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緡氏嫁人十多年,一直沒後,”道人微笑說道,“天尊尊奉玉帝旨意,特來送有緡氏一兒,爲其養老。有緡氏,快來借你的娃兒。”道人嘴裡說着,忽然猛地加速,一頭向有緡女撞來,紮在有緡氏懷裡,不見了身影。
有緡女被道人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嘴裡大罵道人,“可惡的道人,流氓!竟敢侮辱夏後的女人!”雙手急忙推擋着入懷來的道人。左推右擋,不見有道人被推出來,急得有緡女大喊道:“來人啊,抓流氓!抓流氓!”
這時候,有聽見有人在喊着自己,“醒來,醒來,有緡氏。”有緡女睜開眼睛一看,是相和自己的侍女在旁邊推搡着在叫醒自己,不由地笑了起來,這一笑,把剛纔夢裡的大部分情節全給笑忘了。
“做噩夢了?”相笑問道,“可是夢到流氓道人了?”
“嗯。”有緡女應道,“夢見一個道人,一頭扎進我懷裡來了,轉眼就不見了。”
“是不是,夢見送子觀音,送娃兒來了?”侍女問。
“有沒得啊?”有緡女摸着腦袋,一臉茫然,“我不曉得了。好像是這樣子的,又好像沒得這樣子的情節,我,說不清了。”
“要是夢到送子觀音就好了,”相說,“我們就有娃兒了。”
“要真是她,當然好啊,”有緡女臉上還是憤然,顯然對那道人的流氓行徑還耿耿於懷,“可是,哎,不說了,不說了。這麼多年都沒得娃兒,哪能說懷上就懷得上的。”
但是,相還是認爲是送子觀音,臉上溢着微笑。
第二天,相帶着笑意坐在高臺上,看得寒浞心裡直納悶:這龜兒子傀儡,笑的啥子?可是,寒浞顧不上多看相急眼,眼下急需要解決后羿一事,心裡想了很久,一直沒想明白,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后羿消失。下朝後,寒浞拉着馬臉來了玄妻的房間。
“喲,這事朗格了,我的兒啊?”看到寒浞的長臉,玄妻故意問道。
“別叫我兒,叫我夫,男人,好嗎?”寒浞哭笑不得,“算我求你了。”
“你還沒有滿足我的條件呢,”玄妻笑說道,“你還是得喊我媽不是?”
“你的條件,會得到滿足的。”寒浞說,“你馬上就會改口了。”
“是嗎?”玄妻外着頭問道,“我想曉得,你準備朗格擺佈老東西?”
“我也想曉得啊,”寒浞哭喪着臉說,“這不還沒得注意嘛。”
“我說嘛,你朗格進來就這幅嘴臉,原來爲這事。”玄妻想了一下,“這還不簡單嗎?你過來,聽我給你說……”於是寒浞捱過來,低頭在玄妻嘴邊,玄妻小聲對他說了一陣。
只一會小聲話語,聽得喊着心跳加速,興奮異常,一拍大腿道:“對啊,五毒不丈夫嘛!”於是,寒浞找來箭士埋伏在總理大臣府大門外,府內也藏有兵士,藉口是爲了保護玄妻,對外嚴格保密。
回到自己府裡,寒浞把侍衛長行喊來,問他說:“最近,山那邊有啥子動靜沒得?”
“是問后羿他們吧,”行說,“還沒得。”
“你要記住啊,一發現他的消息,就派人來報告我曉得,”寒浞說,“你千萬別給我忘了啊,這事大事。不然,你我死了,我們都不曉得朗格回事。”
“我曉得,這是有關我們性命的大事,不會忘的。”行信誓旦旦,“哪個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的。”
“曉得就好,”寒浞笑了,“就怕你不曉得厲害。”
又是十多天過去了,在總理大臣府外埋伏的箭士,長時間沒有行動,大家都有些鬆懈了,站起來在草叢裡四處走動,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些。這天,寒浞過來發現了,把他們呵斥一番後,大家猜有嚴肅認真起來,整理了野外山草,讓人一眼看不出來裡面埋伏有人。
訓斥完人,寒浞進了玄妻的房間。兩人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就聽見外面腳步聲沉重,跟着急匆匆進來一人。“報告,總理大臣他們回來了。”
“我就是總理大臣,”寒浞衝來人吼道,“還哪來的總理大臣?”
