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塵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爍不定,“不光如此,逍遙王本人的內功高到了一個境界,別說是你,恐怕就算是冰月也不能和逍遙王相提並論。”
按理說,逍遙王府就算沒有什麼暗衛啊守衛的,就憑逍遙王一個人也應該能察覺到他的人和隨君昊的人啊。
“難道是逍遙王知道你們是我的人,所以次啊沒有阻攔……也不對啊。”
若這個玉紫衣是隨君昊的人,那麼這肯定不是第一次雙方聯繫了,他的人都能發現,那麼沒道理逍遙王沒發現啊。
而且就算逍遙王知道了是他的人,也沒道理不加以阻攔啊,任是誰都不會願意別人去自己家裡查探吧?
這個逍遙王府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長歌,調集所有蘭國能調集的勢力密切監視逍遙王府,還有這個令牌給你,你去昌北街的一家惠民書齋裡去找那裡的掌櫃的,讓他幫忙查一查逍遙王府的事情。”
這個逍遙王府處處透露着不對勁,而他自己在蘭國的根基太淺,能調用的勢力又有限。
令牌是寧爲玉給他的,這是寧國公府多年前留在蘭國的勢力,不說別的,查探消息肯定是比他要強的多。
“屬下這就去。”
長歌離開後,鳳塵看了看天色,按捺住內心的不安也起身往信陵王府的方向去了。
因着蘭國國都比大盛京都靠南,因而天氣比大盛暖和的早,雖然剛剛進入了二月份,可是午後的陽光還是挺溫暖的。
這幾日露華一直沒有什麼精神,一直在牀榻上躺着,今日好不容易有些精神了,就讓人在院子裡的花牆下襬上了桌椅和一個美人榻。
自己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蓋着雪白的虎皮毯子,閉着眼睛分外的悠閒。
等着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露華也沒有睜開眼,只是很平淡的說了一句,“你來了啊。”
平淡的語氣,透露着一股熟稔的味道。
好像來的人是她相識了多年的老友一樣,而不是愛恨糾葛了半生的……愛人。
鳳塵也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並沒有喝而是握在手心了。
熱茶升騰的熱氣,氤氳了鳳塵眼前的視線。
溫暖的感覺透過茶杯讓鳳塵冰冷的雙手逐漸溫暖了起來。
“你……還好嗎?”說這話的時候,鳳塵的雙眼不自覺的朝露華高聳的腹部看了過去。
無論是爲了露華的安全而是其他原因,總之鳳塵都錯過了陪伴露華和孩子最重要的一段時間,那種遺憾露華是不會懂得。
可是,鳳塵要的就是露華不懂他心中的遺憾。
這樣,他的阿蓉以後再沒有他的日子裡,過得纔會舒心一點。
“我很好,阿巖說這裡是個兒子,而且你不用擔心我,胎位很正,沒有問題的,直等到時間到了,這個小傢伙自己出來就好了。”
說起兒子,露華不知何時睜開的雙眼中閃耀着暖人的光芒,雙手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着腹部。
這樣溫柔嫺靜的露華,是鳳塵從來沒有見過的。
低頭斂盡眼中的哀傷,直到見到了露華,鳳塵才知道他錯過的何止輕飄飄的一句“重要的時光”啊,這是他終生都無法抹平的遺憾。
“那就好,孩子……想好名字了嗎?”鳳塵問出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露華擡頭看着鳳塵,當見到鳳塵眉間的愁緒的時候,瞳孔不自覺的一縮,等到恢復平靜之後才說道:“還沒有呢,阿塵你來取吧。”
聞言鳳塵猛地擡起頭,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和狂喜。
“阿蓉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茶杯因鳳塵大力的握緊而猛地碎裂,滾燙的茶水濺了鳳塵滿手,不一會鳳塵的雙手就漸漸的變紅了。
可是鳳塵就好像沒有察覺一樣,雙眼如同噙着一抹熾熱的火焰一樣,目光灼灼的盯着露華,身子都因爲緊繃而微微顫動。
露華心下一酸,再次開口喚道:“阿塵。”
時光荏苒,鳳塵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絕色傾城的女子站在桃花樹下,柔柔的喚着他,“阿塵。”
記憶中式柔柔軟軟,乾淨澄澈的聲音,而現在聽到了卻是帶着一抹沙啞的聲音。
嗓音不同,甚至現在沙啞的聲音可以說的上是難聽,但是在鳳塵聽來,宛如天籟。
這麼多年來,除了在定國公府那次給露華上藥的時候,露華一個恍惚喚了一句“阿塵”後,鳳塵就再也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嗯……”
一聲輕輕的迴應,似乎有誰的哽咽聲摻雜其中。
露華低下頭,不去看鳳塵那泛紅的眼眶。
若是外人看見,肯定會無法理解。
堂堂戰神,竟然因爲一句“阿塵”而紅了眼眶,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阿塵,給咱們兒子起個名字吧。”
從一開始,露華就沒想過給這個孩子起名字,無論是寧爲玉還是隨景巖也都沒有提過這事,因爲他們都知道,只有鳳塵最有這個資格。
這世間最盼望這個孩子降生的就是鳳塵了,而沒有陪伴過這個孩子的也是鳳塵。
是露華殘忍的剝奪了鳳塵陪伴孩子降生的機會,是命運和鳳塵開了個玩笑讓他做了父親卻錯過了做父親的時光。
所以,無論今天鳳塵來不來,這個孩子的名字都會是鳳塵起。
這點,是不會變的,無論她和鳳塵是何結局。
“好,好……”鳳塵低下頭,看着濺落在石桌上的水珠,慢慢出神。
露華也不催促,像是在享受這段時光一樣,又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這種慵懶的時光,是他們向命運偷來的短短的一瞬罷了,不久之後他們就會回到本該屬於他們的殘忍的軌道。
鳳輕輕吹拂,午後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暖的。
鳳塵是多麼希望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啊,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有些事情早晚都會說出來,早晚都得面對。
“阿蓉,我們的孩子就叫雲望如何?希望的望。”鳳塵目光柔和的看着露華,低聲詢問道。
希望,這是他們兩個的希望。
露華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名字挺好的,只是,阿塵,他是我們的兒子,所以他姓鳳,你明白嗎?”
他是我們的兒子,所以他姓鳳,你明白嗎?
露華的話如同一道清涼的泉水滲透到鳳塵體內的每一處,讓他感覺到舒服的同時又捨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