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土木勢力氣息的壓迫,楊曉開始急劇鎮定心神,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在土木看來,確實是微不足道的,但如果一點也不反抗,那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
那些在我們身邊張牙舞嘴的,有了一些奇技淫巧就得意洋洋的,有了一些成效就沾沾自喜的,在我的面前,盡皆失色!
楊曉咒語念出,氣之空間和自己的靈識同時發揮到了最大的功效,立即把周圍稍微不穩定的因子徹底驅散。他或許看到了整個的空間似乎疊出了一層一層海浪般的輻射波,某些東西一直在僵持抵抗着,不過他知道自己最終一定會取得勝利。
至少是初階段的勝利。
對方的實力好像數據般出現在楊曉的腦海,而自己的實力不是很確定,那麼姑且就認爲自己的實力是無窮盡的吧!他是希望通過幻術將我們徹底迷失?不過我從來都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
那一瞬間的戰鬥的美麗以及趣味,通過幻術與幻術之間顏色交叉華麗的轉換,吉光片羽般迅速衝擊抗衡,就像微渺的爆炸一般,擾亂的不是物質實體,而是精神層次。
雖然楓君四人感覺不出前後發生了什麼變化,但他們都知道剛剛楊曉完成了對幻術的破解,雖然沒有什麼驚心動魄,但是其中的微妙之處還是讓人驚訝。
接下來走廊的盡頭就真的出現在了前頭,已經射進來了昏黃的光線,略有的傍晚迷醉的溫馨,就像突然之間被撫摸的心傷。
首先見到的不出意外就是土木和一大羣他的追隨者和村民,氣勢洶洶的,大祭司還真的一時難以壓制住,頭痛難以消解。
場面越來越鬧哄哄,人潮鼎沸中,男女老少各自情緒翻涌,甚至有些還手執着一些農具或是刀具武器,而中間的土木卻是十分的鎮定,似乎對將要發生的事情胸有成竹。
“怎麼搞的,他是大祭司耶,爲什麼那些人沒有一點的尊敬。”小海這個時候卻是乖巧很多,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能他們都相信土木所說的吧,畢竟大祭司現在是身外之人,沒有什麼功夫去討好他們的。”楊曉自然知道一個人清貧的滋味,那是孤寂產生的浪漫。
“身外之人?身外之人也是要茶米油鹽醬醋茶的。”大祭司依舊是不漏齒的笑,沒有任何的改變,似乎笑在臉上已經僵硬成型了。
“嗯,不過我不是說世俗的事情,而是一個人的心已經處於紅塵之外了,肯定也不會被紅塵所接受了。”
“你們啊你們,都大難臨頭了,還這麼悠閒討論一些要生要死的東西,還真的有情趣。看看吧,先前只是他們的試探的,等真正事情鬧大了,我們或者任何人都不好收拾。”小海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欠扁着。
“小海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他們會聖術耶,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啊!”
……
主堂人羣的熱鬧終於有了結果,土木和村民小聲協商了幾句,就走向了大祭司,其中的自信滿滿就像溢出杯子的水。
土木終於站在大祭司的面前,特有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面對着蒼老的面孔顯得突兀異常。不僅如此,特意散發的氣勢已經深深刮卷着對方的衣袍,這是一種威脅,很明顯的威脅。
“你要幹什麼,土木?”大祭司並沒有因爲土木散發的氣勢有稍微的退卻,依舊笑容連連,散發的神聖光芒直接抵住了那些正在威脅中的東西。
“很簡單,土木需要大祭司交出旁邊的四個異教分子,我們需要立即處死他們。”
楊曉四人一驚,他們沒有想到來到這裡不多久就變成了異教分子,腦子突然之間轉不過來,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恐怕你想做的不止這些吧,他們四個人你應該很清楚,能對你造成什麼威脅你也心知肚明。”大祭司終於停下了微笑,他知道是時候是應該把一些事情說明白了,“你的目的是利益的最大化,你是想以此來威脅大祭司的權威,造成我的下不了臺,到最後你就可以獨掌大權了,這樣做你不覺得累嗎?”
