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綿延的祁連山脈,自古便是蛇族的棲息地。看似漆黑普通的山洞,內部卻是別有洞天。宮壁輝煌的宮殿,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熱鬧的集市應有盡有。
“王子殿下,王在正殿等候您。”宮殿中,俊俏的小宮女俯身說道。
一襲雪白錦服的君御皓冷魅一笑,徑直的向正殿中走去。沉重的宮門緩緩開啓,殿內昏黃的燭火不住搖曳,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燃燒的光火映在他雪白的髮髻上,異常鬼魅。他就是蛇族的王—籬落。
“你還知道回來。”籬落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今日是孃親的忌日,孩兒怎麼敢忘記。”君御皓嬉笑了一聲,端起一旁的茶杯恭敬的遞到籬落面前。
“孩兒最近忙於軍中事物,纔沒有探望外公,外公大人大量,不要生孩兒的氣纔是。”
籬落隨意的瞥了他一眼,但還是接過了御皓手中的茶杯,清抿了一口。“你又碰人類的女子了?”
籬落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語氣又恢復了開始時的不冷不熱。蛇類的感覺一向異常敏銳,更何況是一個千年蛇王。
君御皓仍舊一副嬉笑耍賴的模樣,並未打算開口迴應。不知爲何,腦海中竟然不受控制的浮現伊蓮那張精美倔強的小臉。
“別怪外公沒有提醒你,離人類的女人遠點兒,否則受傷的早晚是你自己。你孃親就是不聽我的勸告,纔會落得如此下場。”籬落依舊自顧的說着,想到女兒,暗紫的眸中不可抑制的浮起一抹憂傷。
“孩兒心中只有我蛇族的大業,是絕不會被人類女子所牽絆的,外公放心便是。”君御皓絕美的一笑。
“是嗎?那這些年你都在苦苦尋找那個取走你心口蛇鱗的女孩,是和緣故?”籬落冷哼了聲。他怎麼說也是堂堂蛇界之主,着實不想戳穿他的寶貝外孫,可是不警告警告這小子,早晚要惹出亂子。
君御皓本是嬉笑着的面容,瞬間冰冷了下來。手下意識的扶上心口。女人之於他,不過就是玩物而已。而她卻是一個例外,她救了他性命,取走了他心口的鱗片,也摘走了他的心。
籬落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但願那個女孩兒永遠不要出現,否則……,如此想着,紫色瞳眸溢出嗜血的光芒。
“好了,去看看你孃親吧,她一定想念你了。”
“是,孩兒遵命。”君御皓拱手,恭敬的退了出去。
純白的水晶宮中,君御皓神色凝重的站在水晶棺前,棺木內安靜的平躺着一位人面蛇身的絕色女子。若不是失去了呼吸,任誰都會以爲她只是在安靜的沉睡,下一刻,便會醒來。
“孃親,孩兒兒來看你了。”隔着通明棺木,君御皓纖長的手指撫摸着女子白皙的面頰。
二十五年前的今天,他的孃親就死在他的面前。她被人當做妖怪,周身灑滿了雄黃。身體也被戳了幾個洞,鮮血淋漓着。青色的蛇尾不停在地上扭曲掙扎,淒厲的慘叫聲,如今仍生生在耳。敲擊着他的心,血淋淋的痛着。
“孃親,外公總說不要愛上人類女子,可孩兒的身上不也流淌着人類的血液嗎。”君御皓來回的磨蹭着孃親的臉頰,努力的回想着關於孃親的記憶。可是,除了在孃親腹中的那十個月,他對孃親的記憶只是隔着冰冷的水晶棺木。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些殘忍的人類。蛇的血雖然是冷的,心卻是熱的,而人的血是熱的,心卻是冷的。爲了一己之私,他們可以不惜傷害任何無辜。
君御皓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發出清脆的骨骼撞擊聲。“孃親,總有一天,孩兒要將人類踩在腳下。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麼無知與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