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布叔給陸遙的東西是一本藏邊文寫的冊子,上面還有一些人物的畫像,陸遙和歐陽雲峰都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那些招式意味着什麼,不是武功招式又是什麼呢?
只是,上面的那些藏邊文字很特別,與陸遙這些日子進入藏邊以後看到的文字不太一樣,或者說是更加的晦澀。
“這上面寫的這些都是什麼?”陸遙心想歐陽雲峰既然小時候在這裡待過一段時間,又與贊布叔等人熟識,應該會懂一些藏邊的文字,將小冊子推到歐陽雲峰的面前,問道。
“這個……”歐陽雲峰從一開始就一直在仔細的研究,只是即便是他也看不懂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此時陸遙問他,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不認識。”
“你怎麼會不認識呢,難道你不認識藏邊的文字?”陸遙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對於藏邊的文字雖然說不上精通,但卻也是略知一二,只是這上面的這些文字乍看起來和藏邊的文字一樣,但細細看來,卻又有很多的不同,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歐陽雲峰如實說道。
“……”
這還真是讓人抓了瞎,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想要請教贊布叔,卻發現贊布叔不知道時候離開了,無奈之下陸遙只好抱着那個小冊子坐在地上研究。
文字讀不懂,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那些圖畫上面,只是,這些圖畫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看懂的,雖然陸遙和歐陽雲峰一致覺得這些圖畫是某種招式,但卻就是弄不懂每一招每一式之間有着什麼聯繫。
從第一頁開始,小冊子總共有十六頁,每一頁上都有四五個圖畫,加起來總共有七八十個圖畫,陸遙想將這些圖畫連起來看,卻始終都覺得十分的彆扭,別說是前後頁的圖畫了,就是每一頁的那四五個圖畫都沒有絲毫的聯繫。
索性,陸遙將小冊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照着小冊子上的圖畫一一來模仿,看看不能能找出什麼潛在的聯繫,可嘗試過後,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一般而言,就算是招式再晦澀難懂,但至少前一招和後一式之間不會讓人覺得彆扭,可偏偏這些招式不一樣,做出了前一招,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想要做後一式,卻發現招式之間不僅僅是沒有絲毫的聯繫,似乎還有着很多衝突的地方。
比如第一頁的前兩個圖畫,第一個圖畫上面明明是雙掌前推,但後一張圖畫卻變成了雙腳後踢,如此一來,如何過渡成了大問題了,若是依舊保持第一張圖畫的動作,那麼你若是想要將第二張圖畫的動作也擺出來,那人豈不是成了懸浮在空中的了,雙手成掌前推,雙腳後踢,整個人就如同是“爬”在空中的似的。
且不說這樣的動作能不能做的出來,就算是陸遙做出來了,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這樣的動作有何意義,究竟是掌法攻擊,還是腳法攻擊,如此懸浮在半空中,怎麼攻擊?
想了許久,實在是想不通,陸遙只好放棄了閉門造車,他還是決定讓歐陽雲峰帶着他去找找贊布叔。
可是,當陸遙停下來的時候卻發現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夜,此時雖然他還在山洞,但是外面卻已經是陽光明媚。
“我去,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陸遙也是覺得很意外,說了一句。
此時,歐陽雲峰也是聽到了陸遙這邊的動靜,停止了修練,起身走過來問道:“陸兄,你沒事吧?”
