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和陳先大眼瞪小眼,再也容納不下任何的手下留情,先前的諷刺已經點着了積壓的怒火。
小海看到陳先的右手突地冒出一股無名淡藍色的火焰,瞬間起跑一陣煙塵,首先衝了上來,她的嘴角不覺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和你說了那麼多我父母的事,一直隱忍的情緒會把你帶到什麼樣的恐怖地帶,我可不敢保證哦。
現場開始騷動,衝動在持續,延散在內心激憤之人的心中。
另一方面,楊曉終於衝下了山,還是沒有發現小海的蹤跡。他開始踟躕起來,不知不覺獨自在原地待了蠻久。看來小海選擇了山的右邊,這下更加麻煩了,首尾不能兼顧,要往哪裡走?
前面算是蠻熱鬧的村落,楊曉覺得十分奇怪的是這裡居然也像一般市鎮一樣進行着商品交易,看來這裡不是普通的海賊島,應該有很多耐人尋味的故事。看着婦女簡樸的服裝,沒有任何鮮豔的色彩,就像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雜植着一些遮陽的樹,青蔥有一些歲月了,不知道何年能夠長到參天。不過很奇怪的是這裡的房子都是木製的,不知道能不能抵受得住一些自然災害,兩三層的居多,簡單隨意,但不顯得簡陋,甚至帶着點富麗堂皇的氣質。
不過想想也是,在梵天勝境的航程中並沒有多少過往的船隻,他們只能像一般農民一樣過生活,外界接觸不多,不能有多少的聯繫,也無法觸摸世界上先進的文化。不過這裡的人們倒也其樂融融,少了很多的煩憂,也不會有跟不上別人步伐的落後感,十分清閒,相信人生也比較有致。陳完說過他們是被逼的,那麼就有一個避世的理由。
楊曉就這麼猶豫了好一會,全然不覺身旁多了一個人。
“哇啦啦,你看夠了沒?”陳果的聲音很不適宜地出現。
“呃……”楊曉支吾着言語,有種偷窺的罪惡感在腦中上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好長一段時間才把視線轉移到陳果的身上。
“你想救那兩個人吧,跟我走吧,哇啦啦。”
“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還愣着幹什麼?走啊。”
“好。”楊曉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輕易就答應陳果,不過他也幫自己下了一個決定,要不然總是猶猶豫豫的,事情總會搞砸。
楊曉就這樣愣愣着跟着陳果穿過了漸次熟悉的景色,大致前方的輪廓在心中影印,慢慢平復了不安的情緒,只是小海離去的身影時不時在腦中搖晃。
“你爲什麼要幫我?”楊曉耐不住腦中雜絮的煩擾,小聲問了一句。
“哦哦,我只是看不下你那位漂亮的女朋友煩悶的樣子。”
“不止如此吧?”
“呵呵……”
“成小詩很樂觀的,應該不會不開心。”
“那個女孩子叫成小詩啊?看來你不瞭解她。自從你被陳完踢進海里面的時候,你沒看到成小詩的表情,還有你先前疾病的表現,她自然十分擔心憂慮。”
“你知道我沒事?”
“你看起來會是被淹死的嗎?”
“……”
相互沉默了一會。
“跟你說說我大哥的事吧。”陳果忽然來了一句。
“好,我也正想了解。”楊曉剛好也想打發沉悶的時間。
“那段往事說起來也挺悲傷的,不過早上的事情是我們對不起你們。”
“沒什麼啦,我有時候也會那樣蠻橫,應該每個人都差不多。”
“不一樣的。”陳果有點意味深長,“小時候我們是離這裡很遠的一個半島上一個陳家村的人,生活也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習着武藝,哼唱着古老的歌謠,遙想着神仙武俠故事,做着沉睡一下午的夢,直到現在還是十分追憶。可是那一天預料之中還是來臨了。”
“爲什麼是預料之中?”
“哇啦啦,有誰會一直幸運、倒黴呢?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們都看得比較淡,日子光鮮或者昏暗,全都不當做一回事。所以我希望不要因爲這次的事件影響了你們,能夠好好把當下的生活過好,就已經很好了。”
“有道理,不是一般的宿命論。”
“不過還是沒有想到有些人的命運是如此的強烈。我們與那裡的警司發生衝突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反正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的妹妹和十幾個村民死了,十幾個警司人員也死了,陳完也曾經像你一樣被人家踢下海,至今也是他心頭的一個恥辱,然後我們便都逃了出來。”
“在當海盜之前應該經歷了很多苦難吧。”
“嗯,想起來也是不簡單。我們遇到過大海嘯,看到過幾層樓高的遠古怪獸,和天下很多高手交過手,也曾經和黑暗的勢力鬥得你死我活。不過還好,活了過來。”
“我想我應該能夠體會你們的感受,那畢竟是人生艱辛的一個階段。”
“哇啦啦,想來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知道嗎?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人生充滿了艱辛和苦難,詛咒世間,詛咒世人。”
“是嗎?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有體會。”
“你們三兄弟好像不合。”
“是很隨意,因爲曾經患難相共過,所以會特別珍惜。”
“嗯。”楊曉若有所思,“對了,你們把我的夥伴怎麼了?”
