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雖然殷幸的道德觀敗壞的差不多,對自己的姐姐也沒多少感情,可他真正面對那冷凝的麗顏和極具有壓迫感的氣勢的時候,他還是畏縮了。但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現在那麼缺錢,也實在不想放棄撈一筆的機會,可唯一有可能成功下手的親姐姐卻不敢動手,於是他很犯愁。
不過很快,他又想起另外一個替代者,自己姐姐那個漂亮的義妹,雖然不如殷素素有錢,但是下手難度要貌似小的多了。一個人住,家裡人手也不那麼多,而且年紀小看着就不甚精明,說不準會很容易得手呢。當然,他不至於莽撞到當天想到,就馬上對林鈺動手,於是他在林鈺家附近鬼鬼祟祟的逛了一圈,然後走了。
正在這時,林筠出來撞見了他,不過卻沒怎麼重視,只當是個愛慕林鈺的富家公子。他滿肚子心事,自然也沒多想,於是殷幸就順利的離開了。
他心裡倒是放鬆,可此時的薛翠衣等人的焦急,也不知道林筠是否的手,不會出現紕漏,泄露了什麼消息。然後,她和隱藏的打手們就在不遠處的小樓看見殷幸一個人施施然走了過來。
“這個廢物!”雖然總以溫柔神情的面目示人,薛翠衣其實脾氣不怎麼好,等了一個多時辰後,卻見他神情怡然,卻沒有殷素素的蹤跡,怒不打一處來,只聽咣噹一聲,桌子被素手一推,歪倒在地,上面的茶盞果盤都摔了個粉碎。
“你這樣子,不怕被你那位殷郎看見嗎?”她身後一個男聲嘲諷道,他穿着一身黑衣隱沒在牆與傢俱的陰影之間。
“他怎麼會知道?一個蠢貨而已。”薛翠衣扯了扯嘴角,叫人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屋子,自己整理了一下儀容。恢復了溫柔美貌的模樣從樓上下去迎接殷幸。
“殷郎,你——”她的一雙眼睛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怒氣,而是溫柔的好像要滴出水來,欲言又止的聲音也溫柔非常。“失敗了嗎?姐姐沒爲難你吧?
“沒有,不過她拒絕我了。”殷幸可不好意思對着薛翠衣自己到了殷素素面前就唯唯諾諾的,於是撒了個慌。不過薛翠衣哪能不知道他那德行,畢竟是同牀共枕多次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去怒火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機會可不多。”
“我不想對我姐姐動手了,她身邊的人太多。行動都有許多人陪着。”殷幸想了想道,“我有了個更好的人選,有錢還好下手。”
薛翠衣可不是爲了錢。雖然她不是大富翁,但是無論是以她在情報地位還是她的積蓄中鼓搗個三五萬兩銀子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她想要的是抓住殷素素,至少靠近殷素素,然後得到朝廷的動向和一些隱秘的珍貴情報。
於是,殷幸還沒開口。薛翠衣就打斷了他,有點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如果不能利用他抓住殷素素,那隻好動用另外一個預備方案了。可那個方案卻不是她所願意的,除了哪個人,她不想懷上任何人的孩子。
“翠衣。你聽一下嘛,這人你也應該聽過,叫林鈺。就是我那姐姐的義妹,也是現在大出風頭的寧和郡主的義妹,齊王的義女。”殷幸也不生氣,只當是她發發小脾氣,追着解釋道。“她雖然不是特別有錢。但是她家裡人口少,也只有她一個人。咱們要下手也容易成功,只要趁她出門時候不備打暈帶走就是了。”
他這麼一說,薛翠衣倒是想起那個女孩子了,她之前似乎和她有一面之緣,“是原名叫林若玉,鎮遠侯的表妹,現在是齊王義女的那個?你姐姐好像很喜歡她?”
