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明

沼澤一般的土地下,竟然有一雙手臂在抓住我的腳!當下我就立刻想到剛纔懸在我肩膀上的綠色手臂,頭皮一炸,心說,不好,這樣像謎一樣的東西居然有那麼多隻。

而外面那咄咄逼人的奇怪腳步聲也在靠近。

此時雙腿無法動彈,那東西似乎還很用力地拽住我的腳往下拉,我意識到情況實在不妙,要是被拖入泥巴里,那不得活活窒息致死,我拼命亂動雙腳,想掙脫出他的束縛,可是發現所做不只是徒勞,還有反作用。

秋奇他們也不太樂觀,被拉入有半個身子,眼看大家就要被完全陷入沼澤中,我看到那教室門外,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影子。

大概是霧氣太重,或者是臨死前的假象,眼睛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教室外站在一個足有兩米的人型猴子,他彎着腰,眼睛是血紅色的,站在門口直直瞪着我們看。

我苦笑,也許不被這沼澤吞噬,大概會被外面這怪物吃掉吧,那我們現在豈不是相當幸運。

我們被陷入剩下一個頭,這時我聽到秋奇說,“也許咱們這樣死去,算是得到安葬,死後靈魂也會升天。”

銳填罵道,“升你個毛,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活到現在,怎麼可以這麼窩囊死去。”

我哈哈笑着。

其實人的生命非常脆弱,特別是在這個空間裡,稍不注意,就得向閻王爺報道,即使我挺過了那麼多次危機,但死亡就是可以簡單把你帶走。

也許白毛真的已經死了,我看的紙條就是白毛臨死前寫的,可是不幸就變成石像死去了,白毛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沒有和我們見面,也不約在三班,就告訴我們他在初二九班,他就是想告訴我們這裡有重要的事。

可能白毛太高估了我,因爲我壓根就不清楚這對於我來說,對於我們離開這個空間有啥用。

我笑完後便道,“這沒啥,死亡對於我們這兩天來說,已經是習以爲常。至少咱們沒有斷頭殘臂死去,這對於在這個空間的我們來說,是非常非常幸運的。”

話音剛落,我們就完全深陷入泥土裡面。

頓時眼前一片黑暗,腐臭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呼吸道,那一刻,我的腦袋再次一片空白,接着又重現了很多畫面,就好像上次被爆破體炸到時,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

死並不是那麼痛苦,在那一刻,幾乎所以對人世間的留戀通通化成空白,思想空了,靈魂空了,最後肉體空了,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會在世界淨空。

當回憶一幕幕逝去,我們也將迎接新的生命。

虛幻與現實,一線之隔。

————

——

“林泉,林泉!”

我感覺到有人在推我,心想說不定是地獄的黑白無常或者獄卒小鬼,緩緩睜開眼睛,就模糊看到有個人湊在我臉前。

我一看這人臉長的四四方方,怪像燦明的,便道,“咱總算見面了,地獄相見也無妨,留下喝幾杯酒再去投胎吧。”

那人一聽就罵道,使勁搖我,“林泉你醒醒,別地獄地獄的,咱們還活着,別臭個烏鴉嘴。”

我本來感覺全身麻麻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這一搖,渾身細胞好像舒醒一樣,馬上就有感覺了。

我一看到燦明,看到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心裡高興得來不及。我一直以爲燦明已經死去,沒想到居然還活着,而且還救了我。

燦明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有很多刮傷,看來他也是受了不少苦。

“林泉,來,我看你已經好久沒進食了。”燦明拿一塊肉給我,不知道是啥肉,但我一看就不對勁,問道,“怎麼這空間會有這種新鮮的肉?”

“當然沒有,這都是我煮的。”燦明自己先吃了一口。

我一聽就疑惑了,便問,“這裡沒鍋沒竈的,怎麼煮的?難不成還學古代鑽木取火?還有這肉你哪來的呀?”

燦明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就先別問着,這事有點複雜,自從我和你分開後發生了很多事,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先吃着,再慢慢跟你說。”

我有點不敢吃,但無奈肚子餓得發慌,頂不住誘惑,就接過燦明的肉,大口大口咬起來。

我吃着吃着,想到了事,便問燦明,“你是在哪裡救的我?還有秋奇他們去了哪裡?是不是也獲救了。”

“你別操心這,秋奇,銳填,澤純,如花他們都好着呢。”燦明指了指一邊,“他們現在估計都醒了!”

“這裡不止你一人?”我說。

“當然不止,自己一人不早就死翹翹了,現在加上你們五人一共就有九人。”

我一想,原來還有四個和我一樣還沒有被空間屈服的人,不過我想起來很怪異,那時我們已經陷入泥土裡,他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正打算進行頭腦風暴,就看到有兩個人影走來,我一瞧,原來是陳珍娜還有樹標。

“你沒事了吧?”樹標看着我,滿臉激動。大概是看到還有幸存的人在,心裡多少會激動。

我說我沒事了,便問其他人怎麼樣。陳珍娜說,“大家醒了後吃了點東西就又睡了一覺,也許是真的很疲憊吧,現在都睡得跟死了一樣。”

我呵呵乾笑,心裡想,這兩天哪敢放鬆睡覺,就連閉眼都覺得太自殘了。不過他們確實是累了,我是差不多要倒下了,真正放鬆想睡可以睡個一個禮拜。

燦明讓我多休息會,我說不了,現在哪有時間休息,咱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我話一出,燦明就讓我儘管放心,他們已經找到離開的辦法了!

我一聽,有點不敢相信,但心裡非常渴望這是真的,我忙問道,“快,快說,怎麼離開這裡?”

“我說才一天半兩天不見,你就變得這麼雞婆,你就放心好了!”燦明道。

我急了,“在這個空間裡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死亡,這事兒不能拖,拖一秒就有一條人命的危險。”

“其實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咱們呆在這土裡,是百分百安全可靠的。”燦明拍拍我。

“土裡?”此時我才感覺到四周有股潮溼的泥巴味,而且光線是靠照明手燈照亮的,幾乎是透不出光線來的,很像那黑板裡的那個場景 。

燦明見我疑惑,便道,“廢話,咱們當然在土裡,難不成在這地面上,要是在地面,估計是要被‘那東西‘弄死了。”

‘那東西‘我一聽燦明說這詞,馬上就想到那個黑板上的影像,那東西是個啥玩意?難不成這個空間也存在着這個東西,而會不會就是離開的關鍵?

正想問燦明那東西是什麼東西,就聽到燦明說出一個比任何事都要讓我感興趣的事情。

燦明說,“那時,白毛讓我們抓住你們的腳,使勁往下拉,要不然,你們現在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