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並沒有將這些房產證收起來帶走,是因爲他知道就算他將這些房產證帶走,並且在網上曝光出來也未必有用,反而還有可能會被人反咬一口,說他入室行竊。
所以他只是默默的記下了這些房產證上的地址,然後又將所有的房產證統統放回了原處。
隨後高遠便來到了客廳,熄滅了頭頂上的火球,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李局長回家。
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了凌晨一點多,高遠才終於聽到了外面傳來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回來的人當然是李局長,此時他正打着酒嗝,渾身酒氣熏天,插了半天的鑰匙這才終於插.進了鎖孔,將房門打開。
李局長才剛剛開燈,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高遠,嚇得“呃尓”一聲,把剛打出來的酒嗝又生生嚥了回去。
我靠,怎麼家中有人?李局長的確被嚇了一大跳。
可轉念一想李局長又恍然大悟了,想必是自己喝多了而認錯了家門,連忙說:“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說着就退出門外。
可不對啊,如果自己走錯了,自己的鑰匙怎麼可能打得開這扇門?
李局長轉念一想,又推門走了進來,仔細地打量了半天放房間內的陳設。
足足有五分鐘,李局長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裡就是他的家,絕不可能有錯!
“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裡?”李局長喝問道。
“你是李局長?我正等你呢。”高遠笑了笑。
因爲醉酒的關係,李局長已經麻木的腦袋還沒轉過來彎:“你等我?你等我幹什麼?”
高遠笑着站起身來,並朝着李局長走過來說:“我等你是想痛扁你一頓啊。”
“痛扁我?”
李局長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高遠斗大的一個拳頭已經揮了過來,“嘭”的一下,正中他的面門。
“哎呀媽呀!”李局長大喝一聲,本來就因爲喝醉了酒走路都搖搖晃晃,這下更是立足不穩,咣噹一聲倒在了地上。
高遠順手就將房門鎖上,回頭拉起了李局長的頭髮,就往臥室裡面拖。
“哎呀哎呀,你要幹什麼?”這時候李局長的酒已經醒了一半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嘛,我這是要痛扁你啊,”說話間高遠就已經將李局長拖到了裡屋,往地上一丟,隨後蹲下來面帶微笑地說:“我讓你以權謀私。”
“嘭”的一拳又打在了李局長的面門上。
“哎呀媽呀!”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李局長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他甚至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可想想不對啊,做夢怎麼會感覺到疼呢?
還正當他在想着,高遠又是面帶微笑地說了一句:“我讓你貪污囤房子。”
“嘭”又是一拳,這次打在了鼻樑上,李局長的鼻血狂流。
“哎呀,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李局長覺得眼前這個人可能神經有問題,要不然別人打人的時候都是怒氣沖天的,可他怎麼還面帶微笑,語氣平淡?
不過這拳頭打在臉上卻是一樣的疼。
高遠倒是果然住手了,不是他不想痛扁這個貪官,只不過力是相互的,用自己的拳頭打人,其實自己也挺疼的。
李局長看高遠不動手了,連忙往後面挪了挪屁股,一直挪到了牆腳,接着酒氣又喝問了一聲:“你到底是誰?你憑什麼打我?”
別說,還有幾分官威。
“打你?打你還是輕的呢,”高遠說着,手中忽然已經多出了一把槍,並將它杵到了李局長的胸口,問:“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槍槍槍槍槍槍!”李局長的酒這一下才全醒了。
“知道他能幹什麼不?”高遠又問。
李局長倒是配合,繼續結巴地說:“能打打打打打打死人。”
因爲酒精的緣故,到了此時李局長才真正的感覺到了恐懼,連忙說:“好漢饒命,好漢高擡貴手,我沒得罪好漢你啊……”
“沒得罪?”高遠笑了笑,做到了李局長的牀上:“那你就說一說你是怎麼和錢氏集團勾結的,做過了什麼權錢交易。”
“我沒……”李局長才剛要狡辯,可見高遠將手裡面的槍晃了晃,連忙改口說:“有有有有。”
“沒有還是有?”
“有有有。”李局長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晚上的時候錢生彪才答應給自己一整層樓面,怎麼這麼快就被別人知道了?
“那你就說說吧,你到底和錢氏集團做了什麼權錢交易?”高遠淡淡地問。
“錢氏集團答應給我了一棟房子。”李局長還是留了個心眼,只是說的一棟,而沒有說一層。
“給你房子幹什麼?”
“他,他們集團涉足了醫藥行業,想要請我給他們多點關照。”
高遠皺了皺眉:“就是讓你關照?”
“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就是讓我給點關照而已啊,真的沒別的了,我這也不算罪過,那房子我還沒有要呢,現在還不算我的呀……”
李局長還沒等說完,高遠已經忽然又欺過來,揮拳就要打。
李局長連忙雙手抱頭防住,不過他預料中的這一拳卻沒有落下來。
過了半響,李局長才敢擡頭觀望,卻見高遠已經把槍抵在了他的腦門前。
“聽話,快把手拿下去,”高遠說:“你要是不讓我打,我就開槍了。”
“別開槍別開槍,”命重要還是臉重要李局長還是分得清滴,連忙將雙手拿了下去:“好漢請打,好漢請打。”
高遠也不客氣,再度揮拳“嘭”的一下打在了李局長的臉頰上。
“啊!”