“可不是很喜歡嘛,經常留她在瀾苑住,一住都住個把月,每月每季都送好多貴重布料過去,還有金銀首飾什麼的,說她不愛打扮,自己這個當姐姐的要多操心。”殷幸話中的酸意一覽無遺,“那丫頭自己那麼有錢,我姐還一直偏着他。”
也難怪殷幸覺得泛酸,明明他纔是殷素素的親弟弟,但是明面上看着殷素素待林鈺可是比待他親熱多了。別的不說,到現在除了那次欠了妓院的錢被打了,林鈺通知殷素素把他帶到瀾苑那一晚上外,他可沒在風景優美的瀾苑正經住過一個晚上——
其實,這事也不怪殷素素,這殷幸一開始的時候就直抱着三皇子的大腿,對她這個親姐姐熟視無睹,還有些敵意。加上他本來就是父親和外面的狐狸精一起生的,殷素素那性格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麼可能對他多親熱起來。
不過,殷幸可不會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眼裡只看得到別人對不起自己,對自己不好,卻不想想別人這麼對他也是有原因的。因此,他一開始雖然被林鈺的漂亮臉蛋吸引了,過後打聽過後頓時心裡不平衡起來。
不過薛翠衣可不會去開解殷幸,她只關心林鈺在殷素素心中的地位,而且林若玉可是當初那林侍衛的女兒,說不準也有些意外發現呢。而且,貌似那位新任的寧和郡主和林鈺也挺姐妹情深的?殷素素那個女人,其實還真是不好下手,她預計就算有殷幸的幫助,也最多有三成的成功率,偏偏殷幸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廢柴一點。就看殷幸在殷素素面前的那樣子,估計沒有什麼可能不露出馬腳。
於是,她回頭和自己的同夥商量過後,點頭同意了殷幸更換計劃目標人的打算,從殷素素換到了林鈺。對此,很不幸的,林鈺和殷素素都一無所知,殷素素雖然略有察覺,但是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忙,並沒太過重視,只以爲那些人有些異動,只是叫人盯着而已。
林鈺呢,覺得自己只是個邊緣人物,所知甚少,錢財有些,也不是很多,麻煩怎麼也找不到自己頭上。可是誰讓殷幸不敢對付殷素素,偏又眼紅她的家財呢。而薛翠衣那邊卻打算用林鈺引出殷素素或者溫青青,如果能林鈺哪裡得到些意外的消息,就更好了。
然後在兩天後,一大早就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此時已經農曆九月,一下雨天氣更涼了幾分。林鈺換了一件銀紅絨衫,月白色雨絲錦上衣,下身穿着石榴紅的長裙,腰上繫着一件銀鑲白玉雙環玉佩。
“小姐,今兒下雨了,你還要出門嗎?”珍珠一邊幫林鈺整理頭髮,幫林鈺戴上一朵海棠珠花,一邊勸道。“下雨不好走,倒不如明天再出門了。”
“不礙事,這雨看着下不大,真要下大了,在酒樓裡住上一宿就是了。”林鈺笑道,“正好體驗下住宿條件到底如何。”
原來雖然酒樓兩邊雖然都是旺鋪,人家不願意出賣,不好擴建,但是縱深方向的地皮倒是好買,價格也便宜。林鈺索性在那個方向擴建開,除了酒菜,還提供住宿服務,一共十二套房,當然也着實價格不便宜,住一夜就要三兩銀子,如果需要周到服務的話,五兩打不住。加上這些人住得起三兩一夜的客棧,自然也吃的起十兩一桌起跳的酒席。根據林鈺的計算,自從提供了住宿,每天都要多收入三十到五十兩,一月就是一千兩上下,一年就是一萬二千兩。
因爲定價貴,林鈺一開始還擔心會不會生意不行,誰想到冤大頭還真是不少,極少有空着的時候。今天下雨,吃飯的生意未必好,但是住宿生意應該會更好纔是,不過林鈺一開始建造的時候就給自己留出了一套套間,也不擔心去了沒地方住。
珍珠聽她這麼說,也就放心了,那邊一應什麼都是全的,要論精緻程度比家裡還好呢,吃上就更不用說了,靠着個大酒樓,林鈺自己就是老闆,想吃個什麼那些大廚還能不奉承?做生意畢竟是個操心的活,一味的當甩手掌櫃可是不行的,前段時間林鈺一直都沒怎麼在生意上用心,生意雖然沒有變壞,反而營業額也有些增長,可也沒有很大的發展。
一時林鈺穿戴好了,便帶了幾個人準備出門,剛上了馬車,準備走呢,就突然看到一個蒙面黑衣人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攔在了馬車和林鈺等人之間。
“你,你是什麼人啊!”
珍珠嚇得尖叫出來,可是那人冰冷的一眼瞄過來,珍珠的聲音頓時被嚇回去了,不過她還是很盡職的擋在林鈺面前,哆哆嗦嗦的問出來。
和她不同,林鈺的臉上還是很鎮靜的,不過當她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時候,心裡已經咯噔一下了。並不是爲這個男子充滿殺氣的眼神,而是爲他行動時候的動靜。她耳朵極其好用,尋常的所謂武林高手埋伏屋頂上,她都到了門口是不可能察覺不到。
可是在這個男人跳出來前,她一點都沒有察覺有人埋伏着,這說明對方可不是尋常的雜魚,而至少是個一流高手。如果一流高手要對付自己,林鈺用眼神瞄了一眼周圍的人,都是些普通人,那是沒什麼抵抗力的。
於是,她把手縮回了袖子,她的右袖子暗囊裡藏着一枚香丸,是青青特製的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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