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剛纔他好像沒有自稱“朕”,在她的記憶裡自從他登基之後,他從來都是自稱“朕”,可是剛纔他分明……難道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嗎?穆凰的思緒早已經遊離了,半天沒有反應。
“穆凰,你有沒有在聽朕說話?”雲澤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眉心微皺,似乎很不高興。
呵……剛纔就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他還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一隻披着人皮的羊呢!穆凰一臉賠笑,同時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皇上,你能不能先放開微臣,或者你別太用力,真的很痛。”
雲澤御狠狠地瞪她一眼,不情願地放開了自己的手,冷冷說道:“穆愛卿,難道朕長得一副想要吃人的樣子嗎?”
“皇上您英俊威武,風流倜儻,家財萬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微臣對您的敬仰就如同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穆凰喜滋滋地拍着馬屁,心裡卻憤憤不平,難道自己就是喜歡犯賤不成?非要他對自己橫眉冷對才舒服嗎?
被她這麼一說,雲澤御想笑,卻極力忍着,嚴肅地瞪着她,“穆凰,你這馬屁拍得越來越順溜了啊!”
“多謝皇上誇獎,如果皇上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微臣真的應該告退了。”
這話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李公公走進來恭敬地說道:“皇上,愈貴妃給您送蓮子燕窩粥來了。”
穆凰不禁皺眉,猛地擡眸冷冷地瞪着雲澤御,這廝原來沒因爲那天發生的事情處置愈貴妃,可是怎麼也該關個禁閉什麼的吧!雲澤御收到這一記刀眼,霎時愣了一下,猛然才記起在望江樓發生的事情。
“穆凰……”想解釋什麼,可是又開不了口。
“皇上,既然愈貴妃來了,那微臣還是告退吧!”這愈貴妃三個字咬得極重,穆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書房,正好與愈貴妃打了個照面,想着那日的事情,就一陣胸悶,索性招呼也不打,與那愈貴妃擦肩而過。
他不過是自己的臣子,自己後宮的事情跟他解釋什麼啊?御書房的雲澤御不禁糾結起來,眉心都快擰成了麻繩。
“皇上,這可
是臣妾親自下廚爲你燉的蓮子燕窩粥。”
一身粉色長裙的愈貴妃雖然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但身材卻依舊婀娜多姿,說話的聲音更是如林間的鳥兒一般清脆。只是卻不知道此刻雲澤御已是心亂如麻,被她這麼一攪合,心裡更是氣結,有氣沒處發泄。
“朕不想吃。”雲澤御冷冷說道。
“皇上,您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剛纔出去的那位大臣惹您生氣了?”愈貴妃體貼地問道。
“愈貴妃,你若是閒着沒事就好好管教一下家裡人,若是再讓朕聽到什麼閒言碎語……”還未等雲澤御的話說完,愈貴妃已經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皇上,您是不是聽說一些關於臣妾親弟弟的事情了,皇上,您千萬不要相信,那都是外界的傳言,他們都是嫉妒皇上對臣妾的寵愛,臣妾的家人萬萬不敢持寵而嬌的。”
“愈貴妃,你讓朕很失望,看在你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回昭純宮禁足一個月。”雲澤御冷冷地丟下這句話。
“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什麼讓您生氣?您告訴臣妾,臣妾一定會改。”愈貴妃焦急地說道,換來的卻是雲澤御冰冷的面容。
“你退下吧!朕現在不想看到你。”
愈貴妃猶豫了一下,只得出聲:“是,臣妾告退。”
“穆丞相,請留步。”穆凰剛走到宮門口,便聽到身後有人喚自己,回頭一看,卻是匆匆趕來的李公公,“李公公,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穆丞相,皇上讓我告訴你,他已經懲戒了愈貴妃。”李公公笑得有些曖昧,但是這曖昧在某隻狐狸的眼裡卻是極端的猥瑣。
穆凰不禁一愣,有些驚訝地望着李公公,這跟自己好像半文錢關係沒有吧!
“穆丞相,您有什麼話需要我帶給皇上嗎?”李公公依舊笑道。
“沒,沒有。”穆凰尷尬地笑了笑,揮別了李公公,朝着宮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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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官衙辦公區。
“今
年穆丞相接管了國庫和皇宮採購的渠道,也不知道這天會不會變?”謝益司看着其他幾個尚書大臣,若無其事地問道。
往年那些商家都是走着後門進來的,實力雖然有,但卻不是離國最強的,至少在穆凰看來是這樣的。一聽謝益司這麼說,其他幾個大臣也都議論紛紛,往年的那些商家可都是跟他們都聯姻關係的,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些商家的利益直接與他們每年的額外收入有着直接的關係。
“哎!誰知道啊!這穆丞相的心思比皇上還多了一竅,哪是我們能猜得透的!”刑部尚書晏勤嘆道,前幾日他家二夫人的孃家還來問過他這件事情,若換了別人接管也行,可偏偏是穆丞相。
“謝大人,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兵部郎中問道。
“是啊!謝大人,這閉着眼睛都能知道,只要穆丞相能捱得到邊的地方,無不是大刀闊斧地改革,如今這事可是關係到我們所有人每年幾十萬兩銀子的收入啊!”
“沒錯,我們應該及早做防範纔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誰也沒能拿個好主意出來,有人忍不住開始罵他。
“這穆凰分明就是衣冠禽獸!”
“這穆凰分明就是斯文敗類!”
“這穆凰分明就是千年禍害!”
“可是人家偏偏能深得皇上的信任,我們也無可奈何啊!”
“喲!今天上書房還真是熱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春天來了,五六隻小貓湊在一起**呢!”穆凰笑眯眯地望着正議論的口水紛飛的大臣們,俊美的臉頰沒有絲毫的怒意,只是這笑容反道讓那些大臣心裡七上八下的。
誰都知道這穆丞相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只要想想兩年前的那件事情,他們至今都覺得毛骨悚然,一個活生生的人,只不過是說他是穆家的私生子,而且母親是妓子,竟被他不吐髒字地罵了一通,然後那官員回去之後一直心有餘愧,到最後鬱鬱而終。
這傷害是心靈上的,遠比用刀子來的殘忍。
是誰說過,身體上的傷疤總是會癒合的,可是心上的呢?那纔是最殘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