“是是,”來人是侍衛長行,被寒浞訓斥後,改口道:“是后羿他們出山回來了,離這裡還有五里路遠。”
“趕緊再去監視他們。”寒浞大聲道,心裡也有些緊張。
“是。”行走了。
這時候,玄妻在裡面招手,寒浞急忙進來,只聽玄妻說:“緊張啥子?你在胤國殺過幾千人都不拍,現在朗格怕了?”
“我不是怕,”寒浞趕緊鎮靜說道,心想,不能讓玄妻失望了。“我是……”乾脆實說道:“他畢竟是我的爸嘛。”
“那我呢?”玄妻問道,“你是要我當你的媽,還是當你的女人?”
“當然是我的女人,”寒浞說,“我不要媽。”
“這不就對了。”玄妻長出一口氣,“他身邊肯定有不少人,你出去把其他的人擋在外面,讓老東西一個人進我的房子來,然後……你曉得的。”
“曉得曉得。”寒浞應道。
寒浞剛說完話,看見行有進來了,說:“后羿帶着大隊的人過來了,很快就到這裡了。”
“別回去了,”寒浞對行說,“你拿着斧子到玄妻房間門後去藏起來,看見他進來就……”寒浞擡手手,做聊個向下砍的手勢,“啥子都不要和他說,曉得嗎?動作要快!”
“曉得了。”行在玄妻院裡尋了一把石斧拿在手裡進了玄妻的房屋。
寒浞急忙派人去叫來幾個大臣,說:“歡迎總理大臣回來了。”五個大臣急匆匆地趕來了。
當寒浞幾個帶着五個大臣站在總理大臣府外不到一刻鐘,那邊就響起了“碌碌”車輪聲音,顯然車上的東西豐厚分量重。待牛車近了,寒浞看見車上裝得滿滿的,進山的人確是少了一半,於是上前問候說道:“序長寒浞領大臣在這裡,歡迎總理大臣,我爸后羿圍獵勝利歸來。”
“我兒還這麼的客氣,懂禮貌,不錯。”后羿下車,拍着寒浞肩膀笑說道。
“總理大臣回家,和我媽見面,有好多私房話要說,大家聽見不好,”寒浞對衆人笑說道,“大家都把獵物拉倒庖正的伙房去吧,都別在這裡了。”
“大家都散了吧。”后羿對大夥說。
“總理大臣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上朝。”衆人笑說道,“我等把獵物送去庖正處,就散了。”衆人說着走了。
“圍獵這麼就,爸也累了,”寒浞笑道,“我來替爸背箭囊吧。”
“要得。”后羿笑得更開心了,把身上的弓箭和箭囊都取下來,給了寒浞,自己摔着一雙手,腳步輕盈地走起來。
推開房門,看見長久不見的玄妻微笑着坐在鋪上看着他,后羿心花怒放,疾步跨了進去。
這時候,門後閃出一條黑影,揮動石斧砍下來。后羿感覺到了石斧揮動的涼風,急向旁邊閃動,躲開了石斧的正中,卻被石斧的斧子角劃過,臂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槽,白肉頓時翻了出來。還在後羿沒有感覺到手臂上疼痛的時候,另一面又是一股涼風襲來,霎時間,一股鑽心的痛楚襲上心來,地上就多了一條斷臂。后羿什麼都顧不上了,起手迎着門後面看過來的斧子,順手奪了過來,抵擋着側面襲來的石斧,嘴裡衝外面急喊道:“娃兒,快來救我!”