楊曉四人又是一驚,他們又沒有想到衝突的背後會有那麼多的陰謀在悄悄進行,不過事情的發生以及發展並不是由他們掌控的,所以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抗議。
“既然您這麼說,看來您是徹底否定我了,我也不好解釋。”土木扭動了一下嘴脣,似乎要下很多很大的決心,“大祭司這樣做的話,我可是拿村民們沒有辦法的。我可是很需要抓住他們四個的,那時您顧得了誰?還是請您好好思慮一下。”
“沒什麼思慮的,決定好的事情不能有更改。”大祭司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僵硬化的笑容止住了堅決的憤怒。
土木望了望大祭司,就像小時候十分崇敬或者虔誠望着他的信仰一般,場面一下子僵持下來,連身後的土著村民也停止了熱鬧。
“小時候您跟我說過,要誓死維護自己的尊嚴,要以自己的生命來完成夢想的東西,不能放棄、不能妥協、不能懶惰。我深深的受教了。”土木停了停,似乎希望他永遠的大祭司能夠接續下去,不過好像沒能如願,於是繼續說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和您到底有了什麼隔閡,我真的不知道。”
大祭司沉默了一會,覺得措辭得當了,於是微微搖了搖頭,微張着嘴巴:“你小時候有好好望望青春的天空,享受過年少的斜陽嗎?”
土木呆愣了一下,轉了轉眼珠,覺得還是某些東西出了問題。
不等土木回答,大祭司繼續開動着嘴脣,“那些東西都是很美好的,你沒有感覺過嗎?”
“我當然有感覺過了,可是隻能沉醉於一會,沒有永恆的可能。”土木學乖了,互相對視的眼神閃出了堅決。
“那你現在回憶一下那種時候。”大祭司的笑開始了詭異。因爲未來誰都無法準確預知,所以有些時候裝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好,我就試試,看看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很美好。”土木說完回過頭示意着村民不要輕舉妄動,接着閉上了眼睛,慢慢做着一些放鬆的動作。
楊曉衆人可以看見的是:周圍變作了草原。
這可以說是大祭司的終極幻術了。
我的身心經常徜徉在一個大草原中,那裡有我最美好的一二三四五六。
我經常躺在乾草堆上,看着太陽漸漸的西移,物換星移或許就是這個樣子。那種毫無預兆以及無法預知的規律就這樣沉甸甸像大海一樣把我身邊的東西盡皆帶走,毫不留情。於是每天看着花開花落,而沒有絲毫覺得失去了什麼東西。
那是多麼的可怕。
這片草原非常的遼遠,是一片起伏的一望無際,你看不到盡頭,但你的希望裡面有。風吹草動一直在繼續,一直連綿着幻想,有些時候會覺得他們那些歡樂的東西是在向自己打招呼,撩動誘惑着自己的心,你會覺得他們可愛極了。
那些會關心你的事物,你一定要珍惜,因爲他們曾經給了你整個的世界。
還有的就是不能忘懷的陽光輕柔的撫摸,怎麼能忘記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還有什麼比母親撫摸自己的心傷更加溫柔?想起“溫柔”這個詞,你一定要聯想到安靜、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含情脈脈之類的,那是對你的關心,還可以把這種關心衍化成無盡,畢竟這種東西不是很多,但是能夠最大程度讓美好顯露無疑。
當然還有青草的味道,那是青春的張揚,純白白淨的東西爭先恐後鑽進了鼻子內,像是有什麼在開着舞會,那是盛大的歡樂。新鮮的空氣就是對健康的最大賜予,你可以埋怨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你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不易得到的東西。
還有很多很多的觸感,那些細小的因子一直在自己的皮膚上跳竄着,即使是在單薄的衣服上,即使是在單薄的青春上,還是能夠歡欣於那麼多的小精靈般的因子每個時候小心翼翼驚擾着自己的感覺。
那是一種在意的感覺,證明着你的存在。
轉過了身子,把頭側在右手臂上,九十度的視線望着草原上的東西,還真的有點累或者說是不適應,不過這已經算是蠻正常的了。
我真的一直在煩惱,應該是毫無意義的那一種多餘的思考,想要擺脫或者說是暫時的想要接受這上天的惠允,是否這只是一種奢求?也曾經發過毒誓一樣強迫自己,可那有什麼用?發過的誓言如同放過的屁,放過之後就會很舒服,僅此而已。
除了煩惱以外,其他的時間用在了哪裡?是處理煩惱過後的事情嗎?那人生還真的了無生趣。
我的人生就這樣完了嗎?爲什麼時間不會像一位可以推趕着我的老人,讓我可以前進?
咦,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天氣變了?
一下子,那些溫和的色彩被加重了顏料,像是有人故意的渲染。漸漸的,感覺不到溫暖的溫度,只有隨意揮灑過來的冷風,不過還沒有讓人心寒的地步。
陣陣的風有力拍打着衣裳和頭髮,是有意還是不經意?吹撩着同樣不安定的心,一種詭異開始露出了它的獠牙。
究竟是誰,是誰一直躲在我背後!?
楊曉看得到的是:土木已經汗流浹背,痛苦不堪跪在了大祭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