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人韋和楊曉在七丘之城也即是神聖教堂包括白雲鎮的死鬥沒有引起很大的衝擊波,只是這個世界有了這樣的認知:一個能夠和耳東人韋這樣的人相比拼的人出現了,而且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
經此七丘之役,耳東人韋的暗黑勢力大爲受挫,從此再無任何大的聲響。雨夕風晨的五人衆從來都是低調行事,根本也不見有什麼動靜;而愛麗絲學園和神聖教會組織天生就沒有爭取的雄心,十八騎由此愈加強盛,佔據了世界新聞的很多版面;而其他神秘組織則繼續神秘着,如天下第一名將熙行羽的一夕鐵騎、一夕會、火十字團等,都在相互導演着各自的生生不息。
昏迷中的耳東人韋和暗黑勢力僥倖殘有進取的心,但少了很多的傲氣,或許等着下一個可以登臺表演的機會。先前的以劫持成小詩達到和十八騎聯盟誘引楊曉的行爲,威脅到了成昊天一時的發展,同時十八騎和五人衆勢力也有所耗損,世界呈現了進一步的多極化。最爲可說的就是新興人才的急劇涌現,如愛麗絲學園林生、葉紫,十八騎醫師李、西冷等其他,都在法術道路之林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當然了,從開始延續到現在的動盪根源——傳奇時代遺留的魔寵氣息依舊刮卷影響着這個世界,還有英雄時代無法言述的傳說——曼托拉夫人及其他,都繼續飄散在現代的每個角落,攪擾着每個觸角,至死不休。
七丘之役後,楊曉被帶往神聖教堂,經過長久的救治,終於也恢復了他大概的原貌。當然,毋庸置疑,長期的勞損以及傷痛已經深深傷害了楊曉的身心,也遺留積堆了隱痛,這在以後他的人生中愈加突顯。
神聖教堂一時有了楊曉,但也沒有任何的改變。又過了幾個星期,楊曉帶着他的包裹,背後是教堂的大門,他腳下是教堂瑩白潔亮的大理石臺階。
楊曉望了望天空,等待着彩虹。
……
這裡是晴天鎮,旅行到晴天鎮,穿過晴天鎮的深林,可以感受到死亡之林,也可以到達愛麗絲學園。
一個旅行者到達晴天鎮,借宿在一間簡單的旅館內,可以享受到幾乎任何美好的東西,一個小鎮就是一個世界,在一個世界裡,任何的繽紛色彩也不會缺少。
如果你清晨起身,打開木製的吱吱呀呀的窗戶,可以看見一個小小池塘的平靜水面,一個美好的開始就開始了。在晴天鎮有很多的花園環繞,也產生了很多自然,無論是小橋流水人家,還是古道西風瘦馬,都可以略微窺見。
於是你可以開始扮飾自己的心情,通過不斷變換的天空雲朵,通過藍藍無邪的天空晴朗,通過時不時吹拂過的微風。
或者你可以望向下方,先不論那些驕傲着的樹木是如何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單單是莫名的隱藏着的神秘感就足以勾起自己的食慾了。
路人不是很多,或者還不夠熱鬧,或者還不夠吸引更多的好奇心,但是古樸的街風以及習俗總是在呼喚着自己騷動的心。
或許你是一個喜歡從衆的旅行者,旅行的意義只是爲了滿足自己某一方面的興致。或者說你是一個真正的旅行者,會被任何一個旅行的地方同化,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心情。
在這裡,自己的心情主宰一切。
晴天小鎮就是一塊這裡的地方的縮影,總是如此,接連着古樸。
現在是一年一度的香市。香市類似於一般的集市,只是更加有意義或者是繁榮,總會有一些神秘的傳說,在任何的時段,任何的地點。
流連在街上,你會看見許多的東西,帶給自己無限不知道如何安放的情緒。
美味的食品、綢緞、小手工藝品佔據着視線,以至慢慢變成自己的回憶。孩子們可以驚喜於看到各種各樣的食品,特別是糖果,無論如何都會吸引再多的小孩,或者他們的父母也不會放過這種最美妙的童年物象。還有很多的玩具,無論是模型還是其他,在回憶裡流連。還有裝飾用途的小木製工藝品,很多很多,讓人眼花繚亂,奇特的還是花燈以及面具,這裡居多的是走馬燈。
孩子們欣喜於各種的花樣,或者有一些小小的遊戲,跑來跑去,一點也不知道疲倦;還有一些讓人興奮的活動,如賭博之類的,賭博無傷大雅,沒有傷財,玩的是開心,成年人更樂衷於此。
