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裡,紅色法拉利跑車一路疾馳,駛進了海邊一幢日式小樓。
“少主,您回來了?”管家快步迎過來,打開車門,恭敬地彎着腰,“直升機已經停在後院,您是否現在過去?”
佐川哲也走下車,急切開口詢問道:“松本鶴呢?叫他立刻過來見我!”
“少主,您哪裡不舒服嗎?”管家聽他要見松本醫生,緊張地望向他。如果少主在臺灣有個什麼意外,只怕他也法向遠在日本的老家主作交待。
“我沒事,他人在哪兒?”少年追問,語氣中帶着幾分焦灼。
“松本醫生已經在直升機艙裡等您了。”聽他這麼說,老管家微微鬆了口氣。
“嗯。”佐川哲也走到跑車另一邊,打開後車門,將昏迷不醒的女孩從車後座上抱出來,然後對駕駛座上的女子道:“姑姑,我回去了。她,我也帶走了。”剛纔在回來的路上,他們便對遊輪上的事情作了猜測,韓思藝會墜海必然是天地盟殿下保護不周,若不是遇到他們恐怕此刻她已經失血過多凍死在大海里了。既然自己將這個丫頭從危境中救了回來,那麼她的命從此就是他的,他要帶她回日本也理所應當。
“嗯,有什麼事情記得隨時聯繫我。”陳芊墨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擡手發動引擎,跑車轉了個彎拐出院門,平穩地滑出院門。
當少年抱着昏迷的女孩走到後院停着直升機的空地時,立刻有兩名手下迎了過來。當看到他懷中的人,他們對視一眼,疑惑道:“少主,這是……”
“讓松本鶴準備幫她取子彈。”佐川哲也未作解釋,吩咐完之後邁開雙腿急步走到直升機前,他們連忙跟上來要接過他懷裡的女孩,卻被他一口拒絕,“不用,我自己來。”
機艙裡的松本鶴見他上來站起身來,當看到佐川哲也懷中血跡斑斑的女孩時,神色當場變得十分嚴峻:“她受了槍傷?”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
卻非常肯定。
“是的。”少年把韓思藝平放下來,命令道,“你現在立即幫她把子彈取出來,要快!”剛纔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幫她的傷口作了止血處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子彈取出來,否則她的胳膊很可能就廢了。
“嗨依!”由於直升機上醫用設備有限,松本鶴只能對女孩進行簡單的檢查,“她失血過多,就算取出子彈也不行,必須要趕緊去醫院。如果不能及時輸血,恐怕生命會有危險!”
“你先把她的情況穩住!”佐川哲也擡頭對艙前的駕駛員道,“現在立刻起飛,去東京醫院!”他爺爺仍在搶救當中,帶韓思藝過去可以給她做最好的治療,希望他們都能脫險。
螺旋槳轉動,直升機很快便飛上了夜空,全速朝東京方向駛去。
高雄港口附近的海域,一百艘快艇仍在海中極力搜尋着。
其中有一艘停在豪華遊輪的旁邊,九夜站在小艇上望着海水裡的男人,神情凝重:“殿下,屬下已經派人潛入海里搜尋了,相信一定能在天亮之前找到韓小姐,懇請您立即上船!”
“那就等找到她再說!”在冰冷的海水裡找了近一個小時,祁牧焱的體溫降得很底,此刻他的臉色也難看得不像話,淡色的薄脣凍得有些發紫,“你再加派些人手沿遊輪開過來的方向找!”
“韓小姐的下落固然重要,可是請殿下以大局爲重,先上船!”九夜再次懇求出聲。雖然臨近夏季,但夜晚的海水只有幾攝氏度,尋常人在這種溫度的海水裡能承受的極限絕對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何況低溫會使人肢體逐漸麻木,導致落水者失去活動能力,就算殿下身體再好,也不能無限制地忍耐下去。
“我有分寸!”祁牧焱知道寒涼到刺骨的海水他可以忍受,但是上船後那種束手無策的漫長等待,他絕對受不了,所以他寧願讓自己泡在海水中繼續清醒地尋找着。
現在對他來說
,沒有什麼比小丫頭的命還重要。他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在海水裡多待一秒,小丫頭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他必須要爭分奪秒地去找。因爲他怕,怕小丫頭耗不起……
當初在韓東烈的墓前,他承諾了韓妙心會照顧好小丫頭,結果他卻把她照顧成這個樣子,若是找不到她,今日的失責,他如何賠得起?
江妙如給了她肩膀一槍,而在她心上捅了一刀的人卻是他。如果不是自己傷透了她的心,她又怎麼會決絕地走上絕境自沉海底?
一想到她墜海前對他說的那些話,男人的心就像被凌遲般傷痛徹骨。真正的錯是從遇到她那一刻起便開始犯下了,他接近她動機不純,於是當真相被揭露,她徹底失望了,甚至連挽回的機會都不肯給,便要與他訣別。
——再見,再也不見。
他的小丫頭從這裡不見了,他要如何才能找得回?
就在這時,‘噗通’一聲,九夜也從快艇上跳進海里。
祁牧焱看着旁邊的男子,蹙起眉頭沉聲道:“你下來做什麼?”
九夜微微擡頭與他對視着,大聲回道:“既然殿下不願意上船,那麼屬下便下海陪您一起找!”
怔了一秒鐘,男人沒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吩咐道:“你去那邊,我們分頭找。”
“是!”九夜垂首領命,但就在祁牧焱轉身準備去另一邊的時候,他卻猛然擡手,對準男人的脖頸劈下一記利落的手刀。
男人沒有防備,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向海水裡倒去。
“殿下,對不起!”九夜穩健地接住他的身體,帶着他游回小艇旁邊,命人將他拉了上去。
東聯幫的勢力被瓦解,明天的黑道勢必會大亂,在這個時候,天地盟不能沒有祁牧焱,所以他只能採取這樣極端的手段。
哪怕殿下醒過來的會重罰於他,他也決不能讓殿下有任何閃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