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功悠哉悠哉地在牀上翹起二郎腿，還接過唐甜遞來的果汁慢慢地喝，比去夏威夷海灘度假還輕鬆愜意，反正他只需要等韓銳的結果就行了。
可是沒想到，韓銳拿着計劃書纔看了半分鐘，突然大叫了一聲。
“啊！”
“卟……”
林成功一口果汁全噴到唐甜的衣服上，唐甜立刻跳起來，手忙腳亂地從自己身上往下撣水跡，林成功則揮起手裡的杯子，把剩下那點果汁都潑到了韓銳臉上。
“你要瘋啊？一驚一乍地你想嚇死我？”林成功沒好氣地臭罵韓銳。
韓銳跟落湯雞似的，手裡的計劃書都溼了，突然乾笑幾聲，起身拿來毛巾把自己擦乾，又遞給唐甜讓她擦衣服。唐甜的衣服已經沒法擦了，白色的真絲女襯衫上被潑上黃色果汁，洗都洗不掉的。
“你纔要瘋呢！”唐甜嗔怪着白了林成功一眼，自己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你過來說明白，剛纔到底大呼小叫地幹什麼？”林成功用命令的口吻讓韓銳再次坐到自己面前，只不過韓銳這次膽戰心驚的，時刻注意林成功手邊還有沒有其他的武器。
“不是我叫，大少，這計劃書是給您簽字的？”韓銳對計劃書有些困惑。
“是啊，有什麼不對？”
“可是這不對啊。按照以前擎天地規矩。商務部策劃師地計劃書必須先經商務部部長地肯及簽字。才能在部長地推薦下。有針對性地提交給公司主管商務地副總。你看這份計劃書。哪有宋部長地簽名啊？難道擎天改規矩了？策劃師可以直接提交計劃給老總？天啊。無法想像。”韓銳把計劃書遞還給林成功讓他看。
林成功把計劃書翻來覆去找了半天。果然沒看到宋部長地簽名。這顯然是不正常地。林成功明白剛纔韓銳所說地“無法想像”是什麼意思。擎天有二十多名策劃師。如果他們能直接提計劃給老總。那老總天天不用幹別地了。光是看他們地計劃書就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論在什麼單位裡。都得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更何況是擎天這種規模地公司呢！
“咳。也許……也許這是計劃書地副本？”林成功勉強想到一種解釋。
“大少。您現在可是擎天地代理董事長啊。你簽字地計劃涉及金額已經過億了吧？給您副本簽字？那不是胡鬧嘛！”韓銳啼笑皆非。
被韓銳這麼一說。林成功也糊塗了。因爲他以前沒做過擎天高層管理工作。對擎天高層地工作流程根本不懂。要不是韓銳說起來。他還被矇在鼓裡呢！
“行了。行了。先別說那些了。你先看看這計劃本身怎麼樣。”林成功甩甩頭。先把那些問題拋在腦後。讓韓銳談計劃本身。
“不用看，這計劃很爛，提計劃的人是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我在擎天那會兒，如果哪個策劃師提這種計劃。他就離下崗不遠了。”韓銳沒有接回那份計劃書。十分自信地對林成功說道。
“喂喂喂，沒那麼嚴重吧。你可別在我這裡吹牛滿天飛，顯本事。看不起同行？”林成功斜瞄着韓銳。
“沒有，大少看你說地。我是那種人嘛！這計劃的細節我是沒看，但是大意是想在俄羅期做鋼鐵生意，這就是扯蛋，是他媽地紙上談兵，信這種鬼話非進高梁地不可。”韓銳差點吐血表忠心。
“什麼意思？”
“你看啊，俄羅斯這個國家近些年經濟開始復甦這不假，可那是個軍統國家，政治即軍事。軍事在行動中除了人之外，還靠什麼？軍工啊，軍工產業決定軍事物資，沒物資還軍事個屁……”
“你好好說話，彆嘴不啷嘰的，跟大少我學得斯文一點。”林成功突然打斷韓銳的話，自己還挺直腰板像個大人物。
“是，是，嘿嘿，我接着說啊！”韓銳臉上還陪着笑，心裡卻在鄙視林成功，最近林成功的心態煩亂，說話時髒字也不少，“鋼鐵是重工業，又是軍工產業地重要依靠，畢竟坦克大炮不可能用塑料去做。所以鋼鐵業在俄羅斯一向是高管產業，國家嚴格監控的，去那投資幹鋼鐵，國家隨便個什麼臨時法令，你多少錢投進去都是打水漂。”
“韓銳啊……你真是人才！”林成功拉起韓銳的手，神情激動，使勁握了幾下。
要不是聽韓銳說，林成功根本不瞭解這些事情，搞不好真就稀裡糊塗把合同簽了。逃這一劫，林成功一身冷汗，也暗自己爲自己的謹慎而慶幸。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這份計劃書犯得是原則性錯誤，那郭寶鋒就一點都不知道。計劃涉及三十億資金，這麼大的金融舉措，郭寶鋒難道連最基本的調查和研究都不做，拿着計劃就來找林成功簽字？他真老糊塗了？
