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不知金眼蟒盯着他是爲了什麼,但寄住在他腦海裡的李斯傳音來:“這條蟒的體內有微弱的靈獸血脈,我觀她修行不易,見你掌中散發靈力,想和你親近,又害怕你攻擊她。”
“呵呵!”李梟搖頭苦笑,他在外遊歷十年,除了唯一的愛人,其餘人都害怕他,恐懼他,避而遠之,不敢招惹,沒想到如今一條有了靈智的蟒主動靠來,讓他有了一絲懷念之情。
他將靈力聚集在食指間,善意的朝她伸去:“唉!看在我們認識幾十年,你算是我記憶中爲數不多的殘存對象,給你一點靈力嚐嚐。”
金眼蟒吐出分叉的杏子,輕輕碰了碰他的食指,蜻蜓點水的涼,惹得他呵呵笑起。
她試探了一下沒有危險,可還是不放心,又圍繞他遊了好幾圈,最終確定了沒有危險才纏住他的腰際,貪婪的吸收他綻放出的靈力。
然而,李梟的丹田內只儲存了一丟丟的靈力,禁不起她無止盡的吸取。
他截斷靈力,右掌輕撫她的頭:“鬆開我,我也纔剛開始修仙,體內的靈力不多,等強大了再給你吸收。”
金眼蟒擡起蛇頭,掛在他的脖子上不願意離開。
李梟無奈的繼續道:“你放心,我不會再離開了,今後我就居住在這兒附近,每天都用靈力餵養你。”
金眼蟒戀戀不捨的鬆開他,卻也沒有離去,像從前一樣游上岸,靜靜的注視他。
但等李梟洗完澡上岸,穿好衣服,準備下山了,她的蛇尾纏住他的腳腕,拖了拖。
“你要帶我去哪兒?”李梟知曉她有一定的靈智,聽得懂他說的話。
金眼蟒不能口語人言,朝前方爬行了幾米,回頭看向他,再次拖了拖他的腳腕,示意跟她走。
“走吧!走吧!我到要看看你帶我去哪兒!”李梟開懷的聳聳肩,跟她繞過水潭,往林中深處走去,來到一個小山洞。
“難道里面有什麼奇遇?”他略帶好奇的扯斷洞口的藤條進入。
小山洞高一米多,洞內滿是枯枝雜草,地面和牆壁凹凸不平,看不到有人居住過的痕跡,估計深度有十多米,視線有些昏暗,可李梟還是模糊的看到了躺在盡頭的一具骨架。
他倍感驚訝,又深感不對勁,茫茫南山野獸何其多,人死在荒野山林,野獸肯定會吃肉啃骨,爲何沒被野獸叼走呢?而且他和老爹居住多年,從未見過有人上山,難道是他走後的十年裡來了人?
李梟爲了解開心頭的疑惑,逐步到屍骨旁。
屍骨已被灰塵覆蓋,衣衫枯爛得看不出原樣,其胸骨,腿骨,全部斷裂,最致命的是天靈蓋被打碎。
李梟總結出,兇手善用掌法,心性極其惡毒,狠辣,估計是活活把受害者折磨死的。
“唉!”他沒有找到意想中的寶物,有點失望的低頭嘆息,但恰恰是這一低頭,讓他看到了排列在屍骨手臂上的刺痕。
李梟的大腦一陣天昏地轉,最寶貴的記憶如噴泉涌出,曾經老爹遍體鱗傷的從禁地裡,爲他拿回了一顆鮮豔如血的硃砂果,這菱形的刺傷是那時留下的。
他親自給老爹上藥,包紮傷口,絕對不會認錯,這一排記憶中永遠也抹不去的刺傷。
世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只是未到傷心處。
李梟眼眶中的淚珠子斷裂了線似的滾下,唯一的親人在眼前,至於他的生母,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他問過老爹一次,只說很早就死了。
泣無聲,淚不停。
李梟模糊着雙眼,忘記了十指磨破帶來的疼痛,記不得刨了多少下土,把老爹的屍骨埋葬在洞內,不讓他再受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之苦,永遠的安息在此。
墓碑不能立,如果被再次返回的敵人發現,那麼老爹等於白死了,決不能讓老爹的付出白費,但李梟會永遠的記住,這座山洞內,居住着他最重要的親人。
“謝謝,這是我第一次說謝謝,我發誓,如果我有朝一日得道,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李梟的手蓋在金眼蟒的蛇頭上,大致猜到,是她捲起老爹的屍體來山洞,這份收屍的大恩大情,太深太重了。
金眼蟒蜷縮身軀在他腳邊,很喜歡貼着他,用一雙金色的瞳子注視他。
李斯傳音:“既然你爹用犧牲自己的方式,隱藏你的存在,那這曾經的危險地,便成了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你在這兒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期望。”
“不錯,我心中也有計劃,我會好好的經營下去。”李梟收拾悲傷的心,從內包中拿出手巾擦乾淨雙手,一步三回頭的走向洞口。
李梟去南山村,邊走邊自我告誡,必須振作起來,不能被悲傷打倒,他還有許多事要完成。
山下差不多有兩百多戶村民,七八百人的樣子,住的都是木門瓦房,家家有幾分農田,一年的收成不能算好,平時賣菜和小瓜果都在馬路邊,每天吃一大堆的灰塵也賣不了幾個錢,日子過得實在貧苦。
李梟小時候很少下山,下山也都避開居民們的視線,再加上十年過去,樣貌大變,就算曾經看過他一兩眼的人,也認不出來了。
“大嬸,請問村長家怎麼走?”
李梟走進一間竹籬笆圍起的小院子,院內養有六隻雞仔,旁邊的竹編簍子裡曬有蘿蔔乾,一間瓦片木房有些年頭了,牆壁黢黑,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婦女把被蟲子咬過的萵筍葉子摘下,將剃好的萵筍用曬乾的麥草捆綁在一起。
張晗的雙手因爲長年做農活,摩得較爲粗糙,蘋果臉型,小麥色的健康肌膚,鳳目中的神韻適當,讓人越看越美,可惜包含了些許孤寂,一張薄脣沒有擦口紅卻自然紅,不難看出,她年輕時應該頗有姿色,奈何清苦的生活,抹去了她原本的風姿。
她訝異的盯着李梟,雖然他身上的風衣,褲,靴,都比較髒,看這裝扮明顯是外來者。
“村長的家在對面,大清早的和城裡來的研究員們進山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咕~咕~咕!”李梟心頭有數的點頭,擡眼見屋門口吊着一排排的玉米,正想開口詢問研究員們的事,結果肚子大煞風景的叫了起來。
“那個,這附近有餐館嗎?食品店之內的都可以。”李梟對這兒並不熟,尷尬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