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還是昏迷不醒,頭露出水面後吐了一口水後又陷入了昏迷,小銀魅似乎也受了傷,當張揚浮出水面後,它立刻爬到了張揚的腦袋上面,肚子已經脹得鼓囔囔的,連續噴了幾口水後才病怏怏地趴在張揚地腦袋上面休息,溼漉漉的銀色毛髮緊緊地貼在肉嘟嘟的身體上面,身體似乎都縮小了很多,可憐兮兮的模樣……娜娜的意志力驚人。雖然渾身發冷,倦意意不停的侵襲着大腦,但是,硬是確定了一個方向後把張揚拖到了靠岸的地方,這是一個峭壁,雖然不到兩米高,但是,對現在的娜娜來說,無疑比百米還要,在水裡是最耗費體力的,剛纔爲了擺脫大河的追蹤,至少遊了一個多小時沒有換氣,娜娜幾乎已經耗光了所有的力氣,到了峭壁後,銀魅似乎知道娜娜的意圖,勉強自己跳了上去,差點摔了一跤。
銀魅上去後,多少也減輕了一些重量,當然,主要是免得娜娜還要顧忌銀魅掉到水裡面。“張揚!”“張揚!”娜娜輕輕的呼喚着張揚,她必須喊醒張揚,不然,她沒法把張揚拖上那一米多高的峭壁,現在,她爬上峭壁後,張揚必須要維持自己的身體不沉沒水中。“我……我們在哪裡?”張揚睜開眼睛,發出虛弱的聲音,嘴角還在不停的溢出鮮血。
“我們安全了。”娜娜感覺到張揚的虛弱,沒來由的哽咽了一下。“呵呵,沒事,我沒事……”張揚吃力的擡起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娜娜那冰涼的臉頰,爲娜娜把沾在額頭和臉上溼漉漉的髮絲輕輕的拂開,露出一張慘白而驚豔的臉。“嗯嗯,沒事就好,你爲什麼這麼傻,我可以讓大河不敢出手的。”娜娜的眼睛裡面浸滿了淚水。“呵呵,不行,如果你要救我,勢必引起大河的反感,甚至於,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滅口,不行的……”張揚感覺自己的眼皮無比的沉重,倦意不停的侵襲着腦細胞。
“你堅持一下,看到這裡嗎?嗯,對,就是這塊石頭,你抓住它,我先上去再拉你,你千萬別沉下去了。”“放心,我不會死的,不會……”張揚的拼命的硬撐着眼皮不合上,一手緊緊的抓住那凸起的石頭,直到他感覺到一隻柔軟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後,他才鬆手……終於,他沉浸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那瑰麗的一刀!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那氣吞山河的一刀!夢中,張揚始終都在想着大河劈向他的一刀,他夢見自己的身體破裂,鮮血四濺,骨肉分離。
夢見,那鋒利的刀芒把自己的心臟劈破成兩瓣,感覺到了刀鋒切破肌肉的冰涼。那猩紅的血液,那漫天的殺機,那讓人壓抑的蕭殺之氣……難道,這就是強者的世界?難道,這纔是武道的最高境界?那揮手讓湖面就凍結的人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張揚感覺渾身發冷,極度的寒冷讓他的身體顫抖着,似乎,他還在那湖水裡面,似乎,湖水已經被大河徹底的冰凍了,他的四肢被冰塊夾住,不能動彈,他很無助……張揚感覺到自己的牙關互相撞擊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向湖水的深處拖着,那力量龐大無比,張揚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僵硬,根本沒有辦法和那股力量對抗,越來越黑暗了,越來越黑暗了,黑暗無所不在……突然,一滴溫暖的水珠落在了張揚的臉上。
赫然!張揚睜開了眼睛……娜娜費盡了力氣把張揚拉上來後,張揚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渾身發燒,皮膚滾燙得就像烙鐵一般。已經到了凌晨四點,整整過了二個小時,無論娜娜如何努力,張揚都沒法甦醒過來,甚至於,張揚那滾燙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冷卻,似乎,生命正在飛速的流逝……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月光已經被烏雲遮擋,只有一點依稀的星光,凌晨的富士山寒氣逼人。
張揚的軀體如同富士山的冷空氣,已經越來越冷,越來越冷!那黑暗之中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拉扯他的生命,胸口受的損傷讓的生命越來越脆弱,慢慢的,黑暗中的冰冷似乎越來越暖和,張揚夢見了去世了奶奶,夢見了在外面打工的父母,一直以來,張揚都控制,忍耐着自己不去找父母,怕連累他們,怕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現在,張揚很後悔,很後悔,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不受控制的流逝,熱量正在瘋狂的逃逸……如果能夠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他也要去看望父母。
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媽媽!爸爸!還有鄉下的爺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死……還有娜娜,所有的女人都他來說都可以無所謂,他死了,她們都可以再找另外一個張揚代替。只有娜娜會重視他,因爲,他們都是唯一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娜娜的感覺到了懷裡的軀體逐漸變冷,她的身體顫抖着,她無能爲力,無能爲力!淚水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張揚的臉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揚的生命流逝。
沒有深厚地感情,沒有海枯石爛的盟誓。沒有花前月下的回憶,有的只是那獨一無二的選擇,娜娜有一種自己心臟被掏空了的感覺……突然!她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這雙眼睛在她的懷裡正看着他……“你哭了!”張揚吃力的揚起手,撫摸着這張冷豔的臉。“沒有……沒有……”娜娜抽噎着,拼命地用手擦着自己的眼淚,但是,那眼淚彷彿就像那關不住的閘口,拼命的從眼眶裡面流出來,從那睫毛裡面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