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凰並不知道他們將寧軒弘關在了哪裡,唯一可能的地方即使地牢,只是那地牢看管的十分嚴格,想要將他救出去十分的不容易。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下來,很難得的,今天晚上竟然沒有月光,一身夜行衣的她躲過那些巡邏的侍衛,很快進入了地牢。牆壁上幾盞昏暗的油燈,驅散了些許黑暗,空氣裡有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
她不禁皺了皺眉心,在最後一間牢房裡找到了閒定自如寧軒弘,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倒是自在的很,不如一直在這裡呆下去?”
“我自是知道你會來救我,所以我纔沒什麼可擔心的。”寧軒弘得意地笑道。
“廢話少說,我這裡有一顆假死藥,你吃了之後,二十四個時辰內都會處於假死狀態,其他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別忘了,這是你欠我的第二條命,有機會的話,我會一次性逃回來的。”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細頸瓷瓶扔在潮溼的草地裡。
寧軒弘看了一眼,脣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好!”
“時間不多,我先走了,祝你好運!”
沒有任何人發現,有個黑衣人悄悄地潛進了了地牢,又什麼都沒有做,悄悄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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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裡,穆凰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衆將領,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若是我沒預料錯的話,三天之後便會迎來今春的第一場戰爭,這場戰爭至關重要,傳令下去,只許贏不許敗。”
“是,公子。”衆將領齊聲說道。
“至於詳細的作戰方案,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穆凰勾脣一笑,卻越發的讓衆人覺得寒冷。
衆將領相互看了一眼,有個膽大的將領站了起來,說道:“末將以爲應該這樣……”
“別忘了,此次雲國的軍隊號稱十萬大軍,而我們只有五萬,雖然顧亦寒將軍是雲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將軍,但是別忘了你們曾經都是他的手下敗將。”穆凰提醒道,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至於作戰計劃她早已經準備好了,以她對顧亦寒的瞭解,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採取怎麼樣的作戰方式。
此話一出,沒有任何人敢吱聲,面面相覷,就連趙忠誠也是一言不發地沉默着。
“怎麼都不說話了?我不過是提醒你們不能掉以輕心,顧亦寒用兵神速,想必你們在之前的戰爭中已經體會到了,要想在戰場上剋制住他的優勢,你們可以想辦法剪掉他的‘兩翼’,據我所知,上次你們之所以會敗得那麼慘,因爲是你們輕敵了。”
穆凰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什麼事情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只是她說
的每句話卻沒有任何人敢忽視,在這些將領的心裡,她就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渾身散發着嗜血般冰冷的氣息。
她從來沒想過要學習諸葛亮火燒赤壁,她不會看天象,更不會借東風,
“公子,末將以爲,若想一次將敵軍擊退的話,必須動用那一百水兵,以水兵比前鋒,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對付敵軍的戰船,據末將所知敵國的戰艦設備落後,更多的都是不習水性的將士……”
趙忠誠一邊說的時候,一邊觀察着穆凰的臉色,卻是令他十分失望,她的臉色幾乎沒有變化。
“趙將軍說的沒錯,繼續。”她勾脣一笑,示意他幾乎說下去。
“末將……”剛開口,便聽到有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附在趙忠誠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他的臉色頓時大變,連忙站了起來,朝着穆凰恭敬地說道,“公子,末將有要事處理,先行退下。”
誰都沒有發現,她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冷意,那些看牢的侍衛終於發現寧軒弘死了嗎?這速度可是比她預想的要慢了很多。
“你去吧!”穆凰慵懶地揮揮手,同時將自己早就想好的作戰方案說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裝滿了沙子的盤子,一邊畫一邊給他們講解,“前鋒的水兵從水下潛入敵軍戰艦下面,另有一隻大軍作爲掩護,待我軍將敵艦破壞之後,後面的大軍全速前進,登岸之後準備攻城,最後的一支軍隊從敵軍的兩側攻擊。”
擡頭,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衆人,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務必將雲國大將軍顧亦寒活捉,你們回去之後必須告訴所有的將士,攻進城之後,不能傷害城中任何一個百姓。”
衆將領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他們可還都記得她第一次跟他們說的話,即使是百姓,只要拿起武器就成爲了士兵。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穆凰冷冷地笑了笑,說道,“那一次是因爲他們原本就是士兵,而城中的那些百姓卻是實實在在的百姓,他們要的不過是安穩的日子,無非就是不餓着,不凍着,有個地方住,從今以後,不管我們的將士到哪裡,誰若是傷害了城中任何的一個百姓,就別怪我軍法處置。”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應道:“是,公子。”
這支軍隊被寧國的史學家們譽爲“史上第一軍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軍隊紀律更是嚴明,每攻克一個城鎮,沒有任何一個將士敢傷害當地的百姓。各國的百姓,各國的百姓要的不過是安居樂業,誰當皇帝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再加上公子在各地建立學堂,給各國的百姓灌輸儒家思想,更是免除了當地百姓所有的賦稅,這一系列的措施,對寧國日後的統一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待衆將士快要離開的時候,趙忠誠這纔有些
神情沮喪地走了回來,看向穆凰的眼神帶着幾分疑惑。
“趙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很難看。”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末將無礙。”趙忠誠淡淡地說道。
“趙將軍,剛纔我已經將作戰方案告訴各位將軍了,如果大家還有什麼疑惑的地方或者還有更好的想法,你可以跟他們多溝通一下。”穆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看來寧軒弘已經安全離開這裡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屍體”是被扔到了亂葬崗,還是準備運回京城。不管怎麼樣,她今天晚上都必須去一趟亂葬崗。
只是,她剛走到門外的拐角處,趙忠誠已經追了出來,看着她深邃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他死了,死的很奇怪,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傷口,也沒有中毒的現象。”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穆凰回頭,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難道昨天晚上公子沒有見過他嗎?”趙忠誠緊緊地盯着她的眸子,問道。
“這些日子太累,我很早就睡着了,對了,這件事情你應該跟皇上說纔是,問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破案的神探。”她依舊一臉淡漠的樣子,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
“之前皇上已經有密旨,他若是死了直接扔在亂墳崗。”趙忠誠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跟他不過是一面之交而已,就連皇上都不顧他們的手足之前,更何況是我呢!”穆凰無奈地笑了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趙將軍,其實你是個明白人,很多事情皇室的爭鬥都不是你我能夠看明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地活下去纔是正事。”
“公子--”趙忠誠有些不解地喚了一聲,看着她淡漠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末將明白了,末將知道該怎麼去做。”
“既然知道,那就快去忙吧!”穆凰嘴角帶笑,轉身離開,疏離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眼前。
也許公子說的是對的,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應該忤逆皇上,畢竟,這是他們皇家的事情,我不過是個外人而已。趙忠誠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若是身爲男子,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不,如今的她早已經風華絕代。
這軍隊上上下下的將士沒有一個不佩服她的,更是對她的話奉爲聖旨,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想要卸磨殺驢。
城樓上,她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目光遠眺着青河對岸,似乎能看到那個年輕男子的身影,似乎能看到他們一起瘋狂的日子,亦寒,若是你將我捉住,你會不會手下留情……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嗤笑一聲,也許他早已經不認得的,是的,他的確不認得她了,若不然也不會將她當然陌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