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還是依着自己的本性執行,太多的牽絆始終是一個逾不過的障礙。
楊曉躊躇的時間過了,雙手握緊,終於趕到了維希的面前,狠了狠心,使勁朝維希的所處地攻去。
維希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好像沒來得及反應,呆呆的表情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也沒有在意任何事的精力。
楊曉的右拳碰觸到了維希的胸口,他沒有閃避,依舊木然,那種眼神彷徨着,像是要把眼前的所有拉向深淵,也不理會自己是否剛從深淵裡爬出來。
接着很自然的是:在楊曉的威脅下,維希有了動作,他極快的速度伸出了右手,迅速抓住了楊曉的右手臂,開始了僵持下的掙扎。
不僅如此,無數的影子分身咆哮着聲音,極爲兇狠朝兩個僵持中的人衝了過去。於是可以看到的是:幾個接着幾個的影子分身迅速重疊着堆積,很快就在兩人身上形成了一大堆實質性的壓力。
直至埋葬了兩人,或許是寂寞作祟。
楊曉被壓得透不過氣,像很多很多的無奈一起擠壓在身上,擁塞了前進的慾望。模糊之中,大概還能找得到自己的心跳。
奮力扭動着身子,楊曉覺得可以了,於是爆發似的大喊了一聲。頓時,密不透風的分身堆積一下子像是有什麼輻射散發,是光的漣漪。於是分身迅速被衝擊到了四面八方,同時被擊飛的影子分身慢慢消失,帶着怨恨的無聲吶喊。
曾經或許有人對你這麼說過:難過的時候大聲喊出來吧,一切會好起來的。
楊曉忍着吶喊之後身體的劇烈反噬帶來的痛楚,趁着力氣的集散,再次加把勁,終於突破了維希的包圍,黑暗也彷彿被撕裂了很多口子,透出了蠻多的光亮,整個空間突的震盪了一下。
不過讓楊曉十分訝異的是:維希的右手還是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臂。
這下麻煩了,還是需要想一下辦法。楊曉這個時候開始頭痛起來,似乎遇到了要費力思考的難題,而他始終不是善辯者。楊曉和維希的兩廂僵持一直在持續,幾乎旗鼓相當,一時還很難分出高低。
刺激他的神經!沒錯。楊曉開始行動起來,像終於找到了情緒的排放口。試着把自己的噬魂法術氣息慢慢放散出,慢慢進入了維希的體內。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比較順利,但慢慢的也感受到了對方體內一股強大的阻礙力抵抗着自己的精神力。
這應該是那個人設置的控制力所形成的阻礙力吧。
楊曉漸漸清楚了應該有某個人控制了維希和其他四人的精神,或者現在眼前的這些人並不是他們本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除了耳東人韋,沒有其他的人有這種權利……
這是耳東人韋的洗腦法術,預先侵入對方的身心,然後再加以自己的精神力,形成了自己的傀儡。
不過耳東人韋精神力的控制不可能集中於某一個傀儡,所以對抗現在的維希已經非常足夠了。
“我還奇怪你的話爲什麼這麼少了,原來被人控制了。”
“……”
“你這樣舒服嗎?感覺怎樣?”
“不……不需要你管。”
“是想要獲得更多的力量?”
“你……你錯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還年輕,你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維希話語有了溫馨,大概是耳東人韋強加的精神控制失去了寄生。
“我……我確實需要成長。”
“不,你不要向前走了,你可以仰視耳東人韋,但永遠不要和他有任何的衝突……你要記住:並不是單靠自己的勇氣就可以面對世間的一切。或許你對我可以俯視,但……”
楊曉聽着維希漸次的微弱聲音,低下了腦袋,闔上了眼睛,心裡一痛。不過他接下來迅速睜開了眼睛,秉着自己的氣息,加上呼吸的調合,開始更進一步慢慢浸蝕着他的身心。
很快,維希的手出現了鬆動,楊曉開始有了小小的興奮,畢竟他還是能夠好好運用了不僅是靈識的最大效果,還有包括以精神控制他人的能力。這讓楊曉像是發現了一片新的大陸,欣喜於新大陸的開發利用。
等到壓制住維希體內流竄的精神力,楊曉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戰鬥的能力。他鬆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緊張盡皆消散。忍着剛剛受過的劇痛,才發現身體那些疼痛愈加兇狠,像是沒有發現心口一直汩汩躺着鮮血。等待想要去舔舐曾經傷痛的時候,身心是如此的劇痛,那種劇痛在自己的心裡刻下了深刻。有時候知道忍耐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但還是要繼續着努力生活,這是無可避免的,因爲這也許是身體給自己的使命。
維希已經失去了意識,楊曉迅速衝進了白雲鎮的民居,畢竟暴露在空地上是很危險的,加上還有其他四個厲害的在背後威脅,或許更重要的大概是不能允許自己暴露在孤獨下。此時如曙光初現,一切在光亮中無可躲藏,
誰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孤獨的,哪怕是假裝或是欺騙。或者說承認自己是孤獨的,那也是騙自己的。沒有人能夠逃脫自己對自己設下的無奈、逃脫對自己真正控制的無能爲力。
很快,又是一股強大的氣息迎面而來。依靠着方方格格的建築格局,楊曉打算進行躲避,他相信自己的隱術還是有一些天分。
不過對方似乎不願意貓捉老鼠,於是暗處的楊曉聽到了一陣陣破壞的聲音,像是一部推土機在肆恣,那是對眼前阻礙的毀滅。
是夏青果,他是在搜尋自己,此刻正像一個找不到禮物的孩子,發泄着不滿。或許他早就發現了自己,所以現在更是在威脅自己!
