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的兩個得力打手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的樣子或許在常人眼中看起來很是唬人,但是陸遙卻絲毫不將這二人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陸遙顧忌到唐財還在門口監視着牢房中的一舉一動,這兩個人甚至都沒有機會站着和自己說話,更別說狐假虎威的朝自己走過來了。
在武力方面,包括唐財在內,陸遙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但關鍵的是在這個地方並不能依靠蠻力去解決問題。
唐財的身份擺在那裡,他是管教,而且還有配槍,萬一唐財發現這個牢房中根本沒有人能夠對付陸遙,那麼他一定會自己親自動手,到時候萬一動了槍,今夜這件事情就很難辦了。
畢竟在這裡一個管教的話要遠遠比他一個犯人的話有分量的多,而自己在天亮之前,不能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
所以陸遙只有忍,他是讀書人,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
大彪的得力打手中有一個留着一撮山羊鬍的,走在最前面,他的腳步很慢,一步,一步的往陸遙跟前走。
貓抓老鼠的遊戲一直都是這片地方中人們最爲喜歡看的。
這種把戲他們已經玩過很多次了,他心裡很明白,自己的節奏就是對方心裡防線的奔潰節奏,自己越慢,對方的心裡便越發的容易崩潰。
“臭小子,你在外面伙食太好了,我怕你進來以後不能很快的適應這裡的環境,我好心,先給你空空你肚中的油水……”
山羊鬍本來一臉的耀武揚威,而且期待着陸遙像往常的那些新同志一樣在這樣的情形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求自己。
可是讓他生氣的是,陸遙並沒有按照他的所思所想那般,這讓他感覺自己的面子上很掛不住,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突然一拳直接打在了陸遙的小腹位置。
在衆人的眼中,這一拳既有着出其不意的敏捷,又有着雷霆萬鈞的力道,很多人甚至都已經不敢去想被擊中的陸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反應了。
這一切看在監舍中那些平日裡爲大彪馬首是瞻的傢伙眼中,已是熱血沸騰。
要不是大彪只吩咐了他最信任的那兩個馬仔動手,他們都恨不得衝上去對着陸遙來一頓圍毆,畢竟他們監舍裡已經恨就沒有新人報到了,那些“老人”們,他們已經實在是打不出什麼新的名堂了,玩不出什麼新花樣了。
陸遙作出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稍微閃躲了一下,但卻沒能躲開。
其實,陸遙完全可以躲開這一拳的,在別人眼中快若閃電的一拳,在他的眼中其實比拉慢了幾百倍的慢鏡頭還要慢,可是他卻沒有躲避。
不僅沒有躲避,也沒有運功去抵抗。
他知道,這一拳即便是擊中了自己的肚子,也就如同隔靴搔癢一般,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但是,最重要的是但是。
陸遙依舊抱着肚子半蹲了下去,只不過他不想表演的太過於浮誇,所以並沒有出現嘔吐之類的動作,只是抱着肚子,擡頭看着山羊鬍打手。
“小子,怎麼樣,楊哥這一記“愛心洗胃拳”打的還算是到位吧!”也不知道山羊鬍子是因爲自己的鬍子才自稱是“羊”哥,還是因爲本就姓楊,才自稱是楊哥,一拳擊中陸遙肚子之後,他是看都不看陸遙一眼,背對着陸遙,直接朝着監舍中其他人吹噓道:“我這拳法可是咱們塔南看守所出了名的好使,一拳下去,你都不用再去洗胃了,直接就能完全適應咱們這裡沒有油水的生活了。”
陸遙知道,這個山羊鬍說的洗胃是什麼意思。
進入看守所的犯人,一般都會被牢頭逼着喝洗腳水或者其他更爲噁心的東西,爲的就是讓你把胃裡吃的那些油膩全都吐出來,好更快的聽話。
“楊哥,你的拳法怎麼看起來像是倒退了啊。我看這小子貌似反應還不夠強烈啊!”
“就是,他可比半年前進來的那個小子反應小多了,不會是你長時間不練,拳法生疏了吧?”
