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的搏殺是十分枯燥的,也沒有任何的欣賞性,只不過其中異常兇險,任何一個失誤,都會使自己瞬間丟了性命。隨後,兩個人又閃電般地拼殺了兩下,再次退回來的時候,二人的身上,又各增加一道新的傷口。兩個人的招式不多,也不過就是幾個回合,汗水和血水卻是早已經將衣服溼透,侵入到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
洪飛和南幻嶽喘着粗氣,二人的目光一個比一個冰冷,交織在一起,迸射出來驚人的火花。南幻嶽略微平息了一下欺負的胸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跟蒼狼是什麼關係?”
洪飛很臭屁的樣子,笑着說道:“你在說大色狼嗎?咋的?你想給我介紹媳婦呀!”
南幻嶽的臉色微微一變,真的沒有想到會突然間冒出來這麼一個高手,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他竟然管蒼狼叫大色狼,證明關係非同尋常啊!二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年輕人,跟隨洪門門主東方未明圍剿蒼狼的時候,蒼狼那種狼一般的殘暴、嗜殺的場面,讓他想起來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南幻嶽冷冷地說道:“你什麼時候成爲的洪門外三堂堂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洪飛撓撓腦袋,說道:“好像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吧!確切地說,我還是昨天才跟洪門開始接觸的。是我的錯,我應該事先來告訴南門主一聲的。”
哦?!南幻嶽的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緩緩地道:“這麼說你跟洪門不是很熟了?如果你不摻合進入我們小洪門和洪門之間的事情,我會給你報酬。”
“報仇?給我保什麼仇?”洪飛裝迷糊。
“難道有些事情非要說得那麼清楚嗎?我想,你也是聰明人……”南幻嶽跨前了一步,縮短了和洪飛之間的距離,他的本意是藉機偷襲洪飛。在他的眼中,沒有什麼道義不道義的事情,只要是能夠幹掉對方,又哪管別人誰什麼。可是,有一點是他的失誤,因爲他根本就不瞭解洪飛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洪飛的眼中。
洪飛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他的心中卻是已經將南幻嶽的心思完全的掌握,哼!跟老子玩陰的?你這是遇到了玩陰的祖宗。就在南幻嶽往前挪動腳步,想要展開攻擊的時候,洪飛的身體猛然前衝,片刀劃出一道凜冽的光芒,直劈南幻嶽的腦袋。後者還在想着怎麼幹掉洪飛,卻見到刀光已經到了近前。這也就是南幻嶽,要是換了第二個人的話,都會被洪飛重創不可。因爲洪飛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採取的又是偷襲的策略,可想而知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情形。
饒是南幻嶽應變迅捷,倉促的舉刀還是被洪飛一刀劈得倒退了幾步,隨後,洪飛一腳飛踢而上,不容南幻嶽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你這是自尋死路!”南幻嶽就感到戶口發麻,真的沒有想到洪飛的瞬間爆發力會這麼大,他連忙翻轉着片刀,橫掃而出,直劈洪飛的大腿。
洪飛狂笑道:“老南,你上當了!”
本來洪飛提出的是腳,等到了南幻嶽面前的時候,竟然變成了是拳頭,就這一拳頭,生生的轟擊在了南幻嶽的下顎處。南幻嶽的身體倒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張桌子,血水隨着他的身體在空中飛濺出來。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在血水中還夾雜着兩顆槽牙。洪飛的拳頭滲透着絲絲的血跡,關節的骨頭幾乎露了出來。這還是打人的拳頭,被打人呢?南幻嶽爬起來,整個下巴郎郎當當地掛在顴骨上,血肉模糊。
南幻嶽的雙眼幾乎都快要噴出火焰來,他單手捂着腦袋,另一隻手託着下巴子,奮力地往上一擡,嘎巴!下巴的關節被掛上了,可是他蠕動了幾下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放眼再看周圍拼殺的人羣,小洪門的人節節敗退,就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緊握着圓月彎刀,冷冷的望着洪飛,這都是因爲他,要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南幻嶽的精神爲之一振,是以鐵血門爲首的六家幫派,他們趕過來了。他單手擎起圓月彎刀,奮力地向前一揮,雖然是沒有說話,但是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給小洪門的人注入了一支強心劑。他們喊叫着,劈殺得更爲激烈。
更讓南幻嶽振奮的是,鐵血門等六家幫派的人速度很快,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從樓下衝了過來。而且他們有大部人都衝進了房間裡面,跟小洪門的人融合到了一起。南幻嶽精神大振,高呼道:“鐵門主,給我殺了洪門的這幫雜碎……”
“好!兄弟們,殺!”
