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五

曉月知黎明

“當然難受最新章節傲俯九天。”我繼續輕柔地撫了撫阿麗亞的肩頭,說:“但我更不想讓格格木擔心我們,所以,即使難過也會憋在心裡。”

“尹田,朕累了!回昭陽宮!”

藍唐黎突然高喊一聲,略高的音質讓我怔愣了一下,我看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裡忍不住疑惑,難道藍唐黎轉性了?我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如今格格木走了,更沒人幫我了,他居然也沒有要採取什麼行動。看着藍唐黎遠去的背影,我搖搖頭,他絕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放過我!

藍唐黎給我和格格木安排的宮殿叫藍寧殿,算是處在比較偏的位置,離他的昭陽宮也有些距離。和阿麗亞回去後,心裡一直有些不安,怕藍唐黎就這麼闖進來。格格木雖然留了一小部分侍衛給我們,但這兒人少地偏,況且這兒本來就是藍唐黎的地盤,他若想做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再次令我疑惑得是,藍唐黎當天下午就出發去了八寶佛苑,例行在八寶佛塔內守夜,爲藍國祈福。

之前也有聽格格木說過,藍唐黎自登基後,每月十五晚上都會去八寶佛塔祈福,十六還會修朝一天劫葷吃齋。外界有傳言說,藍唐黎爲了登上這個皇位雙手沾染了太多血腥,弄得他每晚噩夢連連,經常被自己的夢境嚇醒,所以他纔會每月都去佛苑祈福,爲自己揹負的孽債贖罪。

同樣的,我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並不認可,我以爲這只是一個留言,藍唐黎那樣的人,怎麼能堅持每個月都去佛塔內守夜呢?也許只是一個假象外包裹的誤會。

可如今看來。好像又確實是那麼回事。去佛塔祈福對他似乎真得很重要,否則,他也不會那麼擺那麼大的陣容浩浩湯湯地起駕去八寶佛苑。而且,相比之下,祈福顯然比得到我重要得多了。

當看着衆多侍衛護着那繡着祥雲金龍的轎子走出宮門時,我心裡起了一種微妙的好奇感,藍唐黎似乎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如果有一天我知曉了他的秘密。也許能好好利用。

藍唐黎果然消失了一晚上,回來的時候也是一頂金色的轎子,直接擡入昭陽宮內,也未曾見到他本人露一面。轎子進去後,外面就是重兵把手,除了端茶倒水的宮女,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我本來是好奇。纔在昭陽宮門口稍微停留了幾秒。我發誓,真得只是很短的幾秒,但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就看到尹田急匆匆地從殿內跑出,在我一臉驚訝的表情內,向我行了個大禮。不等我說什麼。他又道:“娘娘,陛下正在行齋戒,暫時不方便見娘娘,娘娘若有什麼事,奴才先幫您轉達,陛下晚點會去找您。”

我被尹田那個稱呼弄暈了,挑眉問道:“誰讓你這麼叫我的?我可不是什麼娘娘!”

見尹田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我又道:“尹總管。我只是剛好路過,並沒有要打擾陛下的意思。煩請轉告陛下,如果沒事,也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就帶着阿麗亞往回走,越走越覺得好笑。我看起來那麼像着急要見他的樣子嗎?這男人自以爲是的本性倒是一點沒變。

這幾天的不理不睬,我以爲藍唐黎是在爲那天“防狼術”的事生氣。或者是他“欲擒故縱”的把戲,所以。當他出現在藍寧殿時,我還準備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個禮,心想着他也許會許久不讓我起身,故意要我尷尬吧。但這樣如果能讓他解解氣也好,免得他掌握不好分寸,下手太狠,我可就招架不住了。

可我連腰都還沒曲,他的手就先一步扶住我,嘴裡還很自然地說:“不用這麼見外,就像從前一樣吧,不用對朕行禮。”

從前?我不認爲我和他的從前還有延續到現在的意義,我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這也是我今天最想跟藍唐黎講明的一件時。

看了眼一旁的阿麗亞,她正一動不動地盯着藍唐黎託在我雙臂下的手,似乎很對藍唐黎很不滿。

我笑笑,躲過藍唐黎的觸碰,用石語對阿麗亞說:“阿麗亞,你先回房吧,我和陛下還有些事要談。”

“可是......”阿麗亞本來猶豫着不願走,但在我誠懇的目光下,最後還是妥協出去了。臨走還不忘對我說:“王后,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我再次笑笑衝她擺擺手,示意她放心,看來,她對上次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怕藍唐黎會對我做什麼吧。

阿麗亞剛把門帶上,背後就貼上一具炙熱的身體,藍唐黎將臉貼在我臉側,似埋怨般說道:“格格木那個丫鬟還真礙事,她遲早都要接受我們的事,不如就早點告訴她,也省得我們躲躲閃閃的,嗯?”

