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張威廉作答,另一波人又圍了上來,許是下三濫的八卦雜誌,劈頭就問:“看尹小姐身上的傷痕,是你們昨晚歡樂之後留下的嗎?你們是在哪個酒店?……”
可未等記者問完,蕭宅的大鐵門那方就傳來了驚天怒吼,“如果還想在業界混下去,就立馬給我滾!”
尹沫沫不用看,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蕭斐然。
而能說出這樣有魄力的話的人,也只有蕭斐然。
果然,那些下三濫的記者很快夾着尾巴跑了,剩下的就只有幾家正規的電視臺。
見到蕭斐然來了,他們很快轉移了視線,來到他跟前遞上名片,直接預約採訪時間。
許是爲了讓尹沫沫能儘快進屋,他答應下午一定能接受採訪。
如此這般,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才退散。
蕭斐然帶着尹沫沫回到了別墅,張威廉一直在後跟隨,直到到了別墅的門前,蕭斐然才停下了腳步,先讓龍叔扶着尹沫沫進了屋。
蕭斐然冷冷道:“你可以止步了。”他並沒有邀請張威廉進屋的意思。
張威廉輕輕一笑:“她發燒了,沒超過38度5,不要給她吃藥,多喝點水,穿少點散散熱就會好了。”
聞訊,蕭斐然的臉色越加黑沉,最終轉身回屋。
可當他纔打開了一條門縫兒,突聞張威廉又道:“姐夫,你不想請我進去坐坐嗎?”
他這一句姐夫,實在提醒他,他和張安然還有婚約。
這無疑是踩到了他的痛腳,讓他難堪到無法言語。
可蕭斐然終歸是蕭斐然,他即便是沒有回頭,說出的話卻依舊那麼地有威懾力,“如果你想在我家昏倒的話,隨時歡迎,別人怕你媽媽,我可不怕。”
張威廉又笑:“這麼嚴肅幹嘛,我是開玩笑的。”
可蕭斐然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解釋,摔門入屋。
張威廉站在門外許久,最終悻悻離去。
可當他上了路虎車,他終於狠狠地踢了剎車一腳,以發泄心中不滿。
心中暗暗道,他一定會讓蕭斐然在他腳下誠服。
*
回到房裡剛躺下的尹沫沫,很快被疾步走來的蕭斐然給拎了起來。
他面色黑沉,以不悅的口吻道:“快起來,我們去看外公。”
尹沫沫大笑幾聲:“好。”
“怎麼這麼大的酒味。”當聞到尹沫沫嘴裡的味道時,他猛然撇開了臉。
四排小酒杯的量相當於一整瓶酒,以前爲了談生意她的可練出了大大的酒量,所以,就這點,對她來說沒什麼,但可以正好渲染出她酒醉的假象,何樂而不爲。
尹沫沫佯醉,朝他擺了擺手,笑道:“沒事,我沒醉呢,等我去洗個澡,我們馬上就出發。”
她欲去往浴室,卻被他一把拉下坐在牀上,又是一聲怒吼:“給我坐下!”
尹沫沫微眯起醉眼,指着他道:“你這人好奇怪哦,要我起來的人是你,要我坐下的人也是你!”
裝傻,是她在商場上學到的一向技能,趁着酒精味還濃重,她可以裝得什麼都不記得,可以肆無忌憚地對着他說話。
“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想到她有可能和張威廉一夜歡-愉,他就無法控制他的脾氣。
所以,還是離開的好。
他邁開長腿離開,卻在半途被她攔住。
她在他身後緊緊地抱着他,突的大聲哭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也相信那些小記者的話了吧,相信我是和別人在外面亂來,是吧?!”
他剝開她的手,輕聲道:“沒有。”
可這話說出口的力度,輕到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
她再一次纏上他的腰,撒潑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我自己太髒了,和他們說的一樣,專門勾-引別人的男人,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你是張安然的男人,我勾-引了你,我覺得自己太髒了,所以我拼命的洗,希望能洗乾淨,可是……”
後話哽咽在喉頭,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因爲發燒,嗓子變得十分難受,然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了這場戲。
所以,她是真的很想哭。
眼淚*眼眶,她逼着它們回去。
鼻子酸到不行,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別說了!”他突的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擁入懷裡,不停地揉着她的發,柔聲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那樣。”
可是,她要的結果不是這個。
事到如今,他都不肯放棄張安然,這讓她……略感失望。
她突然收住了悲傷,埋在他懷裡低低地喘息,直到所有的眼淚都回歸,她才異常冰冷道:“我沒事了,你放開我。”
他微微一怔,卻沒有鬆開雙手。
直到她的聲音變冷,“放開我。”
許是太過震驚,他終於鬆開了她,她埋着頭回到牀上,徑自躺下,不再言語,甚至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呼吸的聲音,就像是這空間裡並沒有她這個人。
尹沫沫躲在被子裡屏着呼吸靜靜聽着他的動靜,她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她只是在等待時機。
可是,她最終沒能等到。
他走出了房門,隨着門被關上的聲音,尹沫沫的心絃也被狠狠地磕了一下。
有痛感。
可不一會兒,門又開了,她彈坐起來,見蕭斐然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前,她飛身下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欣喜,道:“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走的。”
蕭斐然放下她,低啞着嗓音道:“還記得我們的約法三章嗎?你把我所有的規定都犯了一遍,我只能讓你離開。”
這應該就是從天堂墜落到十八層地獄的感覺。
本以爲前方是希望,可在她跨出第一步時,她就掉進了深淵之中。
他還是想送她走。
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真是她的好哥哥。
尹沫沫動了動脣,想要說什麼,可是蕭斐然似乎並不想給她開口的機會,又道:“你的欲擒故縱玩得一點都不好,你知道我最討厭虛僞的女人。”
尹沫沫笑:“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