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沒錢，我可以去贏的……”張揚差點閉氣，還好急中生智。“那倒是，本大爺倒是要看你玩什麼花樣，看什麼看？快點，最好的，最貴的，最合身的，都上上來……”老頭頭可不是張揚般的孤陋寡聞，人老成精的鬼，自然是看得出那領班眉宇間的輕視。“是是……”老頭子什麼市面沒有見過，說話之間自然有着一股凌人的威勢，區區一個領班和幾個導購員還沒有放在他的眼裡，而那領班被老頭一吼，嚇了一跳，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了，突然發現，這個開始有點邋遢猥瑣的老頭猛然變得高大起來了，那眉目之間隱隱生威，讓人不敢正視。
立刻，幾個導購員的效率起來了，有拿衣服的，有拿皮鞋的，有量尺寸的，有推薦顏色的，忙的不亦樂乎。速度果然夠快，只是十幾分鍾，在一羣還算專業導購員的包裝下，老頭那身舊家當已經徹底的換了下來。當老頭從試衣間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整個專賣店都陷入了一陣安靜。這是那書店整天躺在睡椅上面，眯着眼睛假寐的老頭嗎？張揚擦了擦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從裡面走出來的老頭，就是那幾個導購員和領班也是呆呆的看着，這是開始那個邋遢的老人嗎？老人一襲咖啡色的西裝，米色的襯衣，銀白色的領帶，一雙發亮的深棕色皮鞋……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頭那氣定神閒的氣度，絲毫沒有因爲換了一身西裝而顯得拘束，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從容。
張揚可以肯定，老頭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帥得掉渣的帥哥！“怎麼樣？”老頭走到張揚面前淡淡的一笑，談吐氣質彷彿變了一個人般。“啊……不錯不錯……真的不錯……”“嗯，那就這套，小姐，麻煩一下，把商標幫我剪掉。”讓張揚不可思議的是，老頭說話也沒有了那老氣橫秋，變得彬彬有禮了，給人一種儒雅的味道。“好的好的。”那領班受寵若驚，連忙跑到吧檯拿了一把剪刀把西裝上面所有看的見的商標都撤除，這個時候，領班絲毫不敢小視這個糟老頭了，這衣服都是老頭自己搭配的，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老頭的品味非常一般，最重要的是，這老頭絕對不是鄉巴佬，從他要求立刻剪掉商標就看得出來，他可不是那種買了件品牌衣服恨不得把商標掛在額頭上的暴發戶……“李伯，我感覺怪怪的……”兩人從專賣店出來後張揚忍不住道。
“什麼變了？”老頭緩緩而行，臉上泛起一絲讓人溫暖的笑容。“我記得你……咳咳……你很粗魯的……”老頭慈眉善目，嘆息了一聲，緩緩的在步行街上負手而行，越發給張揚一種錯覺，這哪裡還是書店那個整天穿着褲衩背心，骨瘦如柴的老頭？這明明就是一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嘛！“好，今天我就說說，你既然讓我換衣，肯定是發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說明，你也注意到了穿着的重要悻，那麼，就順便給你上一課吧……很多人說，衣服是配人，而我認爲，人是配衣服的，就比如我在書店裡面，整天躺在睡椅上面，接觸的不是賣油餅的就是買菜的，你不可能要求我和他們說話彬彬有禮吧？當然，不是說看他們不起，如果你整天和一個殺豬賣肉的彬彬有禮，人家會把你當神經病看，至少，他們不會讓你融入到他們的……”“哦……”張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在書店，只是一個糟老頭而已，我穿的是褲衩背心，吃的是快餐盒飯，接觸的是三教九流，所以，粗魯不修邊幅纔是正理，我得配上我那身份和我身上穿的衣服！”“現在，我穿的是名牌西裝，可能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我，我自然也要配得上這身衣服，穿上龍袍不像太子那還不如穿褲衩穿背心來得爽快。”“張揚，我們緣分也盡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去非洲，回不回來還不知道，你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讓我興奮的天才，我無法預測你的將來，不過可以肯定，只要你不死，你的成就將會讓我這個三流殺手因爲認識你而感到無尚的榮譽……”張揚臉上一陣發燒，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表揚他，這讓他深爲慚愧。
張揚並無大志，也不想過那種刀鋒上跳舞的江湖生活，他只想找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我是一個殺手，什麼是殺手？殺手就是隱藏在陰暗的角落，射出致命的子彈，這就是殺手，作爲一個合格的殺手，首先要着的就是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讓自己如何消失在慢慢的人海，那麼，就必須做到，你可以變成人羣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富豪，花花公子，高官，平民百姓，甚至於是乞丐……你要讓人記不住你，不認識你，無法找到你，那麼，你就成功了，你就成了一個合格的殺手！”老人臉上似乎有一絲失意。
“我不想做殺手……”張揚低聲嘀咕道。“呵呵，不想做殺手，推銷員？科學家？文學家？或者是高官？這些有哪一樣離得開我剛纔說的，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你推銷，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果你寫作，也需要豐富的閱歷知識，如果沒有，任你文筆生花，寫出的東西也是蒼白無力，生活，纔是真正的寫作源泉，而當官等等，我不說也想象得到，上位者，善變……”“上位者，善變……”張揚呆呆的看着前面負手緩緩而行的老頭，心裡不禁一跳，彷彿，這話引起了自己記憶中思維的共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