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域直接報出了自己師傅的名號,典型的扯虎皮做大旗。可是誰還真的沒話說。上古的人祖,萬民敬仰的所在。誰敢當衆說個不字?
法衣沉默了,面對空域他並不害怕,甚至他有足夠的能力將他留下,可是他不能不考慮這樣做的影響。
“看來將相閣越發地眼中無人了。”遠處浩浩蕩蕩飛來了一隊人馬,說話的年輕人坐着一輛上古戰車,幾隻天馬代步,金色的戰車上刻着無數陣法,戰車之上雷鳴之聲作響。
“是你?”河道倒是一愣,心中不由一沉。霸天族如何知道清兒闖禍這件事的,這件事背後又透露着什麼?一切都來的是不是有些太巧了些?
這世上固然有巧合,可是如果巧合太多的話,那就有問題了。
“將相閣做事但求無愧於心,不像某些勢力喜歡做一些苟且之事。”河道冷哼一聲。
一身華袍,雍容華貴,頭戴平天冠,無極端坐戰車之上,聞言笑道:“好一個無愧於心,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句古語,那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還請將相閣的少閣主給我解釋一下?”
這就是打臉了,無極的話毫不留情地諷刺了他們上上下下,包括郭明。
將相閣一行人盡皆勃然色變,河道臉色陰沉地示意他們不要動怒。
凝望着無極,上上打量了他一眼,就在無極也搞不懂他想要幹什麼的時候,突然道:“我敢保證,如果我師傅在這裡,你絕對不敢說這句話。”
無極一直維持的虛懷若谷的氣質一下被破壞了,他勃然色變,一拍鑾駕,大怒道:“你說什麼?”他的雙眸充血,渾身煞氣直衝雲霄,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抖動。對於無極來說,郭明永遠都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
如今被人毫不留情地提了出來,他如何還能夠淡定得下來?
看到無極讓人家一句話就引動了心中的陰暗面,不由搖了搖頭道:“無極你莫要動怒,這次我們前來是調和的,別忘記了我們的目的。”
當說到目的的時候,他着重點了一下。
無極狠狠地望了河道一眼,眼中閃過了陣陣殺機。平復了一下心情,緩身坐下,不過從他略微顫抖的手看來,這位心中並不怎麼評定。
“此次的事情想必雙方都清楚了,雲騰你們宗主被封,你且說出你們的看法。”空域淡淡開口。
“我弟弟出口傷人在前,貴門中人打罵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們門中弟子不僅直接殺了我弟弟,更是轟殺衆多侍衛。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弟弟是雲霄劍閣的繼承人之一。身份並不比你們的那位低多少。”雲騰不卑不亢道,“如今你們更是欺上門來,不僅封印了我師尊,更是使得我雲霄劍閣的聲譽一降千丈。河道,你且說說你應該給我一個什麼說法?”
對方有理有據,而且說的更是事實。河道想要幫忙隱瞞也是不可能。
這件事十分棘手,因爲這件事的過錯根本就不在雲霄劍閣。在場的不僅僅就是這三方勢力,天空中各方勢力的探子也在查看,甚至在遙遠的九天之上,就連巔峰強者也在默默地注視着。他們都想看看這次將相閣到底如何處理這裡的危機。
場面一時之間冷清了下來。
十分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了。
河道始終不曾開口,他明白這是個局,一個等待他們許久的局,就看自己怎麼破了?如果破不好,恐怕清兒就得償命了。
時間緩緩地流逝,當兩個時辰之後,無極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河道,可是難以抉擇?既然如此,我便教你怎麼做?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清兒草菅人命,乃是魔女的本性,應該處以極刑。念在對方是將相閣的小閣主,不若給個體面的死法。至於你們闖進雲霄劍閣,不如賠償一些靈石,畢竟兩族即將大戰,就此握手言和也好傳爲一方美談。”
“傳他孃的狗屁。”狂刀暴怒道,“誰敢動清兒姑娘,我狂刀跟他拼命。”
“對,要殺清兒姑娘,除非從我的屍身上踏過去。”一名統領寒聲道,直接拔出了手中的血劍。
……
一個個修士反對的聲音如潮水般地涌來,進而匯聚成了一股可怕的戰意,直接震懾了九重天宇。
氣勢如虹,戰意滔滔,就算是那滿天神佛,照樣生死無畏。
