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青春小說《校園是一座象牙塔》(連載)第八章(8)

爲什麼小索因卡唱歌的樂感特別好呢?帶着強烈的疑問,李楠在翻閱有關尼日利亞的資料時找到了答案。這是被美譽爲非洲音樂心臟的國度,許多著名的樂曲體裁都能在這裡找到源頭,五花八門的民間歌謠,非凡獨特的大小樂器,向世人袒露他們黑色種族的心聲。小索因卡所屬的約魯巴部落,大多生活在本國西部,是人類學家劃分的尼格羅蘇丹類型,崇尚手工藝,青銅鍛造的精品美輪美奐。還有神秘莫測的傳統首領酋長和土王,還有令人眼花繚亂的民俗節日。女孩的心思全落在了這個西非國家的多彩風景裡,翻開血雨腥風的十九世紀,約魯巴人遭受英法強盜的殘酷統治,不少無辜的人淪爲可憐的黑奴。但上蒼有眼,六十年代後的非洲大陸,隨着民衆抗爭和覺醒,紛紛涌現要求獨立自由的正義之士,約魯巴人民和其它各族並肩戰鬥,終於獲得尼日利亞的完整迴歸,石油工業的強大讓約魯巴人生活的地區受益匪淺,經濟水平迅速提高,女人擅長經營管理,男人熱衷於農田灌溉。另外據說像伊巴丹和阿貝奧庫塔這樣的市鎮都有上百年的發展史。

真讓人無限嚮往!李楠走出圖書館,頓感一股莫名的衝動在心底翻騰,攪得渾身上下均熱火朝天,恨不得坐飛船去遙遠的尼日利亞上空,展開隱形翅膀,俯瞰約魯巴地區的風情萬種。

回家路上,從各個窗戶裡傳出的電視節目,盡是巴西隊與波蘭隊生死搏鬥前的輿論造勢,看來父親又要堅持到半夜了,男人爲什麼如此迷戀足球?是不是和平時期沒有戰爭,手腳癢癢了?她做了一個小小的意外決定,陪父親看球,順便模擬一下尼日利亞足球隊的豪邁英姿。

總算等到比賽開始,那個被無數男生齊聲叫好的卡雷卡,和隊友互相搭着肩膀高唱巴西國歌,好威風啊!聽程偉強說,爲聖保羅俱樂部踢球的卡雷卡曾經是巴西聯賽最佳射手。不錯,的確有王者風範,難怪程公子宿舍的全體爺們兒都拜倒在他的面前。不知怎麼,卡雷卡的臉龐漸漸模糊,清晰浮現出小索因卡在唱尼日利亞國歌,清一色的黑人球員,李楠暗自好笑,覺得再胡思亂想下去,真的要叫身邊的父親責罵女兒了。爲掩飾剛纔的荒誕,她急忙跑出客廳,從廚房冰箱裡拿了水果和酸奶,又回到電視機前。

從五六十年代成長起來的李文濤當然是波蘭隊的鐵桿球迷,但凡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球隊,他都有着天然的好感,特別是得過兩屆世界盃亞軍的匈牙利隊。可惜啊,昨天保加利亞和蘇聯隊先後被對手淘汰,心情很不爽,今天全指望波蘭隊了。上一屆波蘭隊重複了一九七四年世界盃的榮耀,捧得季軍獎盃,讓他佩服至極的右邊鋒老將格熱戈日·拉託,曾在七四年世界盃上大放異彩,波蘭1比0擊敗巴西獲得銅牌,拉託一共射進七球,成爲最佳射手。然而從上屆開始,後起之秀博涅克迅速替代了拉託的地位,那一屆對陣比利時隊,博涅克過關斬將,技驚四座,也使得像毛復興和他這種具有紅色情結的球迷,終於找到了在綠茵場上的精神安慰。

父女倆興致盎然地觀賞着,慢慢的,李楠情緒越來越亢奮,根本不屬於一個級別的對抗,上半場第30分鐘,蘇格拉底爲巴西隊射進一個點球。小索因卡在拔腳怒射。下半場第54分鐘,巴西隊右邊後衛約西馬爾晃過對方球員,小角度射門得分。小索因卡在盤帶過人。第78分鐘,菲爾霍再下一城。小索因卡慶賀得分。第83分鐘,巴西隊又一次嚐到了判罰點球的甜蜜滋味,卡雷卡堅定沉着,將比分鎖定在4比0。

電話鈴響,肯定是毛復興,李文濤抓起話筒,只聽毛復興用疲倦萬分的聲調說,老夥計,咱們的東歐集團全完了,保加利亞、蘇聯、波蘭。要是當年的匈牙利在就好了。

社會主義國家足球整體滑坡啊。李文濤感嘆。

聊了一陣,坐在毛復興身邊的毛慧琳,搶過電話,要李楠接。李文濤把話筒傳給女兒。

看到沒有,卡雷卡又進球了。

看了,李楠遺憾地說,不過是點球。

點球也算,照這樣下去,卡雷卡保證進球最多。明天我們看意大利對法國,上帝保佑,機會主義者羅西再來帽子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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