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牙的手臂還在抽搐，像一條黃色的鱔魚一樣，我哪裡淡定得了，趕緊甩開它，把手臂甩到了角落，定了定神，方纔冷靜下來。
我嚥了咽口水，我最初就是害怕會發生這樣的事纔會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鋼牙執意要出去。沒想到應了那句話，越害怕的事就越容易撞上。
其他人在經歷那麼多事情後，自然也變得心智強了一點，不至於跟第一次面對同伴死亡的表現。
其實他們第一次面對同伴的事也相當鎮定。
鋼牙的手臂在地上跳了幾下，估計是沒掌聲給它，它慢慢就不再動了，安靜地躺在地上，看的有點揪心。
方旭便道，“把鋼牙的手扔出去吧，看的不舒服。”
方旭是個醫生，也許它見過的血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多，而且經常面對死亡的人，往往對死亡看的很淡。
我頓了頓說，“也好，不然等下發生異變，也難搞。”
教室門外，霧氣很重，鋼牙的屍體也不知去向，估計是被某種力量扭曲到別處去了，也可能是視線阻礙了我們。
“林泉，你快來看。”方旭蹲在手臂邊上，轉過頭朝我擺擺手，示意我靠近過來。
“什麼事？”我走近。
“你看，鋼牙的手。”方旭指着鋼牙的手。
我一看，沒看出什麼。方旭讓我看仔細點，我覺得看不出個苗頭，鋼牙的手掌呈彎曲，像是握緊拳頭一樣，我又仔細看着。
這下，我發現，鋼牙的拳頭上，他的指甲居然有斷裂的痕跡，難道，問題出在這裡？
“不是看拳頭，你看鋼牙的手腕，有沒有發現有紅紅的手掌痕，明顯是被人掐過。”方旭話一出，我馬上就發現了，鋼牙的手腕上的確有不起眼的紅色手痕，感覺就跟秋奇手上的一樣。
我抓着秋奇的手和鋼牙的手對比，果然，這兩個手痕是一模一樣的。
“你說，會不會鋼牙在探出門的時候，被方斐或者其他人掐住手腕，把他整個身體撕裂開。”方旭道。
銳填說，“不對，咱們剛纔也有看見，教室外面啥也沒有，鋼牙就突然不動了，那時外面什麼也沒有，然後大家一起拉鋼牙的手的時候，也都沒把注意力放在外面，僅僅只是幾秒時間，鋼牙的身體就不見了，這怎麼可能是異變的喪屍乾的。”
我想到之前我們幾個人圍在一起，說，“其實鋼牙的手腕上的痕並不是剛纔造成的，還記得我們圍在一起的時候，方斐就坐在秋奇和鋼牙中間，所以鋼牙現在手上的手痕一點也不奇怪，而且秋奇也有。”
其實說不奇怪也相當奇怪，因爲那手痕明顯就是一個大男人的，一個女人肯定沒有那麼大的勁兒。
方旭一聽，再仔細觀察着那手臂，沒查出點啥，反倒是覺得那手指好像在動，他立馬就把整條手臂扔出外邊。
之後大家也都靜靜地呆着，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漸變亮，我則拿起白毛的白髮蹲在在角落看着，不知覺就想起了我們以前讀書那會。
白毛是個喜歡搞另類的傢伙，他經常以他頭上一處天生白色的毛髮而覺得驕傲，我們倆也算奇葩，比較出類拔萃。
出了社會後，聽說他上了學讀了點技能，跑跑業務，也學人家炒炒股，小日子過得還算瀟灑，但就在四年前，白毛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大家都聯繫不上他，我去了他家裡，他們一家都搬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而我，出了社會後，闖闖蕩蕩，奔奔波波，沒闖出個啥名堂出來，最後看到讀書那會寫的小說，想到了那時和白毛一起創作的時候，我就突發奇想，想把那時的坑全部補上，後來就變成一個苦逼的小說作家，雖是安頓下來，但缺少了激情。
於是就在前不久，意外收到白毛髮來的彩信，就莫名其妙到了這裡，接着就發生了很多很多我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事。
白毛現在仍是一個謎，畢竟是因爲他我們纔會來到這裡的，但是我相信，這一切一切的黑手，絕對不是白毛。而白毛，就是我們的最終希望。
“林泉，天看着也差不多了，咱應該可以走了把。”秋奇對我說道。我的思緒馬上就從以前回到了現在，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算明瞭，但朦朦朧朧好像有霧氣，像是在深山裡那種陰涼潮溼，帶着霧氣的朦朧現象，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我好像還看到那外面，是橫生倒長的樹林，但一眨眼，就啥也沒有。
“可以走了。”我對大家說道。我想起之前，在看到白毛石像出來那個天氣，和現在差不多，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空間的混亂解除了。
大家的動作緩慢，擔心會變成鋼牙一樣，直到看到我平安無事站在外面，這才趕緊出來。外面的天氣潮溼得很，溼氣很重，血腥味則淡了一些，估計是因爲都凝固了。
“現在咱們找找看，哪裡還有白毛的標識。”秋奇說着便第一個找起來。
“不用找了，咱們直接去初二九班。”我說。
“爲啥？你不是說白毛不在那九班嗎？”銳填就不解了，便問我。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大家，大家喔的一聲，我的想法還缺少說服力，大家也知道這只是不到百分之十的可能，相比下，尋找標識，可能性大些，但比較麻煩。
我說，“在這個空間，呆一秒都可能會危險，這樣找的話，估計找到的時候，咱們人都已經死光了。”
“但初二九班裡也不完全確定白毛在那裡，要是不在那裡，豈不是白跑一趟？浪費更多時間。”方旭道。
“我覺得白毛在那裡的可能度是百分百，不會錯的。”我說。
“你們都別說了，快來看。”秋奇不參與對話，在一旁找着，突然發現了什麼，朝對我們說道。
難道是發現白毛留下的白髮？
我們走了過去，秋奇蹲在不遠處，像是發現什麼，靠近的時候，我一看，秋奇的面前，正放着一塊黑色的石頭。
我湊近一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壓根不是石頭，那是一直長滿黑毛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