這是一羣典型的亡命之徒,這是一羣鐵血之士。
雲霄劍閣的修士臉色盡皆變得粉白,雲騰也是禁不住地一陣後怕。無極身後的衛隊臉色凝重,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這羣鐵血修士。
“好啊,河道,這就是你將相閣本質嗎?恃強凌弱,我就不信你們敢在人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出手?”空域毫無懼意,如果這些人真正地出手了,纔算落到了自己的計劃之中。
“我且問你,什麼是人祖?”一直不曾開口的法衣白衣飄飄,宛如仙塵之人。
“人祖乃是一種境界,受萬民敬仰,萬民朝拜。他們公正無私,剛正不阿,守護億萬子民。”空域想也未想,直接回道。
“真的如此嗎?空域你也是觸摸到那個境界的人,你認爲你自己沒有私心嗎?”法衣繼續問道。
“我——。”空域沒有想到對方把問題直接轉接到自己的身體之上了。不過他也是賢者大能,不可能不會應付這種問題,思考了一下,笑道:“我現在自然是有私心的,否則我早就進入人祖境界了。這是心境的問題。”
“不能正視自己,帶着虛僞的畫皮,你永遠難以觸摸到那個境界。空域,看來你這麼多年的修煉都修到狗身上了。”法衣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你——找死。”空域勃然大怒,修煉億萬載,如今藉着天地大變的契機,自己也不過使得自己的法力寸進一些,可是那個境界還是隔着一層面紗,始終踏不進。
“空域,你信不信,百招之內我可以當場斬殺你,不信你大可一試?”法衣一甩袍袖,淡然一笑。
空域衝上雲霄,雙手捏印,對着無盡的時空一引,億萬雷霆轟然炸響,驚雷陣陣,滅世般的氣息浩浩蕩蕩地壓下,“諸天神雷,降世。”
法衣手中出現了一柄鐵筆,隨手一拋,運指爲劍,無形之中指引着鐵筆的運轉。鐵筆迎風變大,迅速化爲了一柄巨大的春秋鐵筆,橫跨在虛空之中。儒家的墨香渲染開來,猶如天地初開,陰陽未分,一筆一劃勾勒出了天地之豪邁。
筆走龍蛇,一蹴而就。
一抹金色的能量像是墨跡點在了虛空之上,然後四散而來。一股神秘的力量無形之中影像了諸天法則。那漫天的雷劫正在不斷地聚集之中,突然之間一道淺淺的銀河把它隔絕開來。失去了能量的支撐,很快便煙消雲散。
至於那幾道劈來的雷霆更是快到法衣的身邊,就被憑空出現的幾條天龍給強行震碎。
“八部守護天龍,春秋鐵筆?你是符咒法衣?當年你不是隕落了嗎?”空域震驚道。
“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
空域退了回去,對方的強大他已經領悟到了,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戰敗的一定是他。
將相閣竟然不知不覺間彙集了這麼多高手,看來想要對付他們必須要憑藉師傅了。空域的腦海中很快閃過了計策,裝作不屑道:“法衣,它日我們再來戰過。剛纔雲騰的話已經說明白了。是你們拿出誠意的時候了。”
“關於此事我不能答應,賠償可以,但是人你們絕對不能動。再者我認爲我師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難道這還不夠嗎?”河道直接轟碎了層層空間,把清兒帶了出來。
清兒原本處於禁制之中,猛然間換了一個環境還有些愕然,當看到大師兄以及閣中的子弟時,大眼睛頓時罩滿了淚水,撲到了河道懷裡,渾身顫抖道:“師兄,他們打我,拿噬魂鞭子抽我。”
河道臉色微變,檢查了一下清兒的靈魂,見她靈魂大損,識海中的光輝暗淡無比,狠狠吸了一口氣,強自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寒聲道:“賠償?我將相閣一點也不會賠償,此事不管你雲霄劍閣有多少幫手,我將相閣一併全接了。”
“好大的口氣。”無極長身而起,不怒自威,一步步地跨下戰車,冷笑道:“你們將相閣的人是人,人家雲霄劍閣的人就不是人了。今天你們將相閣如果不給個說法,想要離開這裡,先問問我身後的人答不答應?”
他的話音一落,一股股龐大的氣勢沖天而起,一隊隊的修士大步走來。
河道等人禁不住地臉色大變,如今前來的無不是一二等的勢力。他們聯袂而來,看樣子早就有所勾結了。
“師兄,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殺的,大不了我把命還給他就是了。”清兒看清了場中的形式,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