我忍不住挑眉,他以爲我把阿麗亞支開是爲了方便我和他“偷情”?

掙脫了幾下,我與藍唐黎保持兩米的距離後,我才說:“陛下大約誤會了,我不認爲我們之間有什麼事。即使我不是石國的王后了,我也希望陛下可以尊重我,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不是陛下說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你......什麼意思?”似乎終於意識的到不對勁,藍唐黎斂眉問道,臉上的笑意也跟着消散。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陛下吧。”我淡淡地笑。

“你答應過朕要跟格格木斷了。”藍唐黎的臉上逐漸陰沉。

“是的,我確實答應過陛下這個奇怪的要求,我也做到了,這又如何呢?”我盯着他的眼睛定定地說道:“我可沒答應陛下要留在這皇宮內。”

“你又騙朕!”藍唐黎說這話的時候,手掌握成了一個拳頭。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篤定,可就是覺得藍唐黎那兩個拳頭就算往自己身上打,都不會落在我身上。所以我繼續有恃無恐地說:“我並沒有騙任何人,相反,我很好地遵守了自己的承諾。”

藍唐黎的氣息變得有些急躁,雖然我們真正接觸的次數只有兩次,但我總覺得藍唐黎跟三年前不一樣了,他身上似乎缺了點什麼,讓他有些不太像他了。就好比現在,他臉上那種痛苦憤恨的表情,若在三年前,這點程度的對峙,還不足以讓他出現這樣的神情。

怕自己真得刺激到他,也是怕他會做出什麼讓我措手不及的事情,我放軟語氣,言辭懇切地說道:“陛下,我並沒有要騙你的意思,我是真得不適合這宮牆內的生活。你一直口口聲聲說着愛我,既然愛我,爲什麼不能成全了我,給我我要的生活?如果你還是像三年前一樣固執,無論重新開始多少次,我們的結局還是會如三年前一般,也許到時候還不僅僅是傷心......”

“不會的!”藍唐黎猛然出聲打斷我,他眼裡有我看不懂的熱切,他說:“曉曉,只要你願意再給朕一次機會,朕保證,我們就會有很好的結局,朕一定會讓你幸福快樂的!”

“陛下又能如何保證?”我淡淡地說道:“我好不容易從那些悲傷裡走出來,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不希望再經歷一次那樣的苦痛,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個個離開。就當我求陛下,不要再把我捲入這些糾紛當中。”

“真得不會的!”藍唐黎有些急躁地跑到我跟前,抓起我的雙手,雙眼熱烈而炙熱地看着我,他說:“那些痛苦的事再也不會發生,朕會對你好,對你在乎的人好,只要是你想保護的東西,朕一定都替你保護好!”

我動了動手,卻掙不開藍唐黎的手勁,只能擡頭苦笑着說道:“這話如果在三年前,如果阿明和知知都還活着的時候,我一定會心動。可現在,聽着只會勾起我痛苦的回憶。藍唐黎,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即使是坐擁天下的帝王,也不能讓時間迴轉,你爲什麼非要執着於那些無法挽回的過去呢?”

“不是的,只要你給朕機會,朕一定可以挽回那些過去!”

藍唐黎的目光依舊灼灼地盯着我,我忍住不在心裡嘆息,怎麼就是說不通呢?看來企圖用講道理這種和平的方式來說服他,真不是個可行的辦法。

我避開他渴盼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花瓶,幽幽地說:“挽回?你能讓阿明和知知復活嗎?”

感覺到藍唐黎的沉默與怔愣,我才轉過臉盯着他,用力掙脫他已鬆動的鉗制,我說:“如果哪天陛下能讓死人復活了,我一定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

藍唐黎的手指動了動,嘴脣張合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什麼。他的手又捏得緊緊的,似乎在壓抑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可這次是你自願回來的,如果朕就這麼讓你走了,朕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半晌的沉默,藍唐黎突然冒出這段話。

我沒有開口,靜靜等待藍唐黎接下來的話語,希望他最終思量的結果,不會太讓人難以接受。

“你放心,朕不會勉強你什麼。格格木沒回來的這段時間,你應該更願意留在宮裡,好隨時照應他吧。”藍唐黎輕而易舉就點名了我心裡的小計謀,但他的語氣並沒有任何不屑或嘲諷,聽着倒更像是心甘情願效力一般,他說:“朕會幫格格木,但你在宮裡這段時間,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是否重新接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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