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慕容不好意思摟林成功,就緊抓着林成功胸前的衣服,這時她產生一種幻覺,懷疑這個擁有堅實胸膛、帶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不是自己最討厭的花花公子。
林成功只顧着走下山的路,看不清什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致方向沒錯就好。
“林成功……你……”
“什麼?”
“咳,你對結婚的事怎麼看?”衛慕容聲音很小。
“不知道,這事我還想問你呢!”林成功語氣變得沉悶下來。
“問我什麼?”
“你和我爸爸到底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他那麼喜歡你,非要你當我們林家的媳婦,非要你做擎天的掌門人。”
“喂!”衛慕容不高興了,伸手打了一下林成功的肩膀,“你胡說什麼?我和伯父能有什麼關係?”
“我曾經以爲我明白,但是現在我又不明白了。你爸爸死了有些年了吧?”林成功其實早就心中困惑。
“嗯……五年了。”衛慕容不由得傷感起來。
衛慕容地父親叫衛盛天。是林振邦地親密戰友。準確地講。當年林振邦也有窘困地時候。是衛盛天在他最關鍵地時刻。幫了他一把。才讓他有機會建立起擎天商業王國。衛盛天早年曾經包過生產隊。後來在北河還當過供銷社主任。在那個年代。絕對是有頭臉地人。朋友天南海北無處不有。
衛盛天就是一個喜歡交朋友地人。所以當林振邦乍來北河地時候。他就一眼喜歡上了這個智慧豪邁地同齡人。兩個人一見如故。才相處不久就一個頭叩在地下。成了拜把子地兄弟。
林振邦沒有生活來源。就天天拎個小包。帶點當地地特產去國境線那裡打野食。順便說一句。邢逢春那時也在國境線混生活。才認識了林振邦。這種國際野食其實不好打。又要本錢。又要進貨。還要想辦法賣給外國人。另外還得防備着邊境軍警。否則十年動亂地時候。被抓到很可能會被槍斃。屬於通敵賣國。
衛盛天可憐林振邦無依無靠。林振邦進貨地本錢就是衛盛天借給他地。連貨源都要通過衛盛天介紹。有一次。林振邦不小心被邊境軍警懷疑上了。還是衛盛天親自大老遠跑到邊境守衛所。把林振邦保出來地。
就這樣。林振邦對衛盛天自然感恩帶德。天天大哥長大哥短地叫。十年動亂結束後。國家經濟開始復甦。林振邦地生意越做越大。可也沒忘了這位老大哥地好處。在第一批電視機進入北河之後。他就買了一臺日立12英寸黑白地送給衛盛天當生日禮物。要知道。那時候普通幹部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錢。而一臺那樣地電視機加上關稅要一千多塊錢。基本相當於現在送部小轎車。
後來林振邦和衛盛天地老婆一前一後有了身孕。兩個哥們一覈計。乾脆肥水別流外人田了。要是將來生出來地是一男一女。就給搓和搓和成夫妻算了。
可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正在擎天商業王國剛剛開始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把衛盛天夫妻雙雙送上天堂。林振邦知道消息後,三天三夜沒閤眼還水米不進,把邢逢春嚇得還以爲老公要自殺。
隨後林振邦把衛盛天夫婦葬在了北河公墓,到目前爲止,北河公墓裡最豪華的墳墓就是衛家夫婦的,修得看上去像皇陵一樣。而且。林振邦在衛盛天葬禮後立即宣佈準備退休,將掌門人的位置讓給老友之女衛慕容。
衛慕容從小長到大,包括後來去美國念哈佛,一切一切的開銷都是林振邦資助。本來衛盛天當時是很不好意思的,想拒絕來着,但是林振邦因爲這事和衛盛天當衆第一次翻臉了,大罵衛盛天王八蛋沒義氣,不把他當兄弟。衛盛天被林振邦罵得哭笑不得,只能接受這位老兄弟的好意。
衛慕容也確實爭氣。可不像林成功這花花大少。她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到哈佛mba爲止。學習成績就始終拔第一,而且還是把第二遠遠甩在後面地那種第一。老爸死的時候,衛慕容痛哭流涕無比狼狽,從美國趕回來,可是卻沒來得及見老爸最後一眼,只接到一封衛盛天臨終前寫的遺書,要她將來無論如何必須到擎天工作,否則就不許姓“衛”。
就是因爲衛盛天地這封遺書,衛慕容纔不得不委屈自己,灑淚和jake分手,又和林成功訂婚,緊接着就是入主擎天,成爲一代女商豪。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是五年過去了,想起曾經的往事,衛慕容也是無盡唏噓。如果時光不能倒退,但是她也經常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假想當初要是不回來,不嫁給林成功,不進入擎天,自己又會是什麼樣。
“卟咚!”
