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梁山好漢一樣,樂平和這兩位非洲同學很快成了肝膽相照的兄弟,他專門去書店買了一套《水滸全傳》贈送給歐巴馬和索因卡。書中頌揚中國古代的俠義精神,潛移默化,把不同膚色、不同生長環境的男孩們心手相連,緊緊地,牢不可破地拴在了一起。閒聊中,歐巴馬一聽樂平是話劇社社長,就大呼小叫,把索因卡推到了前面,介紹說,這裡有一位出色的天才演員,他叫耶米·索因卡。
難怪了,樂平喜出望外說,索因卡的普通話十分標準,嗓音也格外渾厚。
在中學,我就是那些正規話劇團的特邀演員。索因卡毫不謙虛說。
樂平計上心來,自從看了市話劇團的《奧賽羅》以後,他萌生了排練這部大戲的念頭,可唯一的障礙就是主人公的扮演者,縱觀西方話劇舞臺,奧賽羅將軍作爲黑人,很多情況下均由非洲裔演員來挑此重擔。市話劇團的演出如果說有什麼瑕疵,那就是男主角扮演者的膚色、神態、感覺,包括語言表達,同黑人奧賽羅比起來有着先天上的差距。如今有了現成的真正意義上的奧賽羅,本校的莎士比亞戲劇演出,將會徹底征服其它兄弟院校,說不定還能把市話劇團的馬團長和薛導他們,給不折不扣地震撼一下,讓這些學院派們看看,什麼是原汁原味的《奧賽羅》。
女主人公苔絲狄蒙娜當然得讓那雯來,其他女社員肯定力不從心。他自己扮演奧賽羅的副將卡西奧。劇中的大壞蛋、奧賽羅的旗官伊阿古由白月星扮演,從哈姆雷特之類的正面人物,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變成十惡不赦的陰險小人,白月星開始真有點難以適應,但一轉念,想起電影《紅色娘子軍》裡的男主角,竟然在一部諜戰影片裡飾演特務小頭目,組織需要嘛,有什麼辦法?
排練非常順利,索因卡不僅念臺詞和中國學生一樣流利順暢,而且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都個性分明,真實再現了黑人將軍的英雄本色。同那雯演對手戲,激動的情緒猶如火山爆發,直接將那雯帶到遙遠的戰火紛飛的年代。演出時,除了本校的領導外,樂平還專門邀請了市話劇團以及外校戲劇社團的骨幹人員。
故事開場了,索因卡的亮相讓臺下所有觀衆眼睛一亮,特別是話劇團那個扮演奧賽羅的男演員,看到舞臺上正宗的土生土長的黑人統帥,不禁爲自己的冒牌感到荒謬可笑。
散場後,老師和同學們的腦海裡,深深切切烙下了索因卡版的奧賽羅,那段臨終前的慷慨陳詞:
……當你們把這種不幸的事實報告他們的時候,請你們在公文上老老實實照我本來的樣子敘述,不要徇情迴護,也不要惡意構陷;你們應當說我是一個在戀愛上不智而過於深情的人;一個不容易發生嫉妒,可是一旦被人煽動以後,就會感到極度煩惱的人;一個如此愚蠢,把一顆比他整個部落所有財產更貴重的珍珠隨手拋棄的人;一個雖然不慣於流婦人之淚,可是當他被感情征服的時候,也會像涌流着膠液的阿拉伯膠樹一般兩眼泛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