看着林成功沉思下來，韓銳只好老老實實坐在一邊，半天才試探着說話。
“大少……要是……要是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第一校部的原址拆建有什麼問題我還得和秦大叔崔三手他們商量呢！”
“好，你走吧！”林成功面無表情，只是機械式地揮揮手。
韓銳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逃走了，他是想回家換套衣服，被林成功當頭泌這點果汁，把裡面的內衣都泡透了。
韓銳前腳剛走，唐甜後腳換過衣服回來了，剛一進來，就看到韓銳不見了。
“嗯？韓二少走了？”
“走了，娘地，這個郭寶鋒到底想幹什麼啊？”林成功倒頭躺在病房上，閉上眼陷入冥想之中。
唐甜不想打擾林成功，看他想事情，自己又悄悄地離開病房，給林成功買午餐去了。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地一樣，唐甜前腳剛走沒多久，林成功的病房門突然吱嘎一聲，詭異地開了一道縫。
林成功躺在病房上，當然聽到門聲，只以爲是唐甜又回來了。
“小甜，你沒事別進來又出去地，我想事呢！”林成功皺起眉頭，不滿意地嘟囔着。
林成功話音剛落，門又悄悄地開大了些，過了幾秒鐘，又大了些。林成功雖然正在想郭寶鋒的事，也感覺到病房門有些奇怪，睜開眼望過去，通過門下縫隙地光影，他注意到門外確實有一個人。
什麼人會這麼詭異，還神秘兮兮的，林成功突然站起身，目光如冰，警惕地盯着越開越大地病房門。
突然，一張漂亮完美的臉蛋從門面探進來，先四處看看，最後向望向林成功。
“大少……你真在這裡啊！我聽說你病了，要不要緊啊，我，我……給你買了水果的。”門外的人看到林成功果然在這裡，又驚喜又激動，怯生生地走過來，手裡拎着一些香蕉葡萄什麼的。
“你……你怎麼來了？”林成功看到這個人頓時愣了一下。
“我昨天在街上……看到，看到崔先生，我忍不住問起你，他就說你在醫院住院。我很害怕大少你……你……所以……所以……”她顯得非常尷尬，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
林成功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溫情的笑容，向她招招手。
“來，小楠，到我這兒來。”
“哦！”小楠這纔敢靠過來，把手裡的水果放到一邊，站在林成功面前，雙手玩弄衣角。
“呵呵，你幹嘛，我又不會吃人，來，坐上來。”林成功忍不住笑出聲，拍拍自己身旁的病牀。
“我……我不可以……”小楠突然反而後退了一步，好像特別怕。
“你怎麼了？哦，你有男朋友了？”林成功對小楠十分奇怪。
“沒有，沒有。”小楠聽到林成功的話，急忙擺手，連聲音都大了許多，“大少，我怎麼可能會有男朋友。只是我……我……我是個酒吧女，能來看到大少已經很開心了，這裡是你的地方，我怕被別人看到我們。”
林成功先是微怔，然後凝望着小楠，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才知道，原來小楠和自己在一起，她除了感到幸運之外，更多的是自卑。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她和林成功之間的事，只怕會影響林成功的名譽，或者誤了林成功的事情，所以對她來說，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看看林成功，然後趁別人現之前再跑掉。
以前林成功花天酒地，像小楠這樣的女人有好多，從沒覺得有什麼愧疚。大家就是各取所需，我愛你的，你愛我的金錢，公平交易，歡後各分散。可是這半年多來，林成功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突然感覺自己虧欠了小楠很多，這樣的一個女人爲了自己，居然甘心活在無人現的陰影中，只以見林成功一面而快樂。
“小楠，大少我現在已經結婚有老婆了。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有很多其他的女人，你是自由的，不必爲我堅持什麼。你明白嗎？”林成功十分真誠地對小楠說道。
“大少……你，你……你不要我了？”小楠聞言粉臉泛白，嬌軀也搖晃幾下，目光裡頓時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