“沒事啊,挺好的。”陸遙有些奇怪,用一種疑惑的神情看着歐陽雲峰問道:“怎麼了,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自己不知道?”歐陽雲峰的表情和陸遙一樣,也是有些奇怪,反問道。
“知道什麼啊?”陸遙問道。
“昨夜你看着那個小冊子就和着了魔似的,一個人在哪裡比比劃劃的,可把人嚇壞了,若不是贊布叔不讓我去打擾你,我真的就忍不住想要阻止你了,怎麼,你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歐陽雲峰解釋一番後問道。
“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我只是一直在研究那些圖畫,一點意識都沒有。”陸遙很真誠的回答道。
陸遙的表情很真誠,歐陽雲峰看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只是,他心中的疑惑還是無法解開。
昨夜,陸遙像是着了魔似地,一個人在那裡那這個小冊子,或是走,或是做,或是跳,時而笑,時而怒,又時而面無表情,若不是歐陽雲峰的膽子夠大,換做是一般人估計都要被他嚇出一身冷汗來。
“對了,贊布叔呢,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贊布叔?”陸遙左右看了一圈,也不見贊布叔的蹤影,問道。
“贊布叔有事情離開了。”歐陽雲峰看了一眼遠方,答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在這裡等他可以嗎?”陸遙問道。
“贊布叔的行蹤沒有人知道,還是那句話,若是有緣,自然會再見,至於在這裡等,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歐陽雲峰沒有隱瞞,如實答道。
陸遙不會懷疑歐陽雲峰的話,畢竟歐陽雲峰纔是那個和贊布叔熟識的人,贊布叔的習慣只有他懂,他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陸遙也沒有再堅持,隨着歐陽雲峰一起離開了。
離開山洞,回到小鎮,時間還未到中午,而且因爲陸遙還有打算再找贊布叔請教一些問題,所以並沒有着急離開小鎮,乘着歐陽雲峰還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陸遙閒來無事也是在鎮子裡隨處走走。
昨夜,歐陽雲峰說了,這個小鎮裡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僅僅那個民宿家的老大叔不普通,就是鎮子裡的其他人也都不普通,陸遙自然也是刻意的去留心一下他們,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是哪裡與衆不同了。
可是,讓陸遙失望的是他在小鎮裡走了一大圈,遇到了不下四五十人,卻始終沒有任何的發現,那些鎮子裡的人和外界的普通人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不同,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怡然自得。
不過,陸遙也知道一個道理,有時候,越是看着沒有問題的事情往往會出問題,越是看着普通的人越是不普通,蹲坐在牆角的乞丐有時候也可能是一位飽學的鴻儒大家,這個情況在眼下的社會似乎並不奇怪。
陸遙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在他們學校門口一直有一個端着破碗,無論春夏秋冬,一直都是一身的爛棉襖子裹身,棉襖之下在沒有其他的衣服,除去棉襖就是裸體的老頭。起初,陸遙將他看作是一個瘋子,一個在垃圾堆裡扒飯吃的瘋子。
可是,後來陸遙卻發現學校的很多老師都是經常給那個自己認爲的瘋子丟一些饅頭或者是熟肉來接濟他,有時候甚至還有人會給他丟兩件衣服過去。雖然那傢伙只會撿了東西來吃,但是卻絕不去撿那衣服穿。而且他在撿東西之前還要四下打量一下週圍有沒有人圍觀,若是有人圍觀,他寧可餓着肚子也不去撿東西吃,就好像他撿那些東西比他在垃圾堆裡扒東西吃要丟人似的。
再後來,有一次課間活動,陸遙作爲課代表去給老師送全班同學的作業,走近老師的辦公室聽到了裡面幾位老師的議論,他才知道那個他眼中的瘋子原本的身份。
那人如今的確是個瘋子,可是在他發瘋之前卻是當地一位不折不扣的水力學專家,在他們那個年代,燕京大學是多麼的了不起,即便是現在,燕京大學也是全華國首屈一指的大學,可那個瘋子卻出人意料的是畢業於燕京大學。
雙塔市雖然地處華國西北,屬於是乾旱地區,可是雙塔市四面環山,而那些山又有不少的雪山,冬季的雙塔市降雪又是極其誇張,一個冬天下來,所有的山上都是覆蓋上厚厚的積雪,等到開春天暖了,雪化了,洪災也隨着降臨,可以說在這樣獨特的地理環境下,雙塔市雖然是處於乾旱地區,可每年的春季卻是水災成患。
有一段時間爲次陸遙還專門查看了學校圖書館的一些資料,發現從解放初期到九十年代初期,雙塔市因爲每年的雪水融化而引起的水災死亡的人數都快要達到四位數了,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子。
可在陸遙記事的時候算起,也就是九十年代以後,雙塔市似乎在沒有發生過這樣的重大災害,究其原因,陸遙才發現,這一切竟然和他口中的那個瘋子分不開,正是因爲他大學畢業以後不顧家人和老師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回到了雙塔市,爲雙塔市設計了一條又一條的防洪渠和水利工程,才改變了這一情況。
可以說,陸遙口中的這個瘋子纔是雙塔市幾十萬人的救命恩人。
也正是因此,學校的老師,當地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才會那麼對他,給他吃的東西,不至於讓他餓死。
陸遙知道了這些,然後再去觀察,卻也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此時,陸遙走在大街上,看着滿大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小鎮居民,似乎也有着那種感覺,有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