“哇啦啦,沒什麼,他們好吃好喝着呢。”
“呃,真的弄不懂你們。”
“呵呵,我們也弄不懂你們啊。誰會真正弄得懂別人呢?”
兩個人說着說着來到了一座還算宏偉的建築前,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是筆直的線條、長長的框架、流暢的曲線結構,無不顯示建築的大氣。色彩的濃淡相宜,看不出任何的衝突,鄰近的色彩之間搭配極爲恰當,不會出現突然的深淺,只有適和的過渡。黃昏的陽光照射下,明暗搭配湊成了最適合的溫暖色調,讓人的眼睛似乎得到了按摩般的舒適。
“這棟建築是整個海賊島最漂亮的了,喜歡吧?”
“真了不起。”楊曉由衷讚羨着,他也看過許多出名的建築,不過這棟是帶給他最多溫暖的,莫名一種溫柔在輕輕撫摸着,讓他突然一陣感動。
正被這種平凡的偉大弄得出神的時候,建築內一陣叮咚腳步聲,喚回了深思。
陳完沉重着腳步出現在楊曉的面前,依舊是一幅不可一世的姿態,那種傲世的眼神似乎什麼事情在他的眼中都得不到重視。
“陳果,騎五出現了,不懷好意,我們去看看。”
“哇啦啦,十八騎?那就真的麻煩了。不過我們和他們好像沒什麼交集的啊,爲什麼騎五會來到這裡?難不成是以前……還是十八騎要代替國際刑警消滅我們這些海賊?”陳果面容不露懼色,“楊曉,你帶你的夥伴離開,我們要去會會那個騎五。”
沒有任何的滯留,陳完和陳果自顧自走了,留下楊曉猶豫的思索。
走進了眼前的建築,眼前一個個明亮的房間微微閃爍着傍晚的餘暉,可是無論再怎麼尋找,也不可能見着光輝的源頭,因爲無法回頭。
很快就見着了楓君二人,他們果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這讓楊曉開始對陳氏三兄弟有了新的瞭解,看來還是不能以貌取人。
沒有過多的喜悅,三人開始討論起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乘坐星海號迅速離開,還是去看一下陳氏三兄弟和十八騎的爭鬥如何?
“還是去看一下,或許還能有小海的消息。”
“這樣也好,去見識一下十八騎的騎五。”楓君點頭首肯。
“這樣不是很好吧,十八騎不是一直在找楊曉嗎?況且騎五很厲害。”成小詩十分清楚十八騎,她自幼和十八騎的成員混得很熟,同時也擔心楊曉的安危。
“如果小詩不想見你們的叔叔,那就不要去看吧,畢竟小海他救過我,我不能放下她不管的。”楊曉認真說着。
成小詩看着楊曉不能改變的決絕,也不好再爭辯,只好默默表示聽從楊曉。
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們已經對峙上了,騎五對着陳氏的三兄弟毫無懼色,嘴角甚至微微翹起,似乎十分不屑對方的威脅。
楊曉仔細觀察了一下騎五,和十八騎的每一位成員一樣,都有着不一般的氣勢。那種氣勢是不怒自威、自然流露,毫無矯飾的對自己自信。
騎五留着一頭長髮,用繩子綁住,不致飄亂。平滑的額頭下面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刻劃着冷峻。筆直的下巴線條流暢着某種藝術感。披着一件白袍衫,胸口書寫了一個不小的“伍”字,只不過披風的下襬比較殘破,像被什麼剪碎了一般。露出了穿着涼草鞋的腳,似乎踩踏着不一般的土地。整個的身形就是一個不可推到的威嚴。
“一羣流氓,你們難道要像螻蟻一樣抵抗?螳臂當車,哼!”
十八騎的都這麼傲慢?楓君做出了厭惡的表情。
“十八騎成天都是打架鬥毆,都有着勝利者的一貫自信,習慣就好了。”成小詩不知道在尷尬掩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