或許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些記憶中的美好,有甜蜜、勞累、心酸。
當一個人的周圍盡皆繁榮,而身邊出現的是孤獨寂寞,或許這個時候纔會突然意識到什麼是人生,對那些過往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你會慢慢觀望四周,希望找到一些不一樣的,發現一些讓自己驚奇的。最後,圍在身邊的多數是活蹦亂跳的孩童,他們身上有太多想要表達的東西,手上抓拿着永遠吃不完的零食。童年的零食很多,棉花糖讓那些孩子睜大着眼睛,還有賣糖吹的各種小獸,有的做砂糖。或許嘴饞於各種的果子,比如那些栗子、瓜子、蓮藕。還有很多的甜食,熟食,比如那些烤雞、海鮮之類的,無不讓人使勁伸出自己的鼻子嗅着。
人們更熱衷於花樣多的遊戲,或許有互動的關係。有人表演着歌舞、雜技、投擲、射擊。總是一些歡笑連連。
……
小鎮的風景跳接,楊曉的心情如初。
小心邁開鉛重般的雙腿,一步步走向未知。清醒過後絲縷的寂寞,縈繞在楊曉的心頭,毫不留情把他拖入深淵。
街上熙熙攘攘,痞子們嬉皮笑臉,但是楊曉卻是看得很舒心。世界畢竟還是很熱鬧的,即使身邊少了某個人,也不會沉淪到需要自我傷害。
府邸大門左右的“歲年遊從逸,年歲攜子還”鮮紅着意義。周圍還有很多很多關於文化的東西,在腦中旋轉不休,可是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傷下,再多的想法始終也總結不出什麼,文化始終只能是保留在腦中的想象。
紅着的是燈籠,飄着的是喜慶。
看着眼前的小孩子們逐個從畫面失了聚,逢了散,仿若時間的一不小心。
人羣熙熙攘攘,吵鬧不休,肩擦肩,肘磨肘,碰到的僕從們則忙個不停,極有秩序完成自己的活計。
主客相謔,妯娌相親。
風吹過楊曉的髮絲,略看得出憂鬱若隱若現,小手後搭着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頭低垂着,眼眶之內似乎閃閃有熒光。
乜斜着眼睛,左邊是一爿貨店。店鋪裡面自然忙忙碌碌,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小孩子興奮搖着撥浪鼓,在自己製造的歡樂裡面盡情歡樂;老叟鬚髮飄飄拄着柺杖儀態龍鍾,某個時候成爲了一件雕塑作品,宣告着某種莫名的意義。
走進了一家店鋪,接過了主人遞給自己的紅線,在左手腕上圍着繫了個活結。
是時候退去的時間,罩在楊曉的身上,周圍無比沉重,活動一下似乎無比難受,微微擡起自己的眼皮似乎就會被射殺,這種感覺是什麼?
繼續一步一步走着走着,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只忠誠於自己的本心。
楊曉任由自己邁動着步伐,閉上眼睛,感受着眼眶的溼潤,似乎有什麼充盈了不堪一擊的容器。腦袋或者是心頭一陣陣電觸般的竄涌,彷彿有什麼一直在身體裡面鑽爬。
這就是孤獨的滋味。
不知不覺走在了時間的邊緣,是滿眼的綠色,已經離開了繁華。沒有了小鎮的擠壓,沉重的滋味略微減少,或者相反更加沉重。周圍一片荊棘,灌木叢裡傳出了一聲聲的嘲笑。
小溪汩汩,流水落花擾怒了鵲類,嘰嘰喳喳,想在幽靜之中突出自己。
楊曉選擇了一塊石頭坐下,用手撫摸着眼前黛青的景色,撤退了自己的回憶。
從懷裡掏出了那塊雨夕留給自己的月華壁,再次深情望了望。
只是娟秀的一行下面多出了兩個字:曉•夕。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奇妙。雨昏風晨,曉夕百變,白雲蒼狗,一眼萬年。
很久以後,楊曉夢到了她的微笑。那一個夢,似乎是楊曉最大膽的一個。
只記得在那個夢裡,她緩緩把頭倚在自己的肩上。
他們只覺得幸福是如此眷顧他們,楊曉小心翼翼把左手的紅線取下,挽起了她的後腦的髮絲,慢慢地圍了起來,同樣打了一個活結,留下了兩鬢泛着青光的劉海兒。
只看得見現在沉睡着的楊曉雙頰如紅蘋果,心跳如蹦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