隨着鐵房孤的一聲殺字,六家幫派的人全都抽出刀,捅進了小洪門人的身體。任誰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幾十個小洪門人全都鮮血噴灑,癱倒在地上。
“你……你……”南幻嶽氣得愕住了,手指着鐵房孤,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看着滿身都是鮮血的南幻嶽,鐵房孤冷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六家幫派一直都沒有跟隨過你,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洪飛的心中暗笑,靠!這個老狐狸可真是會說,要不是自己拉攏他,他能這麼做嗎?
哇!南幻嶽吐出了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面色蒼白,悲憤地道:“鐵房孤,我非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不可。”
如果是平時的話,鐵房孤倒是不
敢在南幻嶽的面前囂張,可是如今的情形不一樣,南幻嶽已經深受重傷,還怕他個毛!他冷笑道:“南門主,我奉勸你還是識時務一些纔是上策,否則,你今天難逃一死。”
“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看着南幻嶽就要向自己撲過來,鐵房孤還是打了一個寒顫,倒退腳步站到了人羣中,喊道:“來呀!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傅香君斜跨一步,擋在了南幻嶽的面前,低聲說道:“門主,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看,你還是走吧!”
“走?!”南幻嶽的臉色陰一陣,晴一陣,怎麼說他也算是一代梟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惡狠狠地掃視了一眼洪飛等人,壓低聲音說道:“香君,你呢?你跟我一起走吧!”
傅香君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冰冷冷地說道:“我不走,我在這裡給你掩護。你從房間裡面的密室一直下到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那裡有逃脫出去的出口。快走!”她猛地推了南幻嶽一把,揮舞着雙刀撲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洪飛。
南幻嶽跺了跺腳,翻身竄到了牆壁角落,也沒有看到按了什麼按鈕,地板出現了一個深洞,他翻身就跳了下去。這一切變化太快了,等到洪飛反應過來的時候,傅香君已經撲到了他的身邊,雙刀劃出兩刀彎曲的弧線,痛襲他的胸口和小腹。
洪飛微皺眉頭,沒有去跟傅香君硬拼,而是倒退了幾步,喊道:“鐵門主,這個女人交給你了,我去追殺南幻嶽。”
“好嘞!”鐵房孤狂笑着,一刀橫掃而出,將傅香君的身體給封堵住了。傅香君面若寒霜,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恨不得將鐵房孤給劈成兩段。鐵房孤的眼睛冒着齷齪的光芒,嘴中不時地說着淫言穢語,手中的鋼刀更是專門往傅香君挺拔的胸脯,兩腿間或挑或斬,簡直是下流至極。
洪飛掃視了一眼,嘴角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唐驚風一直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洪飛連忙攙扶着他的身體,將他扶到了平戰東的身邊,關切地問道:“唐兄,怎麼樣?”