楊曉心猛烈一顫,身子也不由得發抖。這樣躲躲藏藏或許真的沒有什麼意思,那麼……他知道遲早還是要面對全部世界,或許面對的時候是要付出一定代價,但是,沒有什麼是不勞而獲的。
楊曉站出來的時候,發現夏青果還是繼續破壞着阻礙他的房子及其他建築。楊曉對視着他的眼睛,忽然想到那種把眼前的討厭用自己的氣勁推倒的平靜表情,要多少的時間才能培養出?
夏青果似乎這個時侯纔看見了楊曉,斜着眼睛,像是在準備需要一次瘋狂的舉動。對視的分秒瞬間而過,於是他毫不猶豫向楊曉撲了過去。
楊曉細細回味了以前跟他的打鬥,覺得勝負也不是很明顯。那些曾今互相廝殺過的對方,可能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緒,惺惺相惜或是憤恨。仔細察覺夏青果每一個動作,在腦海中放着電影,每一個鏡頭有時候是一種舒心的場景。也許就是這樣接接續續,感覺出了動作。
同時接着的是無人寵的出現,他的幻術的鋪天蓋地!
一前一後,體術加上幻術,是暴風雨接着的海嘯,通通襲向了他們認爲最正確的地方。
楊曉沒有移動,身體隨着心情漸漸平復。
承受也許比逃避更加的痛快。
首先是夏青果的重擊在楊曉的胸口轟鳴,帶着夏青果猙獰的面容,和從來不曾後悔過的決定。楊曉現在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或許已經沒有了神經的提醒,或許早就習慣,現下的他十分想要委屈抱怨一下,可是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還要解決。
無人寵的幻術接着在楊曉背後留下了創傷,出現的是一片片的利刃,產生了無數細小的劇痛,劇痛慢慢烙下了傷痛的刻印。
“你在幹什麼?自尋死路?”無人寵的聲音幽幽傳進了楊曉的耳朵。
“你們在幹什麼?不希望我自尋死路……?”
嘲笑聲和着無奈聲飄蕩在天地之中,烙印在天地之清。
楊曉忍着咬緊牙根,抓緊時間,鎖定了這個空間。很快,在這個不大的空間,滿滿變成了楊曉的氣場,他使出全力散着氣之空間,迅速包圍攻過來兩個人,加強着氣的控制。
楊曉打算在自己的空間裡產生紊亂的效用,用自己的勇敢賭一場唯一的勝負。
於是很快,可以看到的是:眼前楊曉製造的空間開始颳起了一陣陣有如實質的風,灰灰的煙塵瀰漫了鏡頭,渾濁着眼球。愈加一片混亂,楊曉氣之空間極度紊亂,像是正在工作中攪拌機的內裡。同時跟着的是聲音的胡攪蠻纏,轟鳴着喧囂。
當楊曉能量流動的時候,氣穿過了夏青果,透過了無人寵,於是空間內停止了能量的竄涌。隨着時間的提醒,周圍開始安靜起來,時間知道一切要靜止了。
夏青果和無人寵在楊曉氣之空間折磨得夠嗆,現在正難受中,艱難望着楊曉的遠離,露不出任何的表情。
拖着疲憊的身子,感覺着氣血愈加的翻騰,楊曉走在白雲小鎮乾淨的小路上,揮舞不起丁點的漣漪。
再堅持幾分鐘吧,很快就要結束了……
把眼睛稍稍往上擡,楊曉看到了馬賊首領。對方英姿勃發着,驕傲宣稱着自己的存在。
是一個遠古的將軍吧,極強的戰鬥慾望,連着他身上奪目的盔甲。眼神炯炯,直射着對方心裡最深的地方。
“首領?是您吧。”楊曉忍着,忍着這一刻的難熬,忍着一切,“不要不出聲,我會給你解答問題的。”
沉默着,聽得到心跳的微微呢喃。楊曉大概知道馬賊首領正跟耳東人韋的精神控制掙扎,不好大聲。
“你知道你的夫人爲什麼要說‘晚安’嗎?”
楊曉誘惑着,望着馬賊首領依舊堅定的眼神,沉默的嘴巴,最後確定只有自己的眼神纔可以決定成敗。
“可能是你的夫人漸漸喜歡上你了吧。這是我能夠感覺到的。”
時間在流逝着,大陸上的人們在焦急等待。
馬賊的首領的眼球轉動了一下,漸漸滑了下去。楊曉知道時機來了,瞬間衝了上去。
“對不起了。”
楊曉出現在了馬賊首領所騎的馬的左邊,左手扶住了馬的鞍部,右手抓住了首領的左手,一個側轉,狠狠把馬賊首領擲向了地面。
等來的不是任何東西的曙光,而是自己體內氣血更加的翻涌。楊曉體內一陣急涌,喉頭一甜,“唔”的痛苦一聲,猛地彎下腰,往地面開始嘔吐起來。
地上的血腥證明着剛纔的難受,楊曉大口大口喘着氣,忍着全世界的痛苦,勉力睜開眼睛,感受強大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