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這個人性情粗魯,也是沒有什麼花花腸子,跟平戰東的關係還不錯。見到是他,平戰東快步衝了過去,高呼道:“趙德,你還是趕緊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一定向門主求情,放你一條生路。”
“平戰東?!”趙德悽慘地一笑,喝道:“大丈夫只有戰死,絕不苟且偷生!”
他的嘴上說着,手中的動作更快了,將兩個清嘯堂的兄弟腦袋給劈開了,腦漿、血水四處飛濺。平戰東恨得咬牙切齒,呼嘯着一刀劈斬了過去。
平戰東是那種打起架來,特別有精神的類型,再加上身體粗壯,手腕相當有力度。所以,他的開山刀橫掃過去的時候,夾雜着呼呼的風聲。這樣的人,這樣的刀,被砍中估計身體都會折爲兩斷。可是,趙德沒有去躲閃,也沒有防守,反而從樓梯上跳起,雙手握着鋼刀的刀把,由上而下直直地向着平戰東的腦袋劈絡下來。
這不是玩命嗎?平戰東的刀即使是將趙德砍殺,他自己勢必也會被趙德劈成兩半。周圍的人都驚得呆住了,一時之間,忘記了去怎麼辦。平戰東根本就躲閃不了,猛地一咬牙,翻轉着手腕,將開山刀往上挑起。
“噗!”開山刀生生的插入了趙德的身體,刀鋒穿透出他的後背,露出了一點點鋒刃。與此同時,平戰東就幹掉胯骨一陣劇痛,不知道是從哪裡伸出來的一腳,將他給踹倒在樓梯上。隨後,趙德的鋼刀生生的插在他的腦袋邊上,幾乎都能夠感受到刀鋒處傳來的寒氣。就是再兇狠的人也受不了啊!冷汗順着平戰東的腦門流淌出來,可是,面前的形勢根本就不容許他多想,已經有幾個大漢撲到了他的身邊。
平戰東單手支撐着樓梯,開山刀橫掃而出。咔嚓!幾個人的大腿同時被他斬斷,摔在了他的身旁。緊隨其後的清嘯堂兄弟紛紛上涌,終於將樓梯口的小洪門人擊潰,怒衝而上。趁着這個時機,平戰東連忙跳起身子,就見到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人,正讚許地望着他,說道:“平堂主果然驍勇,硬是將趙德給砍殺了。”
平戰東臉色一紅,笑道:“洪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謝,我記住了!”
“說什麼呢?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好兄弟呀!”
如果不是洪飛關鍵時刻踹了平戰東一腳,他此時肯定是已經跟趙德一起去見閻王爺了。“嗖!”唐驚風從二人的身邊竄過,高呼道:“我來給大家開道,給我閃開!”唐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變幻魔術一樣,走的完全是刁鑽,出其不意的路線,幾乎是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他一刀!
“唐驚風?!”從一個房間裡面跑出來了一個人,還穿着睡衣,可不正是被洪飛斬掉了一隻胳膊的許少陽嗎?他還在摟着女人在牀上翻滾着,聽到外面的喊殺聲,也沒有當回事兒,這裡可是小洪門的總舵,不僅僅是兵多將廣,還有以鐵血門爲首的六家幫派,誰敢來這裡鬧事?他本想探出頭看看外面的情形,卻是沒有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唐驚風。
唐驚風也眼尖,狂笑道:“許少陽,你還想跑嗎?”
他緊跨了兩步,一刀就劈斬了下去。這可是殺神啊!嚇得許少陽連忙去關門,可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被唐刀直接劈中後背。筋骨折斷的聲音和許少陽的慘呼聲交織在一起,嚇得本來就潰散的小洪門的人更是膽戰心驚,有的往樓上跑,更多數人則是將片刀丟在一邊,舉起雙手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小洪門的人士氣萎靡,洪門的人可是精神大振,一刀就幹掉了許少陽,這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感覺有唐驚風在身邊,就是刀山火海也能闖蕩過去。哪裡人多,哪裡就能夠見到唐驚風的身影,只要是他一到,幾乎都不用再去砍殺,就已經嚇得對方四處逃竄,這就是魅力,唐驚風的個人魅力。
平戰東生怕功勞都被唐驚風奪走,單手舉起開山刀,喊道:“兄弟們,給我衝啊!”
