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無匹的力量以極爲精妙的技巧震顫着擊打在了陳飛的腹部,毫無一絲一毫的外泄,化作了一杆標槍一般的氣浪,將陳飛朝着天空直直擊打出了不知多少距離之外,被污濁之所吞噬的猩紅色天空無聲間碎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面色煞白無血的武將就如同是一隻無力而渺小的螻蟻一般,從其中飛速激射出了這片法則空間,隨即狠狠撞到了堅韌的空間壁壘之上,巨大的反震力如同波紋一般瞬間席捲了他脆弱的五官,臉色一僵,殷紅的鮮血幾乎是無可抑制地從嘴中噴吐而出,在天空灑下了一溜兒殷紅,隨即滴答在了一雙猩紅色的脣上。
“刺啦~”
感覺到了嘴角之上的溼潤痕跡,一隻猩紅色的舌頭從嘴中探出,將陳飛的鮮血****了個乾淨,‘貝亞特’已經開始扭曲的臉上露出了極爲明顯的享受神色,感慨出聲道:“嘖嘖嘖,人族呵人族,當真是奇妙的種族啊,即便是已經達到了將軍閣下如此高深的修爲,鮮血卻依舊如此地醇厚,沒有摻雜了一絲半點污濁的元素氣機。。。”
“貝亞特,真是越來越對將軍閣下感興趣了呢。。。”
將嘴角滴下的鮮血****了乾淨以後,‘貝亞特’臉上露出了極爲清晰的遺憾感情,說道:“如果可以,真的想要把將軍閣下你豢養起來呢,這樣,貝亞特就能夠擁有無窮無盡美妙無比的鮮血了呢。。。畢竟,人族的造血能力可是相當不錯的呢!貝亞特的食量也不大。”
“可是,可是你爲什麼打碎它呢,爲什麼啊啊啊啊啊啊!”突兀地,‘貝亞特’的語音一變,眼眸當中盛滿了怨恨與混亂的殺機,嘶聲怒吼道:“爲什麼啊啊啊啊!”
聲音厚重而沙啞,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嬌媚可人?!而就伴隨着貝亞特的怒吼,墨黑一片的天地似乎都猛地一僵,隨即充滿了污濁氣息的法則匯聚成了一柄巨大如同山脈一般的黑色標槍,被貝亞特虛託在右掌掌心之上,隨即,精準地朝着陳飛的方現飛射而去,巨大卻也無比鋒銳的‘槍頭’切割空氣,在空中發出了極爲凌厲的呼嘯聲,伴隨着‘貝亞特’沙啞而狂亂的嘶吼聲籠罩了這個世界。隨之而來的巨大壓迫感也令得陳飛的面容霎時間一片鐵青,低聲怒罵一聲,便是身形一動,裹挾在了無盡劍氣當中朝着一旁的方向飛射而去!
“去你媽的,死變態,瘋婆子!”
“瘋子?!陛下難道說的是貝亞特親王殿下嗎?難道說,那件傳聞竟然是真的?!”
大廳當中,道格拉斯的聲音剛剛落下,一旁神情恭謹的霍索恩便是面色一滯,竟然情不自禁地開口打斷了道格拉斯的問話,但是後者性格一向易怒卻也豪爽不羈,霍索恩此舉卻並沒有令他心中不快,或者說相比於之前那守禮而拘謹的樣子,他更加欣賞直言不諱的強者,因此這位血魔族大帝也就只是微微凝眉便直接回答說道:
“看起來你這個小白臉也知道那個傳聞啊,不愧是精靈族,消息打探就是夠靈通的,不錯,關於貝亞特的傳說,的確是真的,這個所謂超脫於原始的血腥議會十二親王的十三親王,就他媽是一個十成十的瘋婆子,死變態,她,不,準確些應該說是它,根本就不是血族!”
“它應該是遠古魔族豢養的一隻邪獸!真正的樣貌是什麼樣的,誰都沒有見過,但據說它能夠改頭換面加入了血族的血腥議會,最大的原因就是它曾經單槍匹馬將血族議會的十二位議員。。。也就是那十二隻老蝙蝠直接擊敗,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擊敗!雖然血族的成員因爲其種族原因到達半神之後實力並非最頂尖的水平,但是卻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阿普里爾·羅瑟琳。。。即便是我,想要不殺她而只是擊敗她,也是一件極具有挑戰性的事情,但是‘貝亞特’,那隻遠古邪獸,卻做到了!”說到這裡,即便是一向以嗜血好戰聞名的道格拉斯面色都變得極爲凝重,而周圍的數人更是臉色一陣白一陣紫——
那名嬌小可愛的少女,竟然是一隻遠古邪獸?!
