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阮修嗎?”擡頭看着夜昂那張臉,心中雖然知曉他該就是自己一直封塵在心底的人,可她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夜昂看着小魚,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他沒有說話,只是這麼看着她!
“爲什麼你沒死?”不見他回答,小魚又問。淚水已經逐漸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漠然,眼中的痛苦與彷徨逐漸被質疑與恨意取代。
“驅魔學院的內鬼其實就是你吧!那天晚上的那一切,其實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說到此處,原本歸於平靜的小魚又激動起來。她的眼狠狠的盯着眼前這個突然讓她倍感心寒的人,曾經她是多麼的信任他、依賴他。可以往的信任與依賴這會兒只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你的那些溫柔與呵護都只不過是欺騙我、利用我的手段,那一切都不過是你爲我設計的一個溫柔的陷阱!你讓我沉浸其中,還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原來往日的一切歡樂都不過是假象,那都是別人對自己溫柔的算計。意識到這一點,小魚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疼得有些喘不過起來。
“利用?我利用你什麼了?”夜昂冷笑一聲,一句話將小魚推入那無底的深淵。
是啊!他利用她什麼呢?她自嘲的問。在他眼裡,她連利用都稱不上。她不過是他掩蓋真實自己的一塊幕布而已,用完之後就隨便丟棄了!意識到這件事,小魚發覺自己連怨恨的力氣也都沒有了。她難堪的低下頭,看着在她懷裡就要慢慢變成沙粒散開的藍君聖。
“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了!”腦中響起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像是終於決定了什麼似地,她緊緊握住右手,眼神決絕的看着藍君聖一直帶着釋然笑意看着她的眼。
“不要~~”像是意識到小魚接下來要做的事,藍君聖痛苦的皺起眉頭祈求的看着她。
“你要幹什麼?”夜昂似乎也察覺到小魚的意圖,他一驚忙上前一步想要將她從藍君聖身旁拉過來。不過他卻慢了一步,一道潔白色的結界將他隔離開來。之間小魚鬆開緊握的右手,掌心對着藍君聖胸口那道傷口,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她掌心向他運輸!裂開的口子慢慢的癒合着,速度不快,卻也能看到成效。
夜昂愣愣的站在結界之外看着藍小魚用着一命換一命的方法救治藍君聖,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和自己的距離已經很遠了,遠到無論他怎麼做也都無法靠近的距離。那時候的她,軟弱、膽小、善良~~~遠不如現在這般堅強!時間似乎是一把利刃,將他與她隔離在兩個世界。
在發現藍君聖身體已經逐漸在恢復,夜昂緊握住手中赤紅色的劍狠狠向那白色的結界劈去。
‘嗷!’的一聲,一隻通體泛着白色靈光的天狼從小魚身體裡跳了出來。夜昂那一擊,靈力打在光圈上立即消失了!
“殺!那邊有人呢!”童稚的聲音淡淡傳來。緊接着一箇中年男人與一個孩童慢慢出現在夜昂身前,那個孩子坐在那男人肩頭,雙眼定定的看着夜昂。
“好像是那個女人呢!她懷裡還躺着個男人。”將視線從夜昂身上轉移到一旁的小魚身上,夭吶吶的說着。
“她好像在救那個男人!”殺說。
“弱小的傢伙不值得救的。”夭答。
“照這樣下去,她會死!”殺說出事實。
“她死了,那誰殺我們呢?”夭問。
“她不可以死的!”殺答。
“那我們怎麼辦?”夭又問。
“我們幫幫她吧!”殺想了想說。
“笨!我只懂殺人的。”夭生氣的捏住殺的耳朵,有些生氣的說。
“那我們殺了他吧!”殺想了想又說。
“好啊!”夭興奮的點頭應允。達成共識,這兩人於是慢慢向小魚所設的結界處走去。
夭坐在殺的肩頭,肥胖的右手向前一劃,一股戾氣直撲小魚而去。那股靈氣打在結界上,結界抖了抖卻並沒有破,坐在裡面的小魚身體卻顫抖了一下。她凝了凝眉,卻仍舊繼續着手上的動作,並不打算搭理這追尋她而來的二人。
“沒破呢!”夭有些失望的撅起小嘴,可眼中卻有着濃郁的興奮。
“那該我了吧!”殺滿懷期待的擡頭看着坐在他肩頭上的夭。
“好吧!”夭想了想,有些不甘的點頭。殺高興的咧開嘴,隨即掄起拳頭,僅是個擡手的動作,莫大的氣流就在周身形成了。
“哈!”殺大喝一聲,拳頭狠狠向前砸去。拳風打在白色靈光上發出‘彭’的一聲巨響,那光圈仍舊只是晃了晃,卻並沒有散開。
“哈哈!沒破,到我了,到我了!”夭見殺也沒能將那結界打破,於是興奮的喊着。
夜昂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大一下玩得興起的兩人不禁蹙起了眉頭,他轉眼看着小魚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以及嘴角那一抹不容忽視的殷紅,心中不禁也掀起了一抹心疼與擔憂。
他承認自己對靈羽好的出發點並不單純,可在驅魔學院的那些日子卻也真的是很快樂。對她的關心與愛護也並不是全都是虛假的!要不是真心愛護,那當年他又怎麼可能獨留她一人活口?
結界在夭與殺連番的襲擊下已經逐漸薄弱起來,小魚的臉色也越顯慘白。縱使是這樣,她卻仍固執的堅持着不願放手!
‘小羽!如果現在躺着的那個人是我,你也還會這麼堅持嗎?’夜昂看着小魚,心中對她說着。在知道這一切之後,她還會一如以往的那麼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