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日順治沒有翻賢貴妃的牌子,獨居於乾清宮。
翌日,順治前往景陽宮看望康貴妃。這時芯雅已經搬入了順治新爲她建的宮殿,上面御筆題字:宜寧殿。
“皇上。”只見這位宮中寵、權、榮集於一身的貴妃一身幽藍,淺綠色的眼影渲染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清涼,涵煙芙蓉髻上協調地插着幾支珠釵金簪,笑顏如花。順治見了她這身裝扮也是一愣,不由微笑道:“芯兒今日……真美!”
聽到皇上誇獎自己,芯雅不由抿脣露出欣喜的表情。“皇上請到內閣用膳吧!”
順治剛點頭,卻見一個太監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帝妃二人正互相攙扶着向屋內走,樑九功突然顫聲喊道:“啓稟,皇上、康主子……”
兩人同時回頭,畫面竟是說不出的和諧。
“怎麼了?”康貴妃平淡地問。
“回主子的話,翊坤宮的然貴人……在宮中忽然暈倒了。皇后娘娘派人來告訴皇上。”
按照正理來說,一個小小的貴人暈倒在宮中並沒有必要驚動皇上。但是今天恰巧是佟妃侍寢,然若又是佟妃的親妹妹,若不派人來通知,似乎不妥。
“然貴人可有大礙?”順治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爍着奇怪的光芒,雖然只是一瞬,還是被精明的芯雅看了去。
“奴才不知……”樑九功老實回答。
“擺駕翊坤宮!芯兒你也同去吧,然兒畢竟是你親妹妹。”芯雅點頭後兩人一起乘上御輦前往翊坤宮。
到了才發現皇后、淑妃、寧貴嬪、賢貴妃、琪妃、貞妃、容嬪、慧嬪也都在,芯雅不禁奇怪,一個貴人暈倒,爲何會驚動這些高等妃嬪?難道只是因爲她這個貴妃姐姐?
免了衆人禮後,福臨走到牀邊神情專注地看着尚且昏迷不醒的然若。轉眼二人已有近半月未見,福臨心中想念卻又無可奈何。作爲一個帝王,他明白要得到更多首先就要有所犧牲。
“恭喜皇上,”開口的是皇后,她眼裡的喜悅無比真誠,“恭喜皇上喜得龍裔,然貴人有喜了!”
福臨的神色立刻由擔心變爲驚喜,高興地呢喃道:“真的嗎,朕又要做阿瑪了……”
一旁的芯雅卻更加迷惑了。她是這些人中與順治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說不出來。然妹妹有喜了?自然是好……不過……
只聽皇后賢淑地說道:“皇上,然妹妹爲皇室開散枝葉有功,臣妾剛纔已經下旨,晉然妹妹爲然嬪了!”
順治高興地點了點頭,誇了皇后賢德,皇后也顯得很開心。
衆妃恭喜過後,便在皇后的帶領下散了。芯雅目光凌厲地一個個掃過她們美麗的臉,將她們的表情看了個遍。皇后真誠中隱約帶着一點點失落,淑妃好像看熱鬧一般,寧貴嬪面色如常,但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心中定是憤恨,擔心這是個皇子會威脅到她的兒子。賢貴妃、琪側妃、貞妃、容嬪、慧嬪倒都是很高興的模樣,想來是掩飾的好。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會高興纔怪!
由於今日是她侍寢,芯雅並未離開。順治想起她便拉着她的手說:“芯兒可莫要着急,朕這就陪你回景陽宮!”
芯雅一愣,疑惑道:“皇上,您不在這兒陪然妹妹了?”
福臨看了一眼然若又看向芯雅微笑道:“然兒還睡着呢,朕就不打擾她了。”
“是,”芯雅甜甜一笑,而後轉眸對蘭沁說道:“好生照顧你家主子。”
蘭沁福身稱道,身姿清柔無比。福臨一愣,不由脫口問:“你是然嬪的自家丫鬟?”
“是,奴婢蘭沁。”見皇上問自己話,蘭沁十分欣喜,小心地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希望皇上會記住。
“嗯,好好照料着你家主子。”福臨說罷便點點頭與芯雅攜手而去。蘭沁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卻也只是一瞬即逝。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然若方纔睜開眼睛,聲音雖小卻透着不可置否的凌厲:“蘭沁,人都走光了?”
蘭沁一愣,沒想到自家主子醒得這麼早。“是,主子。奴婢恭喜主子……”
“哼,”然若卻突然冷哼一聲,“恭喜什麼?我根本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然若便放柔了聲音說:“沁兒你過來。”
蘭沁依言上前,只聽然若小聲說道:“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蘭沁驚得瞪大了秀目,不解地看着然若。“主子,您假裝懷孕,難道不怕……”
然若嘲諷地搖搖頭,“我怕什麼?是皇上授意我這麼做的。”
“皇上?”蘭沁更是驚訝。然若點點頭,緩緩解釋道:“皇上想給我晉位,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可是這樣……風險也太大了,再過幾個月可怎麼辦?”蘭沁一臉擔憂。
柳青突然從偏殿走進來說:“這就要主子好好想想陷害給哪個宮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