而且,一向被認爲是以權謀之術成爲十三親王,其實戰能力並非頂尖的‘貝亞特親王’,竟然擁有着以一己之力挑翻整個血族議會的實力,甚至於現在的血族議會很有可能還在前者的掌控當中。。。單單只是這件事情放出去,就足以將深淵西部的一流勢力直接打翻洗牌一次了!
這如何,不讓他們心驚膽戰!
“師兄何必妄自菲薄,你擅長攻殺,想要生擒恐怕很難,但是想要斬弒那名阿普里爾·羅瑟琳長老,卻也應當不是什麼難事纔是。”正在霍索恩等人心中一片茫然之時,淺淡帶笑的話語聲卻突然在他們耳邊響起,身穿着城主華貴長袍的蘇抿了抿嘴,低聲笑道:“師兄的刀法,即便是師父他老人家都是極爲滿意的啊。”
少女的調侃聲令得失神的霍索恩等人稍稍恢復了些理智,而在他們身前,剛剛還一副凝重模樣的道格拉斯面色一垮,微微無奈地聳了聳肩道:“什麼都瞞不過師妹你啊,的確,貝亞特的實力在於其法則的難纏之處,極爲損耗人心與意志,所以擅長生擒,但是這樣的法則對於我這樣一路殺出來的戰士而言,卻並沒有多少意義。但是陳飛卻不行!”說道這裡,他的面色瞬間一凝,微微感慨道:“他雖說也是一路殺將出來的猛將,戰力無雙,但是卻終究沒有領悟法則,一旦貝亞特被他逼出了真身,那麼他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啊。”
“畢竟。。。”赤金色的雙瞳微眯,道格拉斯淡淡說道:“那個傢伙,可是與外在的貝亞特完全相反的啊。。。”
“貪婪!嗜殺!瘋狂!以及足以污染靈魂的污濁!”
“足以。。。污染靈魂的污濁嗎。。。”蘇雙目霎時收縮,低低呢喃出聲,面容之上終究是再難保持之前的淡然和自信!
轟!轟!轟!轟!
被污濁成了一片墨色的法則世界當中,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波動在肆意地宣告着自身的存在,與之一同響徹天地的,還有已經完全聽不出原本聲音線條的沙啞狂笑聲:“哈哈哈,將軍閣下,你逃跑啊,你倒是逃跑啊,哈哈哈哈,真是擅長逃跑啊,渺小的你,就如同一隻醜陋的老鼠啊,哈哈哈,逃吧!哭吧!叫吧!然後死吧!”
狂笑聲中,天地間散發濃郁惡臭的法則之力不斷地匯聚成巨大如山嶽的拳掌,朝着陳飛逃遁的方現,如同打樁機一般瘋狂地砸落着,大地粉碎成渣,空間在呻吟着破碎重組,四下裡,一片毀滅的氣息氛圍!
“劍訣·縱!”
一聲低喝,劍光絲絲縷縷升起,帶着陳飛破空以毫釐之差躲過了砸下的有一枚巨拳,此時他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蒼白來形容了,雙目掃視着已經完全變成怪物的貝亞特親王,腦海裡心念如同閃電一般快速流轉着——
背後有雙翼,但是卻是肉翅形態,估計不擅長長時間靈活變換飛行,但是其爆發力絕對驚人!
渾身上下一片污濁的氣息。。。以污濁之氣裹挾全身,雖然不能夠增強速度,但是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體表的防禦能力,都已經遠遠不是之前那一個孱弱的少女可以媲美的了。。。
該死的,全方面增幅嗎?血族不應該最多變個蝙蝠嗎?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啊!
身形再度偏轉,躲開了狠狠砸下的巨拳,以及刮擦出的凜冽勁風,陳飛透過氣浪掃視着那現在醜陋不堪的面容,比之前還要更多的‘星辰’綻放在了貝亞特身軀之上,令得陳飛雙目當中的森寒之色越發凌厲而奪目——
“。。。該死的,不能夠再拖了,拼了,不成功,便成仁吧!”
