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崎嶇的羊腸小道上,三條人影快速穿行,奔行在最前邊的是穿着灰布僧衣的老和尚,老和尚身後十幾米是郭飛宇和東方嫣然兩人。老和尚雙手拎着水桶在崎嶇的山路上步履如飛,桶中還散發熱氣的泉水一丁點都沒有灑出來。
郭飛宇拉着東方嫣然放開速度狂追卻始終相差十幾米,雙腿不論如何使力都無法把距離再拉近一米,十幾米的距離彷彿是郭飛宇和東方嫣然無法逾越的距離。隨着老和尚走了二十多分鐘,郭飛宇吃驚不已,一個看似普通的僧人居然有如此功夫,他對少林寺又有了新的認識,少林功夫對他的誘惑力又深了幾分。
“飛宇……那位老人家的速度太快了……我們用不用出聲喊他一下,這樣跑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始終無法追上他呀。”跟在郭飛宇身後的東方嫣然出聲說道。在山路上快速奔跑了二十多分鐘東方嫣然的鼻尖隱現細小的汗珠,她已經被老和尚徹底折服了。
“咱們再追一會兒,實在不行老公就出聲喊他。”郭飛宇回頭笑了笑,緊了緊拉着東方嫣然的手,腳下同樣加了幾分力氣,面對老和尚驚人強悍的實力他毫不氣餒,只要自己努力了,追不上也心服口服。
“恩!”東方嫣然聽了郭飛宇的話後把全身的力氣都貫注在兩條腿上,已經奔跑了二十多分鐘的兩人速度驟然快了起來,十幾米的距離很快就拉近兩米,可提着水桶的老和尚也加速,兩個腳尖輕巧的點在崎嶇不平的山石小路上,微微前傾的身體憑藉着兩個腳尖的點地之力向前飛射而去。
老和尚與郭飛宇的距離瞬間又拉開了幾米,跑動中的郭飛宇搖頭無奈的笑着,深吸一口氣放聲喊道:“老人家能否停下與我們兩個晚輩說幾句話呀。”
“不聞世事七載有餘……本想伴着孤燈研武禮佛……可惜……今日被你們兩個晚輩打擾了,罪過,罪過啊。”老和尚放慢了腳步,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孤寂落寞中透着幾分被歲月蹉跎的無奈。
“老人家您怎麼能說罪過呢……應該是我們對您說罪過纔對呀,無意中打擾您的清修真是對不起。”郭飛宇快步來到老和尚身邊,歉意在臉上浮現,他朝着相貌普通、身形消瘦的老和尚頷首致意。
老和尚停步後笑着扭身,灰白雙眉下的眸子射出兩道精光罩在了郭飛宇,他的雙臂依然保持一開始的姿勢,“兩位施主的功夫不錯……在現在的年輕人裡能有這樣的功夫已是佼佼者了,咱們國家的國粹正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失傳,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少之又少了,看着痛心,卻又無可奈何。”
“呵呵,老人家您過獎了。我們這也不能算是功夫,充其量只是一些從小練起的格鬥搏擊的技能,與真正的功夫相比差的太遠,在您這樣的高人面前施展無異於班門弄斧,晚輩慚愧得很。”郭飛宇笑着道,對眼前的老和尚他的尊敬完全是發自內心,不似某些公僕給領導拍馬屁時那種令人想嘔吐的惺惺作態。
“呵呵呵,謙虛,不卑不亢,氣質不俗而又成熟穩健……”老和尚笑了幾聲沉吟着,又仔細打量着面前的郭飛宇,隨着目光遊走他不住地點頭,“年輕人,你不是一個普通人呀,一生必定有非凡的成就。”
“老人家您功夫厲害……不會連算卦也精通。如果真是這樣,您得給我算一算以後的運勢了,讓晚輩的心裡也有個底兒。”郭飛宇見老和尚親切和藹,沒有傳說中世外高人的古怪脾氣,說話也不是那麼拘謹了。
老和尚聞言,眯眼笑了,道:“年輕人啊,算卦貧僧沒學過,更談不上精通,不過相人之術我還略懂幾分,你的不平凡我自然能看出來……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年輕人你願不願意聽?”
