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琪城外的一個小小的森林,安琪兒正和騎七對峙,時間流逝得艱難異常。
“哼,一個禿驢能夠知道多少事?”
“安琪兒,琪城老城主的私生女,所以新的琪城城主並沒有爲難你復活之禁術的研究。現年已經知天命,或者是更大的歲數。唯一深愛着的心儀之人在幾十年前歿於與鄰國的混戰之中,於是從此精神一撅不起,整日埋頭於復活術的研究之中。傷害生靈無數,得以吸取生物精華,面容幾十年不改,由於老城主一再的寬容,所以並沒有什麼燒身之禍。
“研究的成果主要是魂靈轉移之術,不過是最低級的,不能夠轉移人的魂靈。所以只能夠把動物的魂靈轉移到自己心儀之人身上,得以保護心儀之人的真身。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愛情的單相思,其實……”
騎七還沒有說完,安琪兒的拳頭已經在騎七的臉上留下沉重的痕跡。騎七被一股巨力擊飛,如被拋擲一般,沉重跌落在不遠處。
騎七開頭說的已經讓假裝失憶的安琪兒回憶起了很多的東西,似乎讓她難以相信自己有這麼一段難堪的經歷。說到自己的歲數還不打緊,不過當騎七說到自己對心儀之人的單戀,於是情緒便怒不可遏地爆發了。
“你好像說太多了!”安琪兒低着自己的頭,陰沉的面容似乎要開始顯老,“還有,捱了我一擊,你是故意的吧。”
“原諒我的無禮,挨你一擊是我應得的,我沒有躲避的權力。”騎七沒有丁點的惱怒,只有緩慢爬起了自己的身子,沒有擦乾淨臉上的血跡,反而小心整理好着裝,慢慢調試自己的心情。後來似乎才記得臉頰的疼痛,掏出了手帕,開始小心地擦拭起來。
“其實你並沒有什麼失禮……”安琪兒沒有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話。
“謝謝理解。”
“好啦好啦,我承認你不是來開玩笑的,不是來搞什麼‘假把式’的,說吧,交易什麼?”
“我可以幫助你奪得那個叫做楊曉孩子身上的幻靈!”
“那麼我需要做什麼?”
“陪我睡一晚。”
……
“不好意思,我犯錯誤了,畢竟紳士也是要開玩笑的。(其實佛也是要開玩笑的,在妙善(觀音)因爲合手說法,導致八千餘部的地獄空無一人而被閻王奏請天帝讓獄卒把妙善引至黑松林還陽的時候,釋迦佛駕雲而來跟妙善說:“草廬中可以容下我們二人,聊度殘生。”妙善當即大怒。(《中國神仙大全•佛氏部》))”騎七解釋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讓安琪兒突然驚詫。
“好吧,我服你了,快說出你們騎長想要的吧。”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十八騎是看中了你研究的生化技術,想要取得你解說的幫助。”
“沒有任何問題。”安琪兒覺得沒有辦法再跟眼前的人聊下去,又或許是希冀於他能夠真正幫助自己,所以回答得十分乾脆,即使是要自己的生命,或許還是會乾脆答應吧。
“願我們合作愉快,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今夜或許是一個不眠之夜哦,看看,現在的我已經開始醉了起來。”騎七紳士邀請着。
……
“沒見過紳士有禿驢的,還有**的表情在張揚着。”
“呵呵,這就是十八騎的特別之處了。”
陽光開始了猛烈,揮揮灑灑映照着他所眷顧的大地萬物,讓整個的世界生輝着,似乎從來沒有過黑暗一樣,就是讓他的子民相信,光亮從來都是存在的,黑暗只是一個虛幻。
轉換了一個鏡頭,場面卻是尤爲的冷清。
楊曉悠悠在他的牀上睜開了眼睛,傷痛雖然停止了劇烈,但是心的疲憊卻是一刻一刻在敲着他的骨髓,讓整個身體劇烈顫抖着。
一刻不安,一刻不安……
精神在敲骨礪髓着,讓心緒長久停不住害怕,似乎下一秒有什麼恐怖在吸食着自己所剩無幾的精氣。好可怕,害怕自己會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失蹤。
成小詩的頭枕在了楊曉的牀沿上,伏着的臉頰在陽光之中顯出了光輝。可是陽光的好意安排在楊曉的眼中是一種看不見的冰冷。
似乎是莫名的顫抖還是什麼其他感應的能力,成小詩在楊曉醒過來的同時也睜開了迷糊的眼睛,揉了揉疲倦的眼皮,看到了楊曉的甦醒,開始了興奮的歡呼。
但是瞬間成小詩感覺出來了什麼,是自己期待的什麼東西開始變質了嗎?晃了晃腦袋,似乎不願意接受腦中那瞬間奇怪的想法。
是自己還沒有清醒嗎?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在腦中作怪?
