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女孩奇怪地扭頭問,是想越東嗎?
哦……對啊。男孩搪塞說。
你有沒有發覺,越東有道沒路,海龜有路沒道?
早發現了。越東馬路的命名是道、街、巷;海龜是路、街、巷。
去我外公家,必須先到靠近武昌北道的涼州道,在涼州道上走二十多米,然後朝左拐彎到平安街,再走十幾米往右拐就是柳公巷,外公家住在柳公巷30號。
許利潔的誘人之處,在於五官的協調和均勻,微微翹起的鼻子,活靈活現的雙眸,飽滿紅潤的嘴脣,尤其從側面觀賞,給人一種開朗而又矜持的雙重印象。她的笑容常常滲透在語言裡,轉化於眼神中,豐富的表情隨着優美的手勢互相配合得天衣無縫,再加上雅緻的風度,貫穿在交流過程中,賞心悅目。她纖弱的小手偶爾刻意遮蓋忍俊不禁的笑容,眼睛裡流露出的愛戀之光,着實讓男孩感到溫馨舒爽,還有柔媚秀髮掩飾中的臉龐,由於羞赧的心態而變得緋紅,變得與衆不同。
我們倆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喜歡秋天,我說的沒錯吧?女孩別出心裁問。
對極了。高原回答。
喜愛秋天的人兒,是感情深重的人,像訴說愛情的海涅一樣,是我的愛人。
利潔吟誦的是日本民謠《四季之歌》的第三段。高原問她日語怎麼說。
秋(あき)を愛する人は心深(こころふか)き人(ひと)愛(あい)を語(かた)るハイネのようなぼくの戀人(こいびと)
很好聽。男孩評價。
雖然許利潔比高原小一歲,顯然不屬於男孩夢寐以求的那位天使,但她總以傳統的日本女孩自居,不求成爲男人生命中的唯一,只求能擔當其愛情伴侶中的某一位。不就夠了嗎?只要堅持這個準則,她的高原君應該不會拒絕。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許利潔突然問。
高原說他的夢想是先去天津大學讀碩士,再赴博洛尼亞大學讀博士。
如此看來,我們要好長時間不見面,只有依賴通信了。女孩傷感說。
別擔心,我會回來的。高原的表態斬釘截鐵,分明給自己立下了軍令狀,決不允許有半點猶豫或動搖。在他的腦海裡,時時會浮現民國時期的一位詩人,即將告別櫻花的國度,面對清越富士山,回想起災難深重的故土,感懷遙遠過去,那是長安的陽光,洛陽的月色;那是河西的駝鈴,陽關的吟唱。多少年的烽火硝煙曾經讓華夏後輩陷入任人宰割的悲慘境地,從而直接影響到如今的健康發展,積貧積弱的後果是可怕的,他能置若罔聞嗎?不可以,因爲他的脈管中流淌着軍人勇敢無畏的血型,恰似一條寬闊大河無邊無際。
你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女孩剛說完,忽然發現了男孩眼眸裡的淚花,她喜極而泣伸出手,替心愛的人抹去幾滴流出的淚珠,而後哽咽地說,會回來的……爲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爲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