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的巷子中。
林犳摸了摸疼痛的後頸,臉色煞白,心有餘悸。
又遇鬼了?
速度比昨天還要恐怖!
他打了個冷顫,迅速離開這裡,向着大悲寺衝去。
一處屋頂上,張元陷入了沉思。
事情已經問清楚了。
林家村的人口失蹤案,居然是宣王爺壓下來的。
春申城是宣王爺的領地,任何送往朝廷的奏摺,都要先經過宣王府審批之後,才能送往國都。
是宣王爺直接扣下了林家村的人口失蹤案!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宣王爺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說,他還有另一重身份?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張元覺得有必要去探一探這個林家村。
那麼多人都消失在裡面,絕對有怪異。
而且這個宣王爺恐怕也絕不簡單。
呼!
他想到便做,施展輕功,向着林家村方向衝去。
林家村位於春申城城東五十多裡外的一片山脈中,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聯繫,只有一條大河從上流經過這個村子。
張元早已從包打聽那裡問好了路。
他一路狂奔,速度飛快,半個時辰左右,便靠近了這個村落。
馬鎮鏢等人雖然是騎馬趕路,但是和他的速度比起來卻明顯落後很多,他在半途上的時候,便追上了馬鎮鏢等人。
當然,他並沒有直接現身,而是從一側密林小路穿梭,所以馬鎮鏢等人還根本不知道他也來了這裡。
目的地已經達到,張元停下了身軀。
忽然,他眉頭一皺,輕輕嗅了嗅鼻子。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傳來,還夾雜了絲絲腐臭,似乎是某些肉類變質後,飄出來的氣息。
他眼神中精光閃動,沿着氣息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進入到村子外的一個密林。
氣息越來越濃,不久後,在地上發現了片片凝聚的血液。
向前掃去,一個血糊糊的屍體,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面孔正朝着張元,臉色煞白,雙眸瞪大,也不知死了多久。
他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早就不知道去向,而且胸腔被撕開,像是被野獸咬過,裡面空蕩蕩的,五臟全都消失了。
張元皺皺眉頭,走到了近前
看來這就是那位宣王爺了?
屍體是今天早上被隔壁村的村民發現的,一直無人敢動,在等待着衙門的收屍。
蹲下身子觀察了一會,張元忽然露出異色。
宣王爺的兩隻手掌極爲怪異,掌心處佈滿老繭,這明顯不像是一位王爺的手。
他練過功夫?
還是掌法?
張元向着他的身上搜索起來,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東西。
他站起身來,忽然向着宣王爺身後看去。
一片被拖過的痕跡從遠處延伸而來,鮮血淋漓,似乎是有人將宣王爺的屍體從遠處扯到了這裡,又像是他自己爬過來的一樣。
張元沿着那條痕跡,向前走了過去。
河水轟鳴的聲音忽然傳來。
在這片林子的後方,一條巨大的河流濤濤而行,無比寬闊,河面上飛濺起一片片浪花,有一種難言的冰寒。
在河流的對面,則是一片低矮的村落。
深灰色的建築物,緊挨在一起,壓抑、深沉,不知是否錯覺,他感到林家村上空的天氣也與其他地方不同。
那裡的雲層極厚,大白天也顯得陰沉,像是厚厚的鋪蓋,將林家村籠罩,似乎連陽光也照不下去。
地上的痕跡,消失在了這條河流的岸邊。
似乎是有人將宣王爺的屍體,從河水中拖了出來。
又像是宣王爺自己從河水中爬出來,一直爬到了那片密林,才力竭慘死。
張元眉頭緊皺,忽然向着上游看去。
那裡,一座簡陋的木橋,橫貫兩岸,通向村落。
他大步走了過去。
不多時來到了橋的對岸,進入到了村落內,村落不大,打眼一掃便能看出大概,只有數百戶人家左右。
忽然,張元眉頭一皺,臉色變幻起來。
此地的溫度,居然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這裡比村外,起碼低了七八度!
外面是初秋天氣,而這裡幾乎可以稱的上深秋。
差異之大,簡直匪夷所思!
而且更怪異的是,整個村子安靜到了極點,連一絲蟲叫、一道鳥啼聲都沒有,甚至連微風拂動落葉的聲音也聽不到。
絕對的寂靜!
像是一個被隔絕了聽覺的世界。
“果真有詭異!”
張元眼神謹慎,向着村落中走去,內氣運轉,灌入雙目、雙耳,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他的目光從一座座房舍的門前掃過。
古怪的是,整個村子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有的房舍,房門大大敞開,似乎主人才剛剛離開不久。
他心中一動,向着一處敞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稍微富裕的人家,院子寬敞,房間內的設施,簡易有序,沒有任何凌亂。
客廳桌子上的茶几,倒滿了茶水,還沒來得及喝。
旁邊,則是一個針線筐,裡面是剪到一半的剪紙,似乎剛剪好一半,便被人喊出去了一樣。
更詭異的是,桌上、椅子上居然沒有任何的灰塵!
根據那位包打聽所說,整個林家村的人半個月前已經全部失蹤了,半個月沒人打掃,怎麼可能沒有灰塵?
張元眼神謹慎,忽然向着臥室走去。
臥室內寬敞明亮,還有幾件似乎剛剛換下來的衣服,隨意的搭在椅子上。
除此之外,則是一個櫃子,被牢牢鎖住。
張元一把捏碎了櫃鎖,將櫃子打開,只見裡面裝的是一些金銀細軟。
這家的人,就好像是主動離去的一樣,走的時候,極爲從容,連金銀細軟居然都沒收拾。
這一切簡直詭異。
張元眉頭皺緊,將櫃子緩緩閉合。
“誰?
忽然,他臉色一變,陡然回身,向着窗外看去。
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任何異常。
他想也不想,立刻追了過去,快到極致。
呼!
瞬間,來到院中,內氣運轉,雙目、雙耳的靈覺發揮到極致。
他臉色吃驚。
剛剛絕不是幻覺!
他被人窺視了!
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被窺視感,似乎是一雙無比怨毒的眸子,讓他寒毛都不受控制的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