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峰佇立原地,久久不爲周身其他所動,好似陷入沉思,面露苦痛之色。
“葉小子,小子,小子......”黑袍手掌按在葉雪峰肩頭,頻頻搖晃幾下,都沒有將葉雪峰喚醒,只得手指扣在鎖骨位置,用力摳陷下去。
“嘶!”一陣酥麻刺痛,葉雪峰從苦痛沉思中醒來,看着黑袍手指已經陷入鎖骨皮肉中,好奇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剛剛那模樣,好似死人一般,若是不將你喚醒,只怕你沉淪於自己的執念當中,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來?”黑袍冷冷道:“難道要等着夜寒珠的力量散盡,陪你死在這裡?”
“沉淪執念當中?”葉雪峰已經經歷過天、地、人三劫當中的人、地兩劫,只需有朝一日修爲大乘,便可經歷天劫洗禮!所以,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還會被執念所困擾。此時聽到黑袍的話,無異於敲響他早已忘卻的警惕之瓏鍾!
雙手掐訣,十指交叉,兩拇指併攏,大力按在眉心,穩定了浮躁的心神後,大聲喝道:“管他什麼狗屁的怪異聲響,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骸骨,尋找劍癡下落,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人擋殺人,神擋殺神’!葉雪峰的低喝之音,好似在對黑袍言語,更是對着周身四散而去,與這寒冰池海內的所有水怪所言!
“咚咚!咚咚!”不知從何處傳來幾聲巨大悶響,似是對葉雪峰的迴應。
“心跳聲!”這聲音,不比之前的劇烈風嘯和巨蛇吐信,黑袍和葉雪峰無需過多感受,便可萬分明確,咚咚聲響,就是心跳無他。而且,從周身四面八方傳入耳中,足可見這心臟的巨大,那擁有這心臟的主人,定當不會是人類。在寒冰池海下,也就只有水怪了!
葉雪峰欲要追尋心跳聲音的來源,卻被黑袍斷然阻止,喝道:“你莫要找了,這聲音自周身四處而來,你無跡可尋!想這寒冰池海內,有如此巨大怪物,極有可能是我曾遇到的上古巨獸!僅憑你我,就算找到了,也只有逃命的份!”
“我倒想會他一會,看看那上古巨獸到底長什麼模樣!”每次黑袍提及上古巨獸,葉雪峰腦海中便會回憶起他見到的那雙巨大眼睛,倒也十分感興趣,那雙巨大眼睛的主人,是不是黑袍口中的上古巨獸。
“若有機會,你自己尋他去,老夫可不想再與他交手!”黑袍不悅道:“你不就是爲了尋找劍癡嗎?與那上古巨獸有何關係?我帶你尋劍癡便是了......”
也不知是因爲黑袍六人大戰上古巨獸,還折損了四名友人,對他的打擊太大,還是他真的懼怕,不等葉雪峰有所迴應,黑袍便加速疾馳,衝向池海邊緣,欲要繼續之前尋人的繞圈舉動。可是,剛剛到達邊緣,卻傻了眼。
傻眼的,不止黑袍一人,還有葉雪峰。
“這,這,怎,麼?”葉雪峰指着池海的邊緣,磕磕巴巴問道:“石壁怎麼都由灰黑色,變成血紅顏色了?”
葉雪峰所說的血紅色,倒是顯得有些血腥誇張,若是仔細道來,池海邊緣的顏色,應該是鮮血凝固之後的暗紅色與黑褐色的綜合。
“不僅顏色變了,這邊緣石壁怎地變的如此光滑了?”藉着夜寒珠微弱的白芒,葉雪峰都能在光滑的邊緣石壁上,看得清自己相貌大概的輪廓。說着,轉頭望向黑袍,慌忙問道:“你們上次前來,不是下潛了千餘米,在此深度,池海邊緣也是這幅模樣嗎?”
黑袍一直望着光滑的邊緣絕壁,輕搖了搖頭。
“不是現在的樣子?”葉雪峰在此確認問道。
“我當時也沒注意這些!”黑袍皺着眉,回憶道:“上次前來,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也有些記不太清了!我們當時是從池海中央直接下潛,並沒有在池海邊緣有任何逗留!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千餘米下,仍是絕壁岩石。”
“哦?”葉雪峰又一次確認問道:“肯定?”
“絕對肯定!”黑袍面露痛苦之色,追憶道:“當初剛剛下潛到千餘米,就碰到了那頭上古巨獸,巨獸只是口中隨意吐氣,便將我們硬生生推到了池海邊緣,我記得清楚,我們六人當中,當時就有一人撞到絕壁岩石上,成了肉泥。”
“嘶!”葉雪峰右眼皮輕輕抽動了幾下,顯然是被黑袍的口述嚇到了。要知道,黑袍想要殺王冕,輕而易舉。而與黑袍同行的人,在上古巨獸手中,連一招都抵不住,就被撞成了肉泥,間接算來,上古巨獸的恐怖,可想而知!
“我上次來的時候,千米之下是岩石絕壁,但這不到千米的深度,我的確不知!”黑袍倒是怕真的嚇壞了葉雪峰這個年輕人,微笑解釋道:“有可能池海的這個深度,有什麼奇特之處,絕壁岩石纔會有這般變化!又不耽誤咱們尋找劍癡,何必計較這些......”
話音未落,已然再次圍着邊緣繞圈,整個幾乎圓形的一路下來,絕壁皆是一般模樣。再一次次縮小範圍的尋找後,仍舊沒有劍癡影蹤。
兩人商議之後,再次下潛,近乎達到千米深度後,仍是老的方法,直直奔着池海邊緣開始繞圈!
正當貼着邊緣急速飛馳了半圈的時候,葉雪峰突然大力抓住黑袍手臂,大喝道:“倒回去,快,倒回去,緊貼着邊緣的位置,後退,快......”
聽得出葉雪峰是真的着急,黑袍也沒有時間詢問原因,只顧着按照葉雪峰的吩咐,緊貼着池海邊緣,向後倒退飛行,看着邊緣與之前一樣光滑,同樣是暗紅、灰褐色的綜合,不由得問道:“葉小子,這裡的邊緣絕壁,不是與上面的一樣嘛,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葉雪峰雙目微眯,泛起陰寒凜冽,身上煞氣濃郁,低吟道:“這裡可不僅僅與上面的絕壁邊緣一樣,而是......一模一樣!!”
聞言,黑袍心中暗道絕不可能,可看着葉雪峰身上的煞氣,決然不是在玩鬧,口中只驚呼問道:“完全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