隨着一聲“來了”,寒浞衝了過來,對着后羿就是一斧子,另一條臂膀就落到了地上。后羿失去兩條臂膀,沒了平衡,搖搖晃晃地轉過身,等着驚奇的眼神看着寒浞,痛苦地說道:“我兒,你,”話沒說完,人就倒下地上了,“爲啥子要殺我?”的問話聲纔出口。
“爲啥子?爲啥子?”寒浞對着地上的后羿一頓猛剁,“老子讓你爲啥子。”在剁着別人,他自己卻氣得滿臉的青筋鼓出來,面紅耳赤的。
“行了行了,他早死透了。”玄妻過來說道,“你也歇歇吧。”
“親啊,你不曉得,他霸佔了你這麼久,我這心裡是多麼的憤慨啊,”寒浞說道,“我這是在替你不值。他那麼老的一個老東西,你有這麼的漂亮,長期讓他霸佔着,我心裡不平!”
“歇歇你,還能這麼看得起玄妻,玄妻這輩子沒有白活。”玄妻靠在寒浞的肩上,不顧寒浞身上的血污,緊緊抱住他的腰,依偎在寒浞胸膛。寒浞也丟下手裡的斧子,反手摟着玄妻,親暱地擁在一起。過了許久,玄妻小聲問寒浞,“那兩個小傢伙,你打算朗格辦?”
“他兩個才五、六歲,還是我的弟弟……”寒浞眼前出現兩個幼稚小兒的可愛容貌。
“是嗎?”玄妻擡起頭,看着寒浞,“他們是你的弟弟,那你殺他們的爸爸幹啥子?”
“我是憤慨老東西長期把你佔住。”
“他們是你的親兄弟嗎?跟你有血緣關係嗎?”玄妻最後拋出最厲害的一問,“你打算把他們養大,再把你殺了嗎?別忘了,斬草要除根啊。”玄妻心裡始終記着是后羿殺的夔,心裡一定要把這口氣出了。
寒浞身體裡帶着申公豹的兇殘本性,又因這世沒得到父母家庭的教育與慈愛,缺乏起碼的邏輯思維,做事不擇手段,想到哪做到哪,唯有一個目的不變,現在,想從兩個小弟弟身上得到一些補償,接結果被玄妻最後一問完全葬送了。“好,都依你,殺了吧。”
“你想朗格殺?”玄妻笑問道。
“依你,該朗格殺?”寒浞反問道。
“我教你一個法子,”玄妻說,“你叫廚子,把老東西的身子做成肉羹,分給兩個小東西吃。他們要是吃了,說明不記恨這件事,要是不吃,那就有麻煩了,必須……”玄妻用手劃過脖子,做出殺人的動作,“你可不能有夫人之心哦。”
“不會的。”寒浞說,“事情的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轉身出去對行說:“你把他的屍身扛到後廚去,叫廚子做成肉羹,拿給後大、後二吃,他們要是不吃,就把他們都殺了。”
“要得。”行扛起后羿的屍體出去了。
“侍女。”玄妻衝外面喊道。
“呃,來了。”侍女嬌聲音未落,人卻跑進來了,“總理大臣夫人,啥子事?”
“去叫奴僕來,把房子收拾了。”
“要得。”嬌應着出去,不一會來了五個奴僕,端着水盆、水甕、石刀進來,開始刮地擦地,不一會,屋裡煥然一新。
“朗格好像還有一股腥味啊。”奴僕收拾完,玄妻進來用鼻子一聞,說,“這房子,我不住了,你們奴僕住吧。”
“要得。”衆奴僕高興壞了,從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
“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寒浞過來挽起玄妻的手臂回了自己的序長院子。
晚上,行提着兩顆人頭,來到寒浞的房間,對他說:“後大、後二,都不吃侍女送去的肉羹,全給我殺了。”
“殺了就殺了吧,”寒浞對人頭不屑一顧,“還提來爪子?”說完,行把人頭提出去了。寒浞來到玄妻和他的房裡,把情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