“……”
其他的人看着陸遙的樣子,既有着震驚也有着起鬨的意思在裡面。
山羊鬍在整個塔南看守所是出了名的沒腦子、暴脾氣,別人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能將他的暴脾氣給點炸了,當然,這也是大彪最器重他的原因之一,因爲這樣的人最容易被自己控制。
此時山羊鬍回頭看着陸遙,滿臉的笑容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猙獰的怒容。
一把“揪”過陸遙,準備再一次施展自己的“愛心洗胃拳”。
因爲陸遙的變現和同伴的起鬨,這一次另外那個打手也加入了進來。
兩個人圍着陸遙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每一拳每一腳都是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勁,一點也沒有保留。
看到情況朝着大家預想的方向演變,包括大彪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興奮,尖叫聲,吶喊聲,聲聲入耳。
拳頭雨點般的落在陸遙的身上。
陸遙卻一點也不在乎,他此時最關注的事情就是唐財的動向,這纔是今晚自己能不能有個好的休息空間的關鍵之所在。
兩人將陸遙圍毆了差不多十多分鐘的時候,陸遙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慢慢的消失在通道中。
他知道,自己的“孬”樣子成功的瞞過了唐財的眼睛,他已經徹底離開了。
“噗通!”
就在所有監舍中的人笑得瘋狂,笑得肆無忌憚的時候,變故陡生。
原本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的陸遙突然出手,看似輕飄飄的一拳就將體型碩大的山羊鬍楊哥給轟的跪在了陸遙的面前。
陸遙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慢慢直起了一直佝僂着的脊樑,一臉淡定的環視着監舍中所有的人。
一時之間,除了山羊鬍在那裡不停的嘔吐着白天吃下去的東西和胃液、膽汁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懵逼狀態。
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從進入監舍以後,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的陸遙,此時怎麼會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根本看不出剛剛是被山羊鬍和另一個大彪的得力打手海扁的對象,反倒像是一直就站在那裡看別人捱打一樣的看客似的。
陸遙沒有說話,就這麼一臉微笑的看着所有的人。
陸遙目光所及之處,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尤其是大彪,在看到陸遙望向自己的眼神的時候,沒由來的感到心驚膽顫。
“兄弟們,給我一起上,我們人多,怕他個鳥,只要不出人命,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替我們抗……”大彪想到自己身後的那些大人物們,一咬牙,大喊道。
其他原本有些被陸遙唬住的人此時聽了大彪的話,也反應過來了。
看來剛纔唐管教是給大彪放了話了,大彪口中的那個替他們抗的人顯然就是唐管教。
所有人都明白,在這裡想要過的舒坦些,除了要聽牢頭的話,更要聽管教的話。
在看守所中流傳和遵循着這樣一句所有犯人耳熟能詳的話。
天堂收留虔誠的逝者,地獄接引墮落的靈魂,天堂歸於上帝管轄,可是地獄卻是歸管教做主,在這裡想要過得舒服,想要完完整整的進來再完完整整的出去,管教的話就是聖旨,是不可違背的。
此時的衆人明白了這個道理,便沒有了任何的顧忌,隨手抄起自己板兒下面藏着的傢伙事,朝着陸遙不要命的衝了過去。
這羣人就像是二十多頭惡狼一般瘋狂的撲了上去,想要將陸遙這個闖入狼羣的小綿羊撕成碎片一般。
大彪站在這羣人身後,猶如狼王一般不停的發號着施令。
對方有了唐財的支持,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可是他們去不知道,唐財走了,陸遙同樣的沒有了任何的顧忌。
面對着瘋狂涌上來的二十多人,他完成了完美的變身。
從所有人眼中入了狼羣的羊,變成了一頭戰無不勝的雄獅。
一拳,一拳,又一拳。
陸遙不是嗜血的魔鬼,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雖然手下已經十分留情了,但是以他如今的實力,養氣境之下再無敵手,何況是那些看似囂張,看似強壯的普通人。
一分鐘不到,被打倒的人根本沒有再站起來的機會,整個監舍中便只有兩個人依舊還能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