有兩員大將身先士卒,誰不振奮?洪門的人連砍殺的力氣都比平常大了許多,再加上他們平日也憋悶壞了,沒少受到小洪門和六家幫派的欺壓,這下,全都迸發出來,再也停歇不住。
洪飛倒是不着急,反正這是洪門和小洪門之間的事情,要不是看在東方倩的面子上,再加上東方朔指點他反手道,他纔不會去參加這樣的拼殺。但是,他望着唐驚風和平戰東,越看越是歡喜,要是他們能夠成爲自己的手下,那洪興社絕對會迅速崛起。不管怎麼說,至少在一方面,他已經成功地將二人折服。
很快,衆人就強攻到了五樓。按照在門口得到的消息,小洪門的門主南幻嶽就應該在這裡!南幻嶽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擔任洪門外三堂總堂主的時候,戰功赫赫,人稱魔刀,即使說他的一把刀神出鬼沒,遇到他的人就像是中魔了一樣,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這樣的人,平戰東可是不敢大意,他揮了揮手,衆人前衝的勢頭稍微緩和了下來,略微地整理了一
下陣型,才緩緩走入五樓的走廊中。
整個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南幻嶽不在這裡?按理說,這裡應該是對方的人員最爲密集的敵方啊!平戰東是個莽夫,讓他打架、衝鋒陷陣行,要是讓他來動腦筋,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他將目光落到了洪飛的身上,低呼道:“洪兄弟,我們怎麼辦?”
還沒等洪飛答話,唐驚風擎着唐刀,跨步衝入了走廊中,喝道:“還用商量怎麼辦嗎?都上來,遇到一個殺一個,遇到兩個殺一雙,絕對不能讓南幻嶽逃脫出去!”
平戰東可是受不了言語的刺激,揮刀就要衝上去,卻是被洪飛一把抓住了肩膀,低聲說道:“不要急,我感覺有些不太對頭。”
走廊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的聲音,跟別墅其他敵方的喧譁聲有着很大的落差。這樣的寂靜,靜得有些可怕,讓人從裡到外都滲透着緊張、惶恐。也就是狂傲的唐驚風,估計換了一個人,都不敢往走廊裡面走。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唐驚風敢,別人不敢殺的人,他敢殺。唐刀在牆壁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刺耳,可是,唐驚風就像是在自己家散步一樣,一直從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洪飛輕拍了一下平戰東的肩膀,低聲說道:“每個房間的門口站六個人,將這十幾個房間全部排滿。上!”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響起,走廊裡面霎時站滿了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擎着片刀,緊貼在牆壁上。
唐驚風也有些迷惑,不可能整棟樓一個人都沒有吧!不過,隱隱中,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這是他在殺人殺多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反應。他冷哼了一聲,翻轉着唐刀,“噗!”的一下,插入了門內。防盜門被唐驚風一刀刺穿,裡面傳來了一聲慘叫。
唐驚風飛起一腳將門給踹開了,就見到房間裡面站着十幾個端着手槍的大漢,站在他們前方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身材比較消瘦,頭髮披散到肩膀,面色有些蒼白,鳳目圓睜,瓜子臉,倒是有幾分像是個女人。他的雙手十指白皙修長,舉手擡足之間流露出來了一股陰柔之氣。他的嘴角掛着笑容,望着唐驚風,笑道:“果然是唐驚風,厲害啊!一個人敢單槍匹馬闖入我們槍窩裡面。”
“黃文錦!”唐驚風撇了撇嘴,冷笑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就是一個叛將,我奉勸你還是趕緊投降,否則,我有你好看。”
“是嗎?叛將,什麼是叛將?!難道跟着洪門就是對的,不跟着洪門就是錯的嗎?”
