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天師嚇了一跳,急忙去扶倒地的老者,剛一接觸他的軀體,就被一股強橫的道則打穿,一直手臂化爲灰燼。
他痛苦地悲嘯一聲,半跪在地上。
那個老者匆忙說道:“少主,不要碰我。我的身上有着他可怕的道義。”
“我要讓他血債血償。”少年天師捏碎了腰間的玉牌,陰狠道。
少年得志,大多輕狂。而葉少華就是如此,三百餘年修煉到八星境界,在同代之間遙遙領先。加之他天生與自然親近,隱隱地觸摸到了自然法則的門檻,自然無法承受別人踐踏他的尊嚴。
在這神城之中,也罕有人敢得罪於他。他本身並沒有什麼,可是他的身後站着卻是仙丹門,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忽視的力量。
一道光華徑直衝入了天際,然後在神城的上方綻放,光彩奪目。
可是神城的許多人卻明白這天要變了,這是仙丹門核心弟子少有的求救令牌。在這神城之中,還有人對仙丹門出手嗎?
是鍊金閣還是如意坊?他們不知,可是他們卻知一場血雨腥風將要到來。
“葉少華,既然你想把事情鬧大,那我也沒什麼說的了。”少婦厲聲呵斥道。她想也未想,同樣捏碎了自己的求救玉符。
葉少華心中一顫,他看着眼中滿是怒意的妻子,不知爲何,他覺得事情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了。
城衛隊長不是說那小子修爲不高嗎?可是爲何連自己的守護者一招都接不住?再者自己只是想跟眼前的少女離婚,並不想鬧到兩族決裂的地步。
仙丹門禁地。
四個身穿道袍的老者席地而坐,靜靜地推演着什麼。
許久之後,一位老者睜開了雙眸,淡淡道:“各位推算的如何了?”
三人沉默不語,場中的氣氛充滿了凝重。
“浩劫降至,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了。”爲首者長嘆一聲道,“炎魔一旦出世,第一重天將毀。我們不能做罪人。”
“可是我們四人根本就無法煉製好水神丹,就算我們搭上了這條性命也不行。”一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
“副門主,上面沒有派人嗎?”另外一人開口道。
“沒有,第二重天也有着天大的危機,他們根本就脫不開身。”爲首的老者一雙眸子透發出了歲月的滄桑,低聲道:“可惜二三代弟子難當大任,四代弟子又沒有成長起來。”
“是啊,如果少華能夠掌握自然法則,我們也就多了一份助力。”最後一人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他們四人同時有感,四道浩瀚的光輝望穿了眼前的虛空,直接逼射到了那抹璀璨的光輝。
他們同時變色。
“放肆,在這神城,誰這般大膽,敢於動我仙丹門的人?”二長老勃然大怒道,“請衆位客卿長老,給我發動時空挪移之術,把那人拘禁而來。”
“是。”不少殺伐果斷的蒼老之聲齊齊響起。
郭明冷眼旁觀,突然之間他感到了四周的時空發生了變化,一股超脫於一切的莫大力量強行扭動了他四周的時空。
郭明兩道眸光在天際譜寫古經,一字一字的經文綻放了驚世的力量,直接轟入了那個玄界之中。
一字一乾坤,一字一玄法。
九字真言秘術,同時被郭明譜寫,爆發的是難以想象的力量。
玄界之中,十幾人連連吐血,臉上露出了驚駭莫名的力量。
一道道神鏈也難以阻擋郭明自身的力量,發生了崩碎之聲,郭明拍了拍手,淡笑道:“這就是你們仙丹門的客卿長老嗎?實力也不怎麼樣?”
