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收了陸遙的錢後給陸遙講了自己和照片上那個男人的認識經歷,這個女人名叫阿吉莎,一個在託文遜市的貧民窟長大的孤兒,迫於生計成了失足女,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或許是阿吉莎的美貌打動了他,又或許是什麼別的東西吸引了那個男人,總之男人在託文遜的這段日子裡一直和阿吉莎呆在一起,不僅給阿吉莎買好看的衣服,說動聽的情話,還爲她買下了這座價值不菲的院子,作爲兩人的愛巢。
阿吉莎原本以爲自己得到了真主的眷顧,從此以後不用再靠着取悅別的男人而卑賤的活下去了,她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這個男人,可是或許是真主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這個男人在託文遜待了一段時間後,因爲一些他所謂的不得已的事情就離開了阿吉國,回到了他自己的國家。
不過好在天可憐見,這個男人還是會時常給她打個電話,寫個信什麼的,總之也是挺浪漫的,直到後來,有一次這個男人讓他去託文遜市區的一家會所找到這個叫穆罕默德的人,從此以後她便開始爲兩人之間傳遞一些她從來不去看,男人也不讓她看的信息。
阿吉莎對於這樣的生活也算是勉強滿意,畢竟不用爲吃喝發愁了,她倒也是樂的這樣,可是前不久,他在託文遜的一次集市上面見到了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她欣喜萬分的跑上去和那個男人打招呼,她本以爲迎接她的會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可誰曾想得到,那個男人竟然像是失憶了一樣的裝作不認識她,甚至還指使自己身邊的人打了她一頓,將她給趕走了。
阿吉莎爲此大哭了一場,也大病了一場,當然病癒後試着再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阿吉莎明白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算是徹底的結束了,的確也是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那個男人寄來的信,打來的電話,甚至是連一毛錢也再沒有見過。
一個女人,可以卑賤的或者去取悅於別人,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感情被一個男人傷害,阿吉莎是爲了報復那個男人,也是爲了報復自己,她又開始重操舊業,開始在託文遜市再次幹起了賣笑賣肉的勾當,遇到陸遙已經是她這個月第七次這樣帶陌生男人回家了。
她不僅僅是爲了錢,也是爲了忘記一些不想記起的東西。
阿吉莎給陸遙將這些話的時候淚流滿面,失聲痛哭了好幾次,每一次當她決定堅強的僞裝自己的時候,卻發現原來僞裝本來的自己是那麼的困難,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阿吉莎,你從來沒有看過他們之間往來的信件嗎?”陸遙安慰了一下阿吉莎,輕聲的問道。
“沒有,我之前很聽那個男人的話,我從來不去看他的那些東西。”阿吉莎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道。
“阿吉莎,我覺得你應該真誠的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想到什麼事情,然後告訴我,或許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陸遙又變戲法一樣從銅戒空間中拿出了一摞一摞的哈吉國紙幣,在阿吉莎的面前晃悠了一下,試探着問道。
陸遙也吃不準,這個女人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是假,他只是覺得自己或許能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挖掘出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或許一文不值,又或許很重要,他只好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他看得出來,阿吉莎對於錢的喜愛程度超過任何一個他所認識的女人。
“這些錢都是給我的嗎?”阿吉莎的確如陸遙所料,看到錢的時候眼睛總是直勾勾,兩隻手也是很不安分,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安放。
“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不是,這樣看你能夠告訴我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陸遙微笑着晃了晃手裡的錢,說道。
“讓我想想,讓我再好好想想。”阿吉莎將不安分的手舉起來,抱着自己的頭,開始仔細的回想。
“啊,對了,有一次我給穆罕默德送信的時候正巧趕上下大雨,因爲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雨水淋溼了信封,我怕他會責備我,我就偷偷的買了一個新信封,把那份被雨水淋溼的信封給換掉了,當時我記得我隱約好像看到了一個名字,不過時間太久遠了,我也記得不是特別準確了。”阿吉莎突然說道。