“哎呀……”
正在衛慕容陷入回憶的時候,突然覺得身體一輕,然後就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她不由得輕呼出聲。
林成功帶着壞笑站她面前,還裝得很無辜。
“不好意思,手軟了,沒抱住你。”
“林成功,你……”衛慕容氣得咬牙切齒,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來吧,我現在手又不軟了,接着抱你好了。”林成功搓搓雙手,活像個老流氓。
“滾,誰要你抱。”衛慕容憤然白了林成功一眼,自己當先向前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花了很久時間才找到路,然後沿着路下山。等他們到山腳下的時候,天也漸漸地亮了,衛慕容也走得快虛脫了,粉臉上香汗像瀑布似地流。
“嘖嘖嘖,衛慕容,你得鍛練了,這身體哪行。”林成功還在說風涼話。
“不要你……你管。”衛慕容一句話都不想和林成功說,自己又咬着牙關走到公路上,準備攔輛車。
可是這一帶很僻靜,天色又太早,根本沒有車輛來往,她焦急地等了半天,卻連條車影子都看不到。偶爾回頭,衛慕容又現自己身後的林成功不見了,這下子衛慕容可被嚇壞了。
“林,林成功……林成功……”衛慕容膽怯怯地小聲喊了幾句。
山野空曠,衛慕容得到的只是自己的回聲,林成功卻如同人間蒸了一樣,無影又無蹤。
衛慕容頓時全身冷,想起自己小時候聽過的一些鬼故事,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一個單身女孩子,在這種環境下,誰都不可能安然,衛慕容沒嚇得神經分裂,已經算很堅強了。
“叭叭……叭……”突然幾聲車笛響起,衛慕容驟然回,看到一輛林肯越野車在自己身後緩緩地開了進來。車停在衛慕容身邊,車窗降下,林成功探出頭來,望着眼圈紅紅地衛慕容。
“小姐,你想搭車嗎?”林成功的笑容讓衛慕容實在很想暴抽他一頓。
林成功來的時候本來就開着車,下山之後他看到路況很熟悉,居然就是他上山的路。既然衛慕容當時不理他,他就玩突然消失,找到自己停在山下的車,再開來接衛慕容。
“林成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討厭?”衛慕容剛上車,就惡狠狠地問林成功。
“不知道,大家都喜歡我,哈哈!”林成功在大笑聲中,動了車子,向北河市區駛進。
林成功回到北河,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把衛慕容送回家,然後他看看時間,也不想再回河心島,就乾脆在家裡自己的別墅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成功迷迷糊糊抓在手裡,看到是唐甜打來的。
唐甜也應該打電話了,自從上次野營出事後,她聽林成功的話,就終究在家裡憋着,這都憋好幾天了。
“大少,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我好睏,讓我再睡一下。”林成功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我……有事想和你說。”
“嗯?小甜,你怎麼了?”林成功突然聽出唐甜語氣不太對頭,似乎很沉重。
“沒事,你出來吧,來公寓接我。”
“哦,那你等我一會
林成功掛斷電話,就急忙起身,只洗了一把臉,連飯都沒吃就又跑出林家宅子,開車來到唐甜所住的別墅。
唐甜已經在別墅下面等他了,今天唐甜很特別,沒有穿什麼新潮地衣服,身上是一套很素靜的淡色連衣長裙。看到林成功的車停在自己身邊,唐甜很安靜地打開車門坐進去,又看了林成功一眼。
“大少,吃飯了嗎?”
“沒,正餓着呢!”林成功奇怪地搖搖頭。
“找個地方吧,我陪你喝點酒。”唐甜始終都不笑,粉臉繃得像弓弦,好像有人欠她很多錢一樣。
林成功沒有立刻問,想了想後,開車找到一家不錯的東北菜館,和唐甜要了好多菜,也要了好多酒。
酒菜送上來之後,唐甜殷勤地先替林成功倒酒,又給自己倒,都倒得很滿。
“大少,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因爲喝酒。”唐甜這時纔有一絲微笑,只是這笑容看着很讓人心裡酸,她還向林成功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