“什麼話?您儘管直說,晚輩是不會介意的。”郭飛宇收斂笑意,凝神傾聽老和尚要說什麼話,對於眼前相貌不揚的老和尚他不敢有絲毫的小看之心,心想老和尚的忠告或許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
東方嫣然習慣性的挽着郭飛宇的胳膊,她嬌美的面龐上流露出虔誠。老和尚面帶微笑注視郭飛宇和東方嫣然良久,纔對着郭飛宇徐徐說道:“年輕人,你眉宇之間顯露出來的殺氣很盛,或許已有不少人在你的超度下早登極樂,我想這些人裡沒有所謂的好人。但是……一味的殺戮會讓你走上另一個極端,成神或是成魔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啊。”
郭飛宇擡手摸着自己的鼻子,側目望着嵩山之巔,沉默一會兒,幽幽說道:“老人家,您說得不錯……我殺的人很多很多……但……我不會後悔……殺千人亦問心無愧,因爲我殺的全是該死的人。我很自私,但我自私的同時也在做着善事兒。”
“恩……”老和尚沉吟,灰白的雙眉蹙起,“殺人一也是度人的另一種手段……不過貧僧還是覺得殺孽太重有違天理。年輕人以後好自爲之……”
老和尚還想說幾句但看了郭飛宇幾眼後又閉上了嘴,郭飛宇見老和尚欲言又止,笑道:“老人家您有什麼話就直說,晚輩洗耳恭聽。”
“沒什麼……等以後有緣再相見的時候說也不遲,二位施主貧僧先走了。”老和尚說着話悠然轉身,放足奔行,消瘦的身形猶如風中柳絮輕若無物。
“既然遇到了少林高手不討教一番心有不甘,嫣然老婆你覺得怎麼樣?”郭飛宇在老和尚邁步的時候拉起東方嫣然的纖纖玉手,緊緊跟在老和尚身後。
“恩,飛宇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東方嫣然的玉手緊握着郭飛宇寬厚的手掌,涌動着深情的美眸深處流露出無比堅定的亮色。
“哈哈哈!好多年沒有人與我比試腳力了……年輕人你有豪氣,貧僧今天也就圓了你這個心願。”老和尚快速奔行的同時放聲大笑,笑聲在山澗中迴盪着,久久沒有消散。老和尚的笑聲也激起了郭飛宇的豪氣。
郭飛宇仰面大聲說道:“與絕世高人一較高低,晚輩三生有幸。”
三條人影再次在崎嶇不平、雜草叢生的羊腸小道上放足狂奔。由於東方嫣然穿的是高跟皮靴,漸漸有點跟不上郭飛宇的步伐。
“既然是比試就要公平……嫣然老公抱着你。”郭飛宇那隻拽着東方嫣然的手用力一帶,東方嫣然的腳尖順勢點地,奔行中的大美女身體凌空躍起,橫在空中的身體來了一個姿勢優美到極點的空翻,輕飄飄的落在郭飛宇伸出的雙臂上。
快速奔跑中的郭飛宇抱緊東方嫣然,放開雙腿緊追老和尚。一老一少,一個雙手提水,一個懷抱絕世佳人,兩條身影疾速閃動,幾分鐘後,老和尚依然舉重若輕,郭飛宇抱着東方嫣然與老和尚比起來顯得有點吃力,但他腳下的速度絲毫沒慢。
老和尚有意放慢速度與郭飛宇保持着一定距離,此時郭飛宇對老和尚的腳力徹底服了,他擡眼望着七、八米外的消瘦背影,心想“老人家的腳力身法高強,但不知道身手如何,找機會一定要試一試,能與當世高手一搏,此行不虛。”
又奔跑了一會兒三人已經上了少室山,老和尚在一片空地上停住,兩間茅草屋倚着一大塊突兀直立的巨石而建。
老和尚拎着木桶進了靠右邊的茅屋,郭飛宇放下東方嫣然,環視周圍景色,羣山環抱,白雲浮動,眺目遠望,山林中隱隱現出紅牆勾檐,甚至隱約能聽到鐘聲,他不由得的讚歎道:“好一處修身養性的絕世佳地,老人家還真會選地方。”
“小施主,你一直跟着我到了這裡……不知還有什麼事兒?”老和尚從茅屋裡走出,笑眯眯地瞧着郭飛宇。
“請老人家原諒我的冒昧我想向您討教,順便也見識一下真正的少林功夫。”郭飛宇不卑不亢地說道,雙目直視老和尚。
“呵呵呵!”老和尚撫着頜下花白的鬍鬚,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