唐驚風喘息着說道:“我沒事,你還是趕緊去抓南幻嶽吧!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逃脫出去。”
洪飛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落到了平戰東的身上,說道:“平堂主,快給清風堂堂主張清風打電話,讓他帶着人手留心觀察樓下,尤其是地下停車場的情況,我馬上就下去。”
嗯!平戰東也知道事態嚴重,斜靠在牆壁上,給張清風聯繫。可是,竟然怎麼打都打不通,對方的手機不在服務區。靠!平戰東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掙扎着要爬起來,急道:“洪堂主,我們一起去樓下,我怕張清風會出事。”
“不用,你們還是休息吧!我自己去。”
洪飛擠到了樓道里面,前前後後全都是人羣,還在拼殺着,不過,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隨着南幻嶽的逃脫,黃文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失去了主帥的小洪門中人完全是機械地揮舞着片刀,連鬥志幾乎都快被消耗殆盡了。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着近百具的屍體,血水流得到處都是。腳踩在地上,黏糊糊的,發出啪嚓啪嚓的聲音。人太多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擠出去。洪飛沒有辦法,沿着陽臺,看到一處下水管道,他將片刀插在腰間,雙手抓着下水管道快速的攀了下去。
地面上靜悄悄的,洪飛掃視了一下,連清風堂的人都沒有看到。他的心中暗叫不妙,跟隨在張清風身邊的,可是有一百多人,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就全都消失了吧!他快步的沿着通道往地下停車場跑,剛剛走到地下停車場的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同時,他就看到不遠處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這些全都是清風堂的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個血洞,冰冷冷的躺在地上,沒有一點氣息。
越往前走,地面上躺着的屍體就越多,洪飛的心中也是越來越吃驚,能夠將清風堂的人輕易殺掉,而且傷口都是在脖子上,看來對方應該是一羣訓練有素的人,至少說,他們的身手相當毒辣,兇狠異常。
地下停車場很大,有幾百平方米,四周停放着幾十輛車,整齊地排列着,而在停車場的深處,傳來冷兵器相撞擊發出的聲音。啪!啪!在停車場裡面聽着分外的刺耳,洪飛貓着腰,快速地向聲音溜去。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他就見到不遠處有十幾個人,穿着黑色短皮衣,黑色的皮褲或者牛仔褲,腳上登着虎頭軍用皮鞋。他們的身材都是高大魁梧,頭上帶着面罩,手中清一色都是刀身略寬,刀背渾厚的砍刀。就是這十幾個人,硬是將清風堂剩餘的三十多個人給緊緊地包圍住,砍殺着。
地面上躺着十幾具清風堂的人的屍體,也有六七具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糾纏在一起,可想而知戰況有多麼慘烈。
清風堂堂主張清風也被包圍在了裡面,雙眼通紅,狠命地揮舞着片刀。黑衣人的進攻有條不紊,間隔着的兩個人,都是一個出刀,一個防守,或者是一起出刀,一起防守,他們的每一次進攻,都會有清風堂的人被砍殺在地。清風堂的人就別說是衝出去了,想要自然難保都是個問題。
突然間,停車場的深處傳來了兩聲喇叭的鳴叫,十幾個黑衣大漢同時出刀,又砍殺了幾個清風堂的人之後,轉身快步
的向着深處走去,速度不是很快,看來是沒有將清風堂的人放在眼中。
張清風望着躺在地上的兄弟,雙眼一紅,撕裂般的聲音喊道:“兄弟們,給我追!”
洪飛沒有跟他們摻合在一起,而是跟隨在他們的身後,快步的跑過去。
啪!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全都亮起,遠處衝出來了幾輛大卡車,那些黑衣人全都站在車上,冷冷的望着張清風等人。洪飛一眼就看到了,在第二輛車副駕駛的位置,坐着的正是小洪門門主南幻嶽、黃文錦和一個光頭的外國人。車輛沒有任何的停留,呼嘯着衝了出去。人家有車,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攔。
洪飛見張清風等人還要去追趕,連忙擋在了他們的去路,問道:“張兄,我們是沒有辦法追上人家的。我看剛纔的那些人長的人高馬大,不像是我們中國人啊!”