鋼牙一咬,陳飛體內僅存的一部分劍氣幾乎是沒有一絲收斂地在體內筋脈當中咆哮着奔涌而出,伴隨着清澈而冰冷的劍吟聲從,陳飛與掌中的天河長劍直接化作了一道明亮至極的劍光,在天空當中劃過了一道圓滿了曲線,極爲靈活地避開了所有砸落的法則巨拳,直接出現在了貝亞特的身前,身形逆轉,長劍倒持,低沉的長吟聲幾乎響徹了整片黯淡的天空。
“劍意·天河!”
嘩嘩譁!
話語的末梢似乎還在空氣中震顫着,明亮的劍光就已經瘋狂地點亮了整片長空,明明是單人獨劍地劈斬而出,卻是在一瞬間出現了成百上千道不同的劍意,浩浩蕩蕩,匯作了一道璀璨而明亮的劍意長河,朝着貝亞特身上的所有‘死亡星辰’噴涌而去!一瞬間,從未有過的濃郁死亡氣息幾乎將貝亞特給直接吞噬了進去,明亮的劍意長河照亮了它渾濁的雙瞳,也將恐懼照入了它那死寂了數萬年的內心深處。
不躲開,它會死!
不打散這一層劍光,它真的會死!即便是遠古魔族的種種酷刑,玩弄都無法耗盡它的生命力,但是此時的這種感覺卻是無比地強烈!
真的,會死!
“吼吼吼吼!”
作爲遠古的邪獸,它在這生死危機之時直接選擇了相信自己的本能,整片天地間的法則氣息幾乎被它直接抽乾,但卻沒有像‘血族親王貝亞特’那般化作法則護盾保護自己,反而是化作了一道洪流,朝着那點亮了墨色天空的劍意長河籠罩而去,吼聲暴戾而淒厲,充滿了猙獰血腥的殺意!即便是面對着同樣威脅生命的戰鬥,貝亞特的選擇,卻已經是截然不同!
作爲足以維持這一界空間穩定的法則之力,大幅度的抽出令得原本就已經是十分不穩定的空間直接破裂處了幾道猙獰的裂縫,而且再也無法修復,這時對於這個世界最爲根本性上的損傷,而相對的,以如此鉅額的代價換來的攻擊,其攻勢之浩蕩凌厲,也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向着陳飛砸去的法則手臂!
那是星辰比之於沙碩的巨大差異,天與地的距離!
咔嚓咔嚓咔擦咔擦咔擦~
清脆如同水晶碎裂的聲音當中,那明亮到點亮了整片墨色天空的天河劍意直接破碎成了粉塵,其抵抗力的微弱程度。。。不,或者說這一道威勢絕倫的劍意長河幾乎是沒有形成任何的抵抗能力,就被墨色的法則洪流所碾壓,輕鬆地讓人驚訝,若是之前長於機謀應變的‘血族親王貝亞特’當是會立刻發現這其中的不同,但是此時已經恢復到了邪獸真身的‘上古邪神貝亞特’卻是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貌不符實的攻擊究竟意味這什麼,反而是看着自己的‘勝果’雙臂仰天伸展,發出了示威而瘋狂的吶喊咆哮聲,自然也就沒有發現被‘自己的攻擊’所轟擊出無數細碎裂紋的空間壁壘,以及。。。在自己身後無聲浮現的黑鎧武將。
“果然啊。。。生命氣息並沒有任何的增長,但是力量,速度,防禦,乃至於法則的操控強度都大幅度地提高,你所付出的果然是意志,或者說理性的判斷力。。。難怪,你的致死破綻會如此密集地增長。。。。大幅下降的意志力嗎?呵,竟然下降到了連迷幻類的劍意都無法看穿的程度,還真是可憐啊。。。”
雙目微眯成了一道危險的弧度,陳飛在心中喃喃自語道,與此同時,手中的靈劍天河微微擡起,沒有灌注任何的劍氣,而是憑空踏虛,猛地扭腰發力,手中的長劍在一瞬間被巨大的力道驅使着化作了一道銀光,筆直斬入了‘貝亞特’的後背中心線。。。也就是琵琶骨的中央之處。
直死之魔眼中,一切‘死亡之線’,所必定匯聚的一點!
噗呲!
(感激獨力難支的,以及蘇`打,我的查查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