黃文錦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有十幾把槍對着你,你還能怎麼樣?如果說投降的話,我倒是奉勸你最好是乖乖的投降,要不然,我就一槍崩了你。”
“來呀!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唐驚風的嘴角往上翹着,頗不以爲然。
“劃拉!劃拉!”槍的頂針全都扳起,空氣遽然緊張起來,靜悄悄的,死一般的沉靜。
走廊中的平戰東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他們的動作,會不會引起對方的殺機。
就在這個時候,從黃文錦的隔壁房間裡面走出來了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短髮,臉龐輪廓分明,高鼻樑,濃眉大眼,走起路來散發着與衆不同的氣勢。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身材豐滿,穿着緊身皮衣的女子,面若冰霜,大眼睛閃動着精光,眉毛描得又彎又細,嬌嫩的臉上撲了一層薄薄的粉,顯得膚色細潤白淨,暗紅色紮起的秀髮及櫻桃小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誘人的魅力,她就是明心堂堂主傅香君。
那個中年人徑直走到唐驚風的身邊,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驚風,這麼些年來,你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長進?那麼衝動,那麼狂傲,我真是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活到現在呢?”
“南幻嶽!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信不信我一刀……”唐驚風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南幻嶽一拳打在了小腹上,痛得他的身體彎曲了一下,不過,還是又直挺挺地站立起來。
南幻嶽冷笑道:“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在你年少的時候,如果沒有我指點你刀法,你會有今日的成就嗎?我看,你就是一個白眼狼!”
洪飛的心中微微一驚,將詢問的目光落到了平戰東的身上。平戰東快速的解釋道:“當初南幻嶽在洪門的時候,是公認刀法最好、最快的人,而唐驚風擅長用刀,曾經得到過南幻嶽的指點。”
還有這樣的故事,那麼南幻嶽身爲洪門第一個高手不是更厲害?唐驚風的名頭,那可不是吹出來的,洪飛跟他比鬥過,當然是感觸更深。看來這件事情,不易解決啊!洪飛低聲說道:“這裡的事情交給你了,一切見機行事。”
“什麼?”平戰東一聲驚呼,剛要推脫,洪飛已經站起身子,走到了門口。
“這裡這麼熱鬧呢?”洪飛走到
了唐驚風的身邊,眯着眼睛,假裝神秘地說道:“驚風,這個糟老頭子是誰啊!”哪有說悄悄話,還這麼大聲的?唐驚風差點兒笑出聲來,他可算是認識洪飛了,竟然在這麼多槍口下,還稱南幻嶽爲糟老頭,估計普天之下,他算是第一個了。以唐驚風狂傲的性格,他也不敢在南幻嶽的面前什麼都說,畢竟人家的實力在那裡放着呢?
唐驚風緊繃着臉,高聲說道:“他就是小洪門的門主南幻嶽!”
“哦!我說咋這麼精神呢。”洪飛拱了拱手,笑道:“小子洪飛參見南門主!”
南幻嶽冷冷地望着洪飛,一聲沒吭,目光中散發着殺氣,雙手凌空虛張着,看他意思是在極力忍着,就要迸發出來。洪飛像是沒有看到,繼續說道:“聽說南門主的刀法很厲害?晚輩們正想見識一下,怎麼您卻突然玩槍不玩刀了?”
“你是誰!”南幻嶽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幾個字。
洪飛懶散地笑了笑,說道:“咱們是同行啊!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洪門外三堂總堂主洪飛,我可是有忠字令的,用不用看一看?”
“你?!你說你是洪門外三堂總堂主?”南幻嶽手指着洪飛愣了一愣之後,仰天長笑,而且笑得腰都彎了下來,淚水在眼圈裡面打着轉,彷彿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一個笑話。
“怎麼?難道你不信嗎?”