張清風一刀插在了地上,悲憤地道:“我懷疑他們是光頭黨的人。”
光頭黨?這個幫派洪飛聽說過,那是俄羅斯的幫派,是一種以俄羅斯族青年爲主要成員,崇尚極端民族主義、納粹主義,極端排外,專門通過暴力襲擊有色人種的激進組織。他們清一色的是光頭造型,大都是一些年青人,年齡一般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不等,以男青年爲主,後來也出現了女性成員。
光頭黨將德國納粹頭子希特勒視爲偶像,用希特勒《我的奮鬥》一書向涉世未深的青少年灌輸極端主義思想,把納粹的標誌戴在胳膊上、印在衣服上。他們通常集體出動,手持鐵器、棍棒,在地鐵、市場等公共場所襲擊高加索人、中亞人、黑人、亞洲人等非白種人。光頭黨的自尊心很強,但心理狀態又極爲脆弱。他們極端好勝,個人利益至上,希望國家強盛,但又對強國懷有妒忌和敵視心理。他們追求時尚和富裕,但對別人的時尚和富裕又恨之入骨。
光頭黨按入道時間長短分爲“左翼”和“右翼”。左翼光頭黨是指那些剛剛入道的成員,這些人必須在襲擊10到20名俄羅斯的民族敵人後才能成爲真正的光頭黨。所謂俄羅斯的民族敵人,首先指的是黑人,然後是印度人、巴基斯坦人、中國人、越南人等亞洲人,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高加索人也可以成爲襲擊對象。最開始他們只襲擊男性,但自另一個組織“俄羅斯姑娘”成立後,發展到連女性也襲擊。
光頭黨可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組織,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北京?張清風也看出了洪飛眼中的迷惑,解釋道:“這件事情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估計是要回去問楚穎了。不過,這次小洪門敢公然的和六家幫派結盟,要攻打我們洪門,肯定是有人在後面撐腰。我估計撐腰的人,可能就是光頭黨的人。至於光頭黨爲什麼會這麼做,可能是他們想要染指我們國內的黑道市場。”
洪飛點了點頭,看來張清風分析的應該不錯,既然南幻嶽跑掉了,還是儘快收復小洪門和六家幫派的地盤要緊。張清風嘆息了一聲,他也知道事情的緩重,跟着洪飛回到了樓上。此時,鐵房孤已經將傅香君制服,並且將她給捆綁了起來,至於其他的洪門中人,俘虜的俘虜,被殺的被殺,已經沒有人再抵抗。
見到洪飛,鐵房孤連忙迎了上來,笑道:“洪堂主,怎麼樣,我們辦得還算是乾脆,利落吧!”
洪飛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多,我們要在天亮之前,接手所有小洪門的場子。當然,這些全都是你們六家門派的。小洪門已經失去主帥,那些場子估計也沒有什麼抵抗能力,你們儘管去搶奪吧!誰搶到就是誰的。我們洪門感謝大家,什麼都不要。”
這可是事先約定好的,鐵房孤等人全都面帶喜色,迅速的帶着人手開始掃蕩小洪門的場子。洪飛暗暗冷笑,走到了傅香君的面前,說道:“南幻嶽已經跑了,你放心吧!”
“哼!”傅香君緊繃着臉,怒視着洪飛,恨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削了。
洪飛笑了笑,將嘴脣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如果你聽話,我就放你走!”
傅香君冷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但是,她的挺拔的胸脯微微起伏着,看來內心是無比的激動。
洪飛抓住了傅香君的胳膊,喝道:“走,兄弟們,我們也該撤退了。傷員,俘虜全都帶走,清風堂的弟兄清理小洪門。”
走到樓下之後,洪飛輕輕的解開了傅香君的繩子,說道:“你們女人是不適合舞刀弄槍的,更是不是適合在黑道里面混。你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走吧!”
“你真放我走?”傅香君難以置信地望着洪飛,頗爲不解。
洪飛盯着她的胸脯,齷齪地笑道:“怎麼?難道你真的想要等鐵房孤回來嗎?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啊!難道你真的有這方面的需要?那我就告訴你,你不用等他回來了,我一樣可以滿足你。”
“洪飛!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一定會殺了你。”傅香君怒視了洪飛一眼,快步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洪飛衝着張清風揮了揮手,說道:“張哥,這件事情就要麻煩你了,別人我還真的不太放心。你帶領着幾個兄弟,立即跟着傅香君,看她會去哪裡。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等你的消息。”
張清風眼前一亮,連忙說道:“行,我這就去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