隱藏在暗界之中的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這傢伙真是猛的一塌糊塗啊!上來就跟人家的客卿長老團對抗,看情況還對抗成功了。
“發生了何事?”副門主身子一下子消失在了禁地,來到了衆位客卿修煉的地方。
“門主,不知少華得罪了何人?那名青年太過恐怖,我們十五人發動空間挪移之術,都無法撼動他的無匹神力。”一位吐血的強者虛弱道。
副門主的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失聲道:“難道有絕世強者來到神城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可真不妙了。”
他們行事也不是全無顧忌,如果碰到絕世強者,他們也不得低下自己的頭顱。
當年一名少女孤身一人來到第一重天,幾乎把神城打穿,多少強者圍攻與她,甚至說舉世皆敵也不爲過。可是她卻越戰越強,從第一重天一直打到了九重天,最後登臨神壇,成爲新一代天庭之主。所以說很多人便達成了一個共識,那便是絕世強者不可欺,否則會後悔終生。
而這名青年就屬於這樣的範疇。
鍊金閣的強者很快趕來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少女的叔父,鍊金閣的副閣主。說起來也是巧,流芳捏碎護身玉符的時候,他正在附近,不論是想與不想,他都必須前來。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不悅地看了少婦一眼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少婦上前低聲解釋了一遍。她本以爲會換來閣主的大怒,爲她申冤,不料鍊金閣主卻是大怒道:“胡鬧,就算他再怎麼不對,他也是你的丈夫。你爲什麼非得采取這種矛盾激化的方式?這樣對你有什麼好?”
流芳愣住了,她知道叔父不喜歡自己,可是她沒有想到他能夠不喜歡到這種地步?人家都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了,難道自己還要低頭下氣地祈求他的原諒嗎?難道自己就該那麼下賤嗎?
“叔父,我做不到。”流芳顫聲道。
“做不到也得做到,如今我們必須要維持與仙丹門的關係,爲了大局,你必須犧牲。”鍊金副閣主低沉道。
流芳緩緩地閉上了雙眸,流下了心酸的淚水。大局兩個字如同一幅枷鎖,讓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不知你所說的大局是什麼大局?如果靠犧牲女人來維持宗門的利益,那麼它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郭明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那個少女的肩膀,柔聲道:“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強迫你。”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長期處在上位者的氣息流露而出,鍊金閣主冷漠開口道。
風雲激盪,一道道毀滅性的氣息流轉,每一縷都可崩天裂地,高階的威能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
“作爲一閣之主,你不能維護弟子的利益,那麼要你何用?”在這股氣息威懾之下,郭明混不在意,冷漠開口。
“我們閣中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鍊金閣主有些意外郭明的強大,也不敢過分相逼。
“好,從現在開始,我便不再是你鍊金閣的弟子了。”流芳脫口而出道。
等到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猛然之間驚醒過來,看到郭明注視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什麼。
鍊金閣主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從來都是他們辭退弟子的份,還沒有反被辭退的。可是反被辭退還有一個名詞叫做叛徒。
周圍看笑話的修士也是目瞪口呆,心想這下有笑話可看了。
流芳不是一般的弟子,而是副閣主的侄女,如今侄女狠狠地打了他鍊金閣一巴掌,他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呢?
“呵呵,果真和你娘一般忠烈,想要脫離鍊金閣?好啊!那就把你欠鍊金閣的東西還回來。”鍊金閣主眼中已經是隱隱露出了一絲殺機。
“副閣主,流芳的父親爲我鍊金閣立下了赫赫戰功,你這般對他的女兒,有些說不過去了。”一個長老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此地。
“可是門規不可廢,流芳主動脫離本閣,如果本閣的心法外泄的話,誰能擔得起這種責任?”鍊金閣主淡淡回道。
“那——那就廢了她的丹田,封印她的識海。”此地又出現了一名老者,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黑袍。
“你這是徹底地把她打落凡塵,這樣做有些過了。”最先出現的白袍長老微怒道。
“那你說怎麼做?”鍊金閣主冷笑道。
白袍長老想了一會,突然開口道:“老閣主有言,如果對本閣有重大貢獻的話,可以免除責罰的。”
鍊金副閣主心中有些惱怒他的不長眼,可是他還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躊躇了一下,點頭道:“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本門現在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把我們失去的一卷煉器經文找尋而來。”
他望向流芳道:“流芳,也別說我逼你,你也知道我們我們的鍊金經文共有九卷,可卻缺少了第五卷,如果你能在一個月找來,我就放任你離開。如果不能的話,你就不要怪我到時心狠手辣了。”
“何須一月,三天之後給你。”不待流芳開口,郭明直接插嘴道。
鍊金閣主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氣,如果你能三天能夠找尋到失去的經文的話,我這個鍊金副閣主的位子讓給你。”
“這話是你說的?”郭明微微一笑,淡淡開口。
“是我說的。”鍊金閣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開口。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如果你自認爲你可以戰勝合道境界的炎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