“你在好好想想!”陸遙也不催她,慢慢的說道。
阿吉莎使勁的想,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想,大約五六分鐘後,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快速的跑過來坐在陸遙身邊,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錢虎,沒錯,就是叫錢虎,因爲我跟這個那個男人的時候跟他學過一些華國文字,錢和虎字是我學會的不多的幾個字裡面我記得最熟悉的。”
阿吉莎說完後猛地伸手去拿陸遙手中的錢,就好像那些錢已經是她的了。
“你確定?”陸遙將手往旁邊一閃,躲開了阿吉莎的動作,反問道。
“沒錯,絕對沒錯。”阿吉莎看到陸遙有要反悔的意思,臉上很不高興,但依舊是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你還能想起其他的什麼事情嗎?”陸遙再一次試探着問道。
“想不起來了。”阿吉莎根本不去想,只是兩樣放光的盯着陸遙手中的錢看。
陸遙覺得或許阿吉莎已經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將手中的錢遞給了阿吉莎,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
“先生,我還沒爲你服務呢,你就這麼走了嗎,我的服務可是託文遜市最好的!”阿吉莎還想從陸遙身上獲得更多的錢,看到陸遙往外走,追上來拉着陸遙的胳膊嗲聲嗲氣的說道。
“不必了,我突然之間沒有心情了。”陸遙厭惡的甩開了阿加莎的糾纏,頭也不回的走了。
……
……
託文遜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個天氣變幻莫測的地方,下午的時候還豔陽高照,當陸遙離開阿吉莎的小院的時候。天空已經稀稀落落的飄起了雪花。
阿吉莎一直追着陸遙走到了小院門口,當她看到陸遙根本沒有一絲的留戀的時候,重重的關不上了小院的鐵門,匆匆的跑進了屋子。
“先生,您說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你答應我的酬勞是不是現在就可以給我了?”阿吉莎走到一處巨大的油畫面前,輕輕的推了一下旁邊的一個小花瓶,整幅油畫慢慢的升起,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出的小門,從裡面走出一個帶着白色面紗的年輕男人,阿吉莎一副媚笑的說道。
“給,馬上就給你!”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彷佛一個女人的聲音一樣動聽。
“啊,你!”阿吉莎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場發財美夢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
……
陸遙回到住處,換了一身白衣白鞋,再次出門了。
雪,讓很多人喜歡,華國古代的很多大詩人大文豪都很喜歡雪,爲雪寫下了很多的精美詩句和流產千古的佳話。
陸遙平日裡也很喜歡雪,他覺得雪花是這個世界上僅次於有一個品德高尚的人的靈魂的東西,可是今夜,他有些討厭這場不合時宜的雪了,他是帶着仇恨來到託文遜的,報仇的種子已經在他的心底裡生根發芽,他覺得自己今夜或許又要殺人,可是現在下起了雪,會讓他的心情變得和這種復仇的情緒不相容,如果雪太美,火熄滅他復仇的怒火。
伊斯蘭教會此時早已經人靜燈滅,陸遙身手矯健的猶如一隻靈猿一般,幾個跳躍便已經躍上了房頂,小心翼翼地開始搜尋這裡的每一處角落。
雪不大,地上有些腳印還沒有被完全的覆蓋,陸遙通過那些腳印的密集程度來判斷哪一間屋子有人,哪一間屋子沒人,他從寂靜的空氣中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陸遙將自己的神識向周圍他認爲有可能的屋子覆蓋過去,他在尋找下午那三個人的氣息,或者也是在尋找徐龍留下來的氣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裡或許會讓自己有些一些重要的發現。
這間伊斯蘭教會不大,陸遙用了十多分鐘便將所有的屋子都感知了一遍,他覺得教會最中間的那一處較大的屋子裡有些他熟悉的東西,就像白天他可以去感知那三個不像是教徒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樣。
躍下屋頂,慢慢的向那間屋子靠近。
八米。
四米。
一米。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人在睡夢中的均勻的呼吸聲,陸遙將手輕輕的按向門把手,輕輕的用力,將力量透過把手,猛地一用力,一聲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將這個門把手從裡到外的都給擰掉了。
門把手掉落的一刻,陸遙的心裡突然毫無徵兆的一緊,他來不及細想,猛地向後一個空翻,瞬間和這間屋子隔開了七八米的距離。
“砰!”
一聲很沉悶的槍聲響起,子彈穿透門板,射向陸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