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最長的那位,喚作展天陽,不僅修爲達到了八星武師,根基深厚,而且行事沉穩老辣,被展家視爲家主的接班人。
與其年齡相仿的,名叫展修文,從小嫉惡如仇,脾氣暴烈。
家人爲其取名修文,就是希望他能修心養性,不過他不以爲然,能動拳頭,絕不浪費脣舌。這展修文,也是八星武師的修爲。
年紀最小卻名氣最大的,就是“飛公子”展飛了。
年紀輕輕,卻已經有着九星武師巔峰的修爲,傲視同輩,更是展家後輩們追逐的目標。
不過,他向來不喜家族之事,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江湖上闖蕩。
這三人,撐起了展家年輕一代的一片天,讓青石鎮年輕一代望塵莫及,“飛公子”展飛,更是在江湖之上闖出了一番不小的名號。
“大哥,按理說,這趟鏢應該不是什麼特別貴重之物,直接走大路送出去豈不是更加穩妥?爲何要多此一舉,選擇這條偏僻的古道?”左側的展修文百無聊賴的抱怨道。
這傢伙原本面貌比較清秀,但是嘴邊刻意的留着兩撮黝黑的鬍鬚,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哎呀二哥,族中這麼安排,自然有其道理。咱們兄弟直管把貨物安全送達就是了。這條古道雖然經年不修,但卻別有一番清幽,就全當出來散心了。”
“再說,咱們三兄弟一起出門,還是兩年前的事呢,等這次任務完成,咱們兄弟好好喝上一杯。”展飛居右而行,懶洋洋的迴應着,劍眉星目,意氣風發。
展天陽在兩人中間策馬而行,對於兩人的話聞而未答,似乎在思索這什麼。
對於族中這次安排,他也有些疑惑。
假如這次護送之物重要,那至少應該有大武師級別的高手坐鎮纔對,更不應該走這種小路。
要知道,“鏢不走黑、人不落單”這是押鏢行鏢的規矩,族中定然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
但是,如果說護送之物不重要,那爲什麼要三兄弟合力護送?
“你們兩個傢伙,能不能認真一點?”
“雖然這次任務不是族長親自下達,但好歹也是族中長老們應下的,若是出什麼差錯,咱們兄弟的面子不要緊,展家這塊招牌,可容不得閃失”展天陽收回思緒,左右望了一眼兩位兄弟,悶聲說道。
“哎呀,天陽大少爺,您就不能放鬆一點?有事沒事都快要被您給嚇出毛病來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這鳥不拉屎的古道上,別說不會什麼賊人匪盜,就算是真有不開眼的小毛賊,就憑三位少爺的本事,還能出點什麼幺蛾子不成?”
……
幾名鏢師打趣道,這些人都是跟隨展家不少年的老鏢師,和幾位展家三位少爺相處不錯,平日裡也沒少打趣鬥嘴。
展飛和展修文二人聞言,噗嗤一樂。
這位族兄的性格他是最瞭解的,典型的外冷內熱。
平日裡對待族中之事十分的嚴肅謹慎,但是對於手下的鏢師們卻很好,並沒有什麼架子。
似乎被這氣氛所感染,展天陽也不由得心頭一鬆。
呼,呼呼。
就在車隊緩緩前行之時,忽然間,林木涌動,落葉紛飛,一羣野鳥彷彿受驚一般,胡亂鳴叫着朝着遠處飛去。
吱咯吱,原本迎風招展的“展”字大旗,竟然不知爲何,咔嚓一聲從中間橫折而斷。
一名鏢師手疾眼快,縱身一躍,將倒下的大旗牢牢的持在手中。
深林驚鳥,空穴來風,鏢旗腰折,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展天陽目光微微一凝,衝着身後的隊伍一擺手,整支隊伍迅速警戒起來。
原本稍稍落後的展飛和展修文二人,輕輕揮動繮繩,策馬向前與展天陽並肩而立,謹慎的盯着前方。
噠噠噠,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從林間的一條小路上慢慢走來。
老人一身粗布麻衣,身前還打着幾塊大大的補丁,顯得稀鬆平常。
或許是年紀有些大了,也許是林間風寒霜重,老人右手扶着一根普通的棗木柺杖,步伐顯得有些漂浮。
只見他一步三歇,一瘸一拐,時而擡頭望望天色,神色憂鬱。
“老張,去踩踩。記住,客氣一點”展天陽略一猶豫,朝着一旁的一位鏢師略施眼色,沉聲叮囑。
一名四十左右年紀的大漢聞言踏步而出,手中鬼頭大刀倒握背於身後,朝着那名老人走去。
“這位老漢,天色漸晚,您獨自一人在這深山古道,可是有什麼困難之事?”
“我們是過路的旅客,不知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張鏢師在離那名老者稍遠處停下腳步,一邊小心戒備,一邊揚聲問道。
他也是一輩子押鏢行標,雖然修爲算不上什麼高手,但是江湖經驗確實一等一的。
憑他的眼力,哪裡看不出來這老漢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至少自己是辨不出深淺。
只不過,不知道是敵是友罷了。
“呵呵,人老了,不中用了,走路都沒有力氣。”
“老漢倒也沒有什麼旁的事情,只是想朝這裡的幾位少爺們,討要兩樣東西罷了”老漢擡起頭來,渾濁的雙眼繞過張鏢師,朝着他身後策馬而立的展家三兄弟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