“我信!我當然信了。我現在是終於明白了,洪門是真的沒有什麼人了。連你這樣的小毛孩子都成了外三堂的總堂主,洪門還怎麼混下去?”南幻嶽冷笑了一聲,將目光落到了窗外,見外面廝殺得甚是激烈,看着洪飛的眼神更是不屑,冷冷地說道;“洪門的人就是沒有找上來,我還要去找你們的麻煩呢?這樣更好,省得我再浪費力氣,就讓你們一起去見閻王爺吧!”
聽他的語氣是要開殺了呀!洪飛嘲諷地笑道:“我聽說南門主刀法超羣,難道對付我們兩個小輩嚇得都不敢用刀了嗎?”
“哈哈!”南幻嶽將食指伸到洪飛的面前,擺了幾下,笑道:“你錯了!我能用刀殺你們,但是我絕對不會去浪費力氣。你可以去憤怒,可以去喊不平,但是你們必須死!”
隨着一聲“死”字,洪飛猛地竄出,片刀直接向着南幻嶽劈斬了出去。與此同時,唐驚風的雙腿往下快速彎曲,身體呈半蹲裝,唐刀橫掃而出,不是去砍殺人的身體,而是他們握槍的手腕。
“噗!噗!噗!”一連串悶哼聲響起,圍繞在唐驚風身邊的幾個大漢的握槍的手腕,全部被唐驚風給斬斷。聽到屋裡面的喊殺聲,平戰東和清嘯堂的兄弟全都衝了進來,對着小洪門的人就是一頓亂砍。本來,槍械的殺傷力要被冷兵器強悍許多,但是房間裡面的空間比較狹小,人數又多,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雙方處於混殺狀態,幾乎是肉貼肉的白刃戰,還怎麼用槍?可能還沒有等槍舉起來,就被刀給砍中了。因此,小洪門的人快速地勾動扳機,將衝進來的六七個清嘯堂兄弟給射殺,隨後也將槍丟在了地上,抽出片刀衝殺上去。
這樣的場面異常兇險,可能你正在跟面前的一個人砍殺,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斜刺裡可能就會竄出一把冷刀,簡直是防不勝防。
南幻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刀法這麼快,他的身體急退,在退步的同時,已經從腰間抽出來了一把黝黑色圓月彎刀,刀身狹長,帶着輕微的弧線,微微上翹。刀鋒銳利,散發着淡淡的寒光,這可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刃,跟隨着南幻嶽歷經了太多的腥風血雨。他連看都沒有看,彎刀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線,閃過洪飛的刀鋒,直取他的脖子。
洪飛冷哼了一聲,身體繼續前衝,片刀沒有再去攻擊南幻嶽,而是在胸前連續的劈斬出去幾刀,防禦得是密不透風。南幻嶽眯着眼睛,在他的面前還沒有哪個人敢輕易的攻擊呢?他正在盤算着怎麼逃脫出去的時候,就感到肩膀一陣疼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洪飛的拳頭轟擊了過來。
“嗯?”南幻嶽心中一凜,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身體再次急退,一腳將茶几踢翻,擋在了身前。同時,圓月彎刀被他抖手激射了出去。彎刀在空中旋轉着,灑下片片光芒。洪飛還是第一次見到將兵器給丟出來的對手,他連忙下蹲雙腿,片刀奮力地插入茶几。
圓月彎刀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刀鋒劃過了六七個清嘯堂兄弟的脖子,又飛回到了南幻嶽的手中。哼!一羣小輩!南幻嶽輕輕的將圓月彎刀抓在手中,冷然的望着衝殺在人羣中的唐驚風。這個小子,看來要取了他的性命再走!
片刀凝結了洪飛全部的力量,刀尖穿透茶几,刺入了南幻嶽的小腿上,血水順着刀尖流淌出來,瞬間就染紅了褲腿。
“滾!”南幻嶽斷喝一聲,用受傷的腿支持着身體,另外一隻腳運足全身的力氣踢在了茶几上。這一腳,不下於千斤重。茶几飛起來,將洪飛給砸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