李局長條件反射似地又將雙手舉了起來想要防住,可高遠卻又用槍筒敲了敲他的腦袋:“我說了,聽話地把手拿下去,要麼挨拳頭,要麼挨槍子,你選一個吧。”
李局長無奈地又把雙手拿了下去,縮着脖子一臉惶恐的表情:“好漢別打別打,更別開槍,你問什麼我都說什麼了,你怎麼還不滿意啊?”
“因爲你不說真話,我怎麼能滿意?”高遠說:“我這是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下次再不說真話,我打都省了,會直接開槍滴,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說真話我說真話。”李局長連連說。
高遠這才又坐回到了牀上:“那好,既然你肯說真話,那我就從頭再問你一遍。”
稍隔了片刻,高遠才又重新問:“你跟錢氏集團做了什麼權錢交易?”
這個問題剛剛不是回答過了麼?李局長看了看高遠,卻沒敢多問,只好又說:“錢氏集團答應給我了一棟房子。”
“就一棟房子?”
“不是不是,是一整個樓層。”李局長草木皆兵,連連說:“不過這一棟房子我還沒要呢,真的還沒要呢。”
“那錢氏集團幹嘛要給你一整個樓層?”
李局長不敢撒謊,從實招來,說道:“智翔醫藥最新要運作的一個項目,是一種叫做‘癌症剋星’的藥物,市場前景十分樂觀。不過被錢氏集團看中了,他們想要把這個項目搶過來由他們搞,可他們搞不到專利的代理權,這纔要我幫忙卡住藥品審查的環節,還要想辦法找藉口查封了智翔醫藥,這纔要給我的這麼多好處。”
“那錢氏集團還給過你什麼好處呢?”
李局長看了看高遠,不敢撒謊:“之前智翔醫藥拿着這個藥品第一次來申請臨牀實驗的時候,錢氏集團就給……給過我一次好處,不過那次不太多啊,只不過是兩套一般的房產,沒給其他的了。”
兩套房產這還少麼?高遠搖了搖頭,看來這個錢生彪還真懂得投其所好,這個李局長典型的喜歡囤房子,而錢生彪則是直接就送房子。
“以前還有誰送給你房子過?”高遠又問。
“沒……沒啦。”李局長略作沉吟。
“沒了?那你的那好幾十本房產證,難道是你自己賣的不成?”高遠又晃了晃手中的槍。
完了!李局長心說,看來人家早都發現了,只好硬着頭皮,將關於他怎麼得到這些房子的詳情,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個遍。
最後李局長才又弱弱地問:“你是紀檢委派來查我的麼?”
高遠聳了聳肩:“你見過有紀檢委這麼查人的麼?”
這到的確,至少如果是紀檢委的話,最開始只是會請他去喝茶,絕不會讓他受這麼多皮肉之苦。
高遠把想要問的事情都問清楚了,又問:“你認識不認識我?”
李局長連連說:“不認識不認識,我沒見過好漢。”
“那以後你會不會想辦法找我?”
“不會不會。”
高遠笑了笑:“那你今天被我打了一頓,豈不是白打了?”
“白打,白打,是我活該,”李局長連連說:“我以後也絕不報復,絕對不報復。”
“不對不對,你得報復啊。”高遠又蹲在了李局長的面前,把李局長嚇得直往後靠,縮着脖子,可卻也真的不敢再用雙手護住臉了。
高遠又說:“還有,你不是說想要找個藉口查封了智翔醫藥麼?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下週一智翔醫藥就要開產品發佈會了,他這個藥品還沒有你的批文,那肯定是不合規定的啊,你只要抓住了這個機會,去查封可定一封一個準。”
“呃……”這的確是個好機會,可李局長想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告訴他,這人究竟是站在哪一頭的啊。
“而且如果你去查封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我呢。”高遠笑了笑,又用槍筒敲了敲李局長的腦袋:“那我就先告辭了,你可不要出來送我啊,也不要大喊大叫,要不然如果驚動了保安之類的,說不定我就回來一槍打死你。”
“不敢不敢,好漢慢走。”李局長巴不得高遠早點走呢。
高遠這才轉身出了李局長的家,並又將槍收了起來。
下了樓之後高遠並沒有走正門,因爲他可不太相信李局長,也許自己下樓的這檔子功夫,李局長已經電話通知了門衛,如果自己從正門出去,也許還會有點麻煩。
因此乾脆繞到了小區側面的圍牆邊,看看左右無人,而且天氣黑咕隆咚,這才用出了懸浮術,等他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小區外面的某一條衚衕裡了。
轉出衚衕上了大路,高遠這才叫了一輛出租車離去。
其實是高遠多慮了,因爲李局長早已經嚇癱在地,等高遠都走了半個小時還沒緩過神來。
腦袋頭疼欲裂,今天晚上他可沒少盡情狂飲,等到把事情又從頭捋了捋,李局長才“啊”的驚叫一聲,連忙爬起來到牀邊櫃子中將他的那些房產證全都拿了出來。
仔細數了數,竟然一本沒少。
李局長呼出了一口氣,隨後又不放心,連忙將家中的其他房間也都檢查了一遍,現金、財物同樣絲毫不少。
但正是因爲這樣,李局長才更費解了。
這個人是跟自己有仇?可不像啊。李局長想了半天也不記得認識這個人,而且如果真有仇的話,他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走?
那是想要搬倒自己?可要搬倒自己總要有證據吧?又怎麼會看到了自己的房產證而無動於衷?
所以李局長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持槍來到自己家中到底是要幹什麼呢?難道就真的只是爲了痛扁自己一頓再順再告訴自己智翔醫藥下個星期要開產品發佈會的消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