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闔目垂頭的那一刻,姜曉渠悲痛欲絕。
搖晃着他不再回握自己的纖細的手,哭着喊,“釋涵,釋涵啊!求你不要死!釋涵……”
他曾經那麼超級帥氣地彷彿一顆耀眼的星辰一樣降落在她身前,堅定地對她說,今天是我追求你的第一天……
他曾經乖乖地陪着她,從髒兮兮的菜市場,幸福地選購着菜蔬……
曾經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向她徵求一個吻作爲快遞費用……
曾經在寂靜的深夜來到她牀前,傾訴愛意……
曾經曾經曾經……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那麼多曾經……
沒有任何回報的關懷。
只是晶亮深情的眸子盯着自己,說:
讓我愛你,讓我看着你……
姜曉渠抖着手,卻擦拭着他腮邊那顆清淚,肝膽欲裂,心如刀絞。
是自己很殘忍對不對?是自己那麼狠心地刺傷了他對不對?是自己鬆開了他的手讓他心痛對不對?
萬般自責淹沒了曉渠的心。
***
迪仔看看手錶,“姜小姐,不要等了,都晚了約好的時間一個小時了,你妹妹鐵定不來了。”
姜夢慈心裡陣陣失落,卻臉上無所謂地笑一下,“好吧,那丫頭總是有心沒肺的,她來了也沒有什麼用,那麼瘦的丫頭……”
迪仔扶着姜夢慈,一羣小弟前呼後擁的,在醫院裡極爲轟動。
剛剛走到一樓大廳,就看到一輛汽車刷的停在了門口。敢把汽車停在醫院急救汽車停車位的人,很牛。
車門打開,下車的果然是牛人。
“安總!您也來了?”迪仔眼尖,率先衝着進門的安峻熙打招呼。
過分高大健碩的瀟灑男人闊步走進,幾個保鏢跟在身後。
“姜小姐,恭喜你出院。”安峻熙很客套地對着姜夢慈說話,就像是地地道道的紳士一樣。他差點就喊出來姐姐了,隨了曉渠的喊法嘛。
“錯了,峻熙,你應該喊我夢兒。”
呃……
安峻熙暗暗冷汗,無奈地小聲模糊地應了一句,“夢兒……”
姜夢慈頓時眉開眼笑,非常得意地伸過去手,攀住安峻熙的胳膊,“出院又不是大事,你不用非過來接我的,反正回家後我們晚上也可以見面。”
安峻熙被姜夢慈的親熱勁,弄得有些應接不暇,乾笑兩聲,左右環顧一下,皺眉。
咦?不是說姜曉渠會來的嗎?怎麼沒有她?
自己推開一大堆重要工作趕過來,不就是爲了創造一次跟姜曉渠見面的機會嘛。
去看迪仔,尋求答案,迪仔會意,趕忙聳聳肩,搖搖頭,意思是您女人沒有來,原因不明。
安峻熙立刻不高興了,笑容裡少了幾分自然,多了幾分僵硬。
汽車上,迪仔在副駕駛,安峻熙陪着姜夢慈做後排。
“哎呀,這幾天在醫院住的煩煩的,醫院的飯菜好難吃哦!”姜夢慈一邊嬌滴滴地說着,一邊往安峻熙身上一靠,把頭軟綿綿地搭在了安峻熙寬闊有力的肩膀上。
“呃,那回去後就讓廚師給你做你愛吃的飯,把胃好好的養一養。”
安峻熙已經退到了車門邊,退無可退,尷尬地微微皺眉,總不能一把將曉渠的姐姐推出去吧?
因爲彆扭,手心裡一層冷汗了。
迪仔瞥了瞥後排的情景,氣得咬牙切齒的。該死的姜夢慈,一見到安總就好像發情的貓兒,骨頭也軟了,聲音也酥了,眼神也電人了,哪裡像是在他們跟前那麼潑辣兇悍,不興這樣多變的吧。
姜夢慈看着好脾氣的安峻熙,心底甜絲絲的,彷彿喝了蜂蜜。
她以往接觸的男人,都是那種在小女生身上尋找激情的中年男人,不是矮胖,就是年老體乏,從他們身上能夠看到啤酒肚和贅皮,卻看不到一絲青春和活力,還沒有遇到一個像安峻熙這樣帥氣迷人而且多金體貼的好男人,姜夢慈不由得心如漣漪,情波盪漾。
汽車到了別墅,安峻熙一秒鐘也不願意多呆,拉開車門就逃了下去。
可是讓迪仔和安峻熙都大跌眼鏡的是,姜夢慈明明自己可以走路,卻在車裡嗲嗲地喊着,“峻熙,你抱着人家進去嘛,傷口好痛的呃……”
安峻熙臉色僵了僵,去瞟迪仔,迪仔會意,馬上趨前,“來,小祖奶奶,我來抱你。”
伸過去的手,被姜夢慈惡劣地打開,“去!有你什麼事!一邊去!”然後撅起小嘴,看着安峻熙,“峻熙,你捨得讓人家帶着傷口忍着痛走着進去嗎?”
一羣女傭排隊迎接着這幾個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安峻熙。
黑線。
安峻熙清咳一聲,在心裡哀叫着:姜曉渠,你丫的,這可都是爲了你!
然後一狠心,走過去,抱着姜夢慈進了房子。
****
孟祥龍在辦公室瀏覽着網頁,鼠標胡亂點起來。
突然,孟祥龍看着那段激烈視頻下面的介紹,目瞪口呆,彷彿吃下了狗屎一樣誇張的怪表情。
衣冠不整的,就儘快給安峻熙打電話——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