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門外突然出現的一聲大喝硬生生地把陸封的嚎哭給憋了回去,他感覺嗓子一緊,臉也瞬間漲得通紅,少頃,他便咳嗽起來到最後竟變成了乾嘔,由於之前的胃已經清空,所以陸封只能勉強吐出幾口帶有淡黃色的胃液。
他睜開淚眼望着門口處幾個模糊的身影,他們在不斷地晃動,似乎還有人在朝着自己笑着,能夠隱隱約約聽到不懷好意的笑聲。
“是誰?”陸封俯着身子,聲音暗啞地問道。
對法沒有回答,只是兀自大喝,“不許動!你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不許動!”
旁邊的林心已經完全驚呆了,等她恢復過神來,門口的幾個人已經走了進來架住陸封,幾乎是把他拖到門外的大廳內。
陸封還是一臉恍惚,雙眼迷離渙散,毫無聚焦點,蒼白的臉上淚痕交錯,短短的幾分鐘他的神情似乎憔悴了許多,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
來人見陸封死狗一樣的身體,耐心也達到了極點,他們直接對癱軟在地上的陸封拳打腳踢,似乎想要通過疼痛來快速地喚醒他的意識。
一旁的林心着急壞了,她雙目微必,想要調動體內的異能,但是體內空空如也毫無能量,偏執的林心仍然強迫着自己使出異能,此時體內的氣血翻涌,待林心的雙眼睜開,她的雙眼竟呈現深黑色,如同兩顆黑棋子鑲嵌在臉上一般。
幾乎是同時,林心的身體在慢慢地變得透明,她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於是便安靜地望着陸封,希望能記住他的樣子,而後她的身體便與空氣混合在一起,消失不見了。
“好好活下去!我的‘壞’王子。”
“他媽的!”來人之一直接擼起袖管,狠狠地扇了陸封幾個巴掌,“看你還有沒有反應?”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陸封一直靜止的眼球遲滯地動了動,那人覺得有效,又呼呼地扇了幾個巴掌,“這下應該有反應了吧。”
的確,陸封的眼珠更加靈活地動起來,而後他便扭頭看看自己周圍的一些人,瞳孔猛地收緊,眼神之中透着驚懼與祈求。
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拿着槍),兩個男人,分別是謝哥和張濤,還有一個女人。他們的表情出其的一致,都在對着自己笑着,那笑容看似溫和,卻不懷好意。
“你們……”陸封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他稍稍平復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哈哈哈……”警察身後的張濤突然大笑,聲音中不無嘲諷,又似乎夾雜着對一個小孩不諳世事的無奈,“你以爲你真的能知道這個秦凌被關在這個地方嗎?”
“什麼?”陸封的眼睛更加地睜大,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難道那兩個人……”
張濤不顧警察的阻攔走上前一步,用力地拍了拍陸封的腦袋,“自己想清楚吧!年輕人,做事不動腦筋,都什麼社會了,還魯莽行事?!哈哈哈……”嘲諷意味十足的笑聲再一次傳來。
陸封怔住了,自己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傻瓜,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
“警察兄弟!”張濤指了指渾身篩糠的陸封,又指了指房間的屍體,“你看看,證據確鑿,可以抓捕這個殺人犯了吧。”
“是是,濤哥。”拿槍的警察諂媚地朝着張濤哈了哈腰,隨後便向另一個警察揮了揮手,“你,把兇手給我銬起來。”
陸封仍然沒有反應,他一直怔怔地盯着張濤看着,直到手腕處感受到手銬冰涼的刺痛,他纔想起來掙扎。
“放開我,我不是兇手,放開我!”
張濤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嘴巴,“沒用了,小子,跟我鬥?”他撣了撣上衣口袋處的灰塵,“如果我連你都收拾不了的話,那我還能做成什麼事?”
拿槍的警察見張濤似乎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濤哥,那我們先走了?”他又踢了踢陸封的小腿,“我非得好好伺候這小子。”
張濤跟他耳語了幾句,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陸封帶走。
兩個警察點頭致意之後便架着陸封往電梯口走去,儘管陸封不斷地扭動身體想要再爲自己辯解什麼,可是在那兩個警察的拳腳收拾之下,很快他就無力地安靜下來。
到了世外源的大門口,推着陸封的兩個警察正好碰上從未停穩的車上跳下來的厲兵,把車穩穩地停在路邊之後,王軍和厲茜也跟了過來。
“陸封,怎麼回事?”
那兩個警察看了看厲兵,笑了笑,“喲,是你啊,厲哥!”
厲兵朝他們微微頷首,然後目光聚焦在陸封的臉上,兩邊的五條紅槓顯得格外顯眼,“他的臉上怎麼回事?”
“厲哥,你別怪我們,他是殺人兇手,在拒捕的時候,我們是有權利對他實施暴力擒拿的。”
“殺人兇手?”厲兵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他看了看始終沉默不語的陸封,心中也大致瞭解了什麼情況。
“厲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可是那兩個警察剛想動身,厲茜就攔住了他們,“他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他的膽那麼小!”
“別亂說!”厲兵呵斥了她一聲,然後走到陸封的面前,陸封微微低垂着頭,儘量避開他的目光。
“陸封!”厲兵拍了拍陸封肩膀,“先跟警察走吧,我不會讓你在裡面呆的太久的。”邊說他邊從脖子上摘下一個裝飾品,裝飾品是用棉線編織而成,中間還串了一個翡翠小球。
“這個送給你,好好保存。”
陸封沒有接受也沒有推辭,任憑厲兵把裝飾品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多多照顧他!”厲兵對着其中的一個警察囑咐道。
警察笑笑,“嘿嘿,我會的!”
審訊室空間不大,但是空氣陰冷,裡面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兩邊各放了一張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一個給審訊者,一個給被審訊者。
警察拖着陸封朝審訊室走去,由於陸封雙手雙腳分別被手銬腳鐐束縛着,在加上警察的走路的速度過快,他連連踉蹌,有好幾次都要跌倒在地上,每每都是在警察拳腳的催促下,他又重新站起身,繼續習慣着這冰冷異常的手銬腳鐐。
腳鐐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像是一首悲壯的輓歌,一直沉默的陸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慘笑,信誓旦旦想要幹一番大事的我,卻在公安局等着別人的制裁?!
“姓名?”
陸封不語。
“家庭住址?”
陸封不語。
警察有些怒了,他把日光燈啪的一下打開,然後把燈罩扭向陸封,刺眼的白光瞬間籠罩在身上,陸封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扭過頭去。
“你不要以爲不說話就沒事了。”警察看了看審訊臺旁邊的話筒,他一下子降低了聲音,“我告訴你,你是死刑無疑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