裡似乎並不是你能坐得了的地方。”
羽靈殤來到座位前站定,緩緩轉過身,看着君邪魂說道:“無須哥哥擔心,小妹自然清楚這個位子所代表的含義。”
君邪魂微微一笑,說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小妹今日將我們都召喚於此所爲何事?”
羽靈殤盯着君邪魂,眼中露出濃郁的笑意,一雙美麗的眼睛笑成彎月,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想慶祝我們羽靈世家終於不再是羣龍無首。”
君邪魂顯然還不知道羽靈殤說這句話的含義,說道:“這件事情大可在家主選舉後設宴,到時候我自然會舉辦的風風光光。”
最後一句話已經赤裸裸的表現出了君邪魂的狼子野心,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繼續隱藏,在場衆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經明確表態要支持他,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被選爲羽靈世家新的家主。
然而,羽靈殤接下來說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將在場衆人震得目瞪口呆。
只見她一指站在自己身邊的昊陽,說道“諸位,讓我們來歡迎羽靈世家新的家主。”
所有人都以爲自己聽錯了,李媚娘更是輕聲問道:“丫頭,你在說什麼呢?”
羽靈殤掃了一眼,對於衆人的反應很滿意,特別是君邪魂那妖異的臉上僵硬的表情,瞬間覺得胸口舒暢了許多。
“這次外出小女很幸運的找到了這位少年,經過覈實這位少年就是火祖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名入室弟子。”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君邪魂更是拍案而起,大聲說道:“你說他是火祖的入室弟子,可有什麼證據?”
如今的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冷靜,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可在這時候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讓他多年來的部署支離破碎,他能不當場發飆就已經很難得了。
“沒錯,羽靈殤,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就是少主?”一名暗地裡表態要支持君邪魂的老者也立刻問道。
“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火祖他老人家已經失蹤一千多年,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名入室弟子?”
……
看着一個個逐漸顯露出來的嘴臉,居老的臉色已經陰沉似水,身上殺機忽隱忽現,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這時,羽靈殤輕輕抓住了居老的手,這才讓他將殺機收斂。
其實羽靈殤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存有異心,心中難受的程度一點不比居老差,但一想到大局終於定下,心中的那股怨氣也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