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來:一直在顫抖着,一直在顫抖着,連綿不絕的是對陽光的害怕,或者是對存活下去的厭惡。手術過後憔悴的身心雖然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在無盡的絕望之中顯露的是如死屍一般的死靜。雖然昨天已經知道有重大的事情在他的身上降臨,但是沒有理由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如此形象啊,哀莫大於心不死嗎?
是那個自己一直盼冀的人嗎?是那個一直渴望着能給自己一個微笑的人嗎?即使是他一個不經意的一瞥或者一句簡單的問候,自己都會高興得無以復加……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楓君聞訊趕來了,也是首先驚喜着,慢慢地便呆滯了他的表情,那種尷尬沉靜的場景並不是很難理解。
楊曉顫抖的眼神射向了楓君,開始了同樣顫抖着的言語:“楓君,我們……我們還是回愛麗絲學園……我們還是回去吧。”
頓時猶如一道霹靂無形炸裂在這個臥室裡。
驚訝異常的楓君無措着自己的手腳,似乎害怕打碎着這個異乎尋常的場面,似乎這個場景就是一面鏡子,你得小心捧着抱着。
成小詩也不敢做任何動作,她好怕稍微的漣漪就會影響到楊曉,然後就是萬劫不復的發生。於是就讓時間慢慢浪費着,浪費着,直至世界的終結。
……
“啥……?”
“我……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要向前走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你說什麼?怎麼纔到這裡,你就要回去?”
“……”楊曉說不出話。
臥室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緊張的腳步聲,老人的焦急的面容出現在了門邊。
看到僵持尷尬之中的三人,老人沒有時間精力找到發生什麼事情的原因,只是把一張字條遞了過來。
楓君還是理智的,接過了老人手中的紙條,鎮定着瀏覽,並且小聲說了出來。
“讓我們相約琪城外,來個最爲熱鬧的Party。”
這是哪個白癡寫的,真的是無聊透了。楓君恢復了他的平靜,開始了客觀的對以上文字的評價。
“這是剛剛我在門外的收信郵箱發現的,這張紙條開始是放在一隻鳥的嘴裡,我拿出來的時候,那隻鳥開口了,說下午在琪城外等候我們。還威脅着說如果你們想要安全穿過琪城的話,那麼必須按時到那裡。”老人平穩說着,同時似乎漸漸懂得了三個人發生了什麼。
“那麼你們要怎麼辦?”老人問道。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我們也瞭解一些,當然了,也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傷心,畢竟人還是得活下去,你看我們,我們這麼老了,都不知道經歷過怎樣的風風雨雨。”
“我們都很敬佩你們。”
“你們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夢想了,不能輕易放棄,以後可能會有一些變化,但只要自己曾經爲夢想努力過,就對得起自己的青春。”老人轉過了頭,望了一眼他的老伴,“你說是嗎?”
“嘻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三個人看着兩位老人恩恩愛愛,心中有了漣漪,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楓君走向了成小詩,發現她依舊在沉痛之中,於是壯着膽用手扶住她的肩膀,示意着跟自己離開這裡。
成小詩並沒有反對,愣愣着跟着楓君走出了這間臥室,似乎有什麼在隳滅之後一直唏噓着要保持安靜。
來到了餐桌上,楓君看着她慘淡的臉頰,有點心痛在敲擊着自己的身體。
“我看還是這樣吧,下午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去應付,讓楊曉在這裡好好呆呆,等到下午情況有什麼變化,然後再看着辦吧。”
成小詩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看着眼前擺好的早餐,似乎食慾被什麼奪走了。是讓自己消瘦的舉動,是讓自己怨恨的所見。
楓君用左手蓋住自己的雙眼,開始哽咽起來:“你不要這樣子,楊曉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置他於不顧。還有,這段旅途是無論如何也要繼續下去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
“你也不要不說話,我們已經是三個人,楊曉變成那個樣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感同身受。而你如果再深陷其中的話,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