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這與下位者的力量,有什麼關係麼?”李斌越聽越迷糊,忍不住地問道。
面對李斌這種感覺遲鈍的人,費莎大美女都有些要爆發了,乾脆也不再講解提示,直接說道:“什麼意思?這就是說所謂的強者,領主,其實什麼都不是,他們除了破壞,威懾,根本一無是處!”
李斌愕然,李斌頭一次聽到有人會這麼說領主。
而費莎說完了這一句氣話之後,也從新恢復了正常,又從新平靜的說道:“人類,以及各個高等智慧生靈,他們的力量從來不在於個體,而在於集體。只有佔種族數量絕大多數的下位者,纔是真正創造社會財富,以及增強種族實力的基礎。沒有下位者的基礎,只有一個上位者的社會,那上位者也就無所謂上位者,他更無力獨自一人開發土地,以及面對解決各種問題。
但是,競爭與消滅危險的本能,卻同樣也是各個高等智慧種族個體的天性本能。佔有絕大力量的下位者,他們數量的衆多,導致他們意志的分散。競爭和消滅它們不能掌控的危險,使他們的力量不能團結在一處。而相互戰爭,競爭。更在戰鬥和競爭中,推出一些強者成爲上位者來代表他們集體的意志。
可是,只要這股力量團結起來,各族的普通百姓們,也就是那些下位者們,所擁有真正的力量,足可以改變天地。即使是強大如七大父神,在衆多下位者血祭的意志下,也會降臨響應下位者的意願。這就是下位者的力量。”
這一時刻,費莎的神情顯得無比莊嚴,無比神聖。可是,費莎說過之後,隨即又嘆息的說道:“只可惜,下位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多,沒有一個上位者來領導,凝聚下位者的力量,下位者的力量就根本無法爆發,也無法展現。而且,下位者的盲從性,以及容易滿足性,也容易被人引導,所以,下位者,雖然掌握了最終力量,可下位者依然還是下位者。上位者只需要給下位者一點點幸福的希望和生活的滿足,下位者就會跟着上位者的意志行動。這也就是我敵國開國大帝,知曉了這一點,進而在大陸上成立代表帝國百姓和貴族共同呼聲的帝國元老院,以及下位者出頭之路的平民從軍制以及皇家女僕學院的初衷。
而那些沒被徹底封印和消滅的西瓦族,更是偉大的開國帝王給帝國和整個七神大陸留下來的一個共同敵人和外患。在一個強的共同敵人和外患的巨大壓力下,所有的大陸和帝國的內部矛盾都被這個巨大外部壓力抵消了,人們只會注意到最爲強大的西瓦族的巨大破壞,從而忽視了人與人之間的微小矛盾。
而安東尼奧大帝,就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想着一勞永逸的解決人類的威脅,甚至偉大的犧牲自己的性命來完成這一壯舉,這才導致了大陸以及帝國的種種內部貪婪和鬥爭,在沒有西瓦族的壓力下,全都暴露了出來。
而這些問題的產生,甚至都不能由上位者的意志所轉移,這就象帝王代表着帝國的利益,獸族族長代表着獸族百姓的利益,大貴族代表着小貴族的利益,公國國主代表着公國百姓的利益一樣,如果他們不能做到,他們就要面對他們支持着的怒火和拋棄。”
費莎說的很感慨,就好像她自己的經歷一樣。而李斌雖然對費莎的這種講解,還是不怎麼明白,可費莎講解的意思,李斌卻完全明白了。
李斌簡直就是崇拜啊:高!實在是高!沒有經歷過人民戰爭的大美女,竟然指通過研讀史料記載,就能曉得人民力量的偉大。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簡直就是馬克思,恩格斯一個級別的偉人啊。
而且,李斌也忍不住再次對那個偉大的帝國開國皇帝敬仰:以西瓦外部矛盾,轉移國內的內部矛盾,這簡直就是老美的一貫政策啊。這位開國大帝,實在是太高了。難道這位開國大帝,也是一位穿越者?
此時,李斌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位費莎大美女,應該是和敵國元老院沒什麼關係了,只是,這位費莎大美女的智慧實在是太高了,以至於從另外一個事物角度,窺視到了同一個問題的真相。
而這時,費莎大美女已經從感慨中恢復過來,不滿的對李斌說道:“喂。尊貴的領主閣下,如今您問我的,我已經說完了,您不會欺騙我這麼一個誠實的合作伙伴吧。到底是誰跟您說過相同的話。您該告訴我了吧。”
李斌從費莎大美女的說話中,聽出了期待。李斌明白:費莎大美女的這些思想,肯定是無法在這個時代找到知音和認同者的,而有理想,沒有理解者,這確實是很讓人難以忍受的。難怪費莎大美女在聽到有人也有過類似的結論,就立馬迫不及待了。只可惜,費莎大美女註定還是要失望了,那個第三元老,李斌怎麼想,也不可能是與費莎大美女有共同思想的人。
不過,李斌還是遵守諾言的跟費莎大美女說道:“是帝國元老院的第三元老大人,侯賽因元老跟我說的。帝國的敗落,就是因爲安東尼奧大帝擊殺了西瓦大君主。”
“什麼?這不可能?你騙我。帝國元老院的第三元老怎麼可能有如此遠見?”對答案大失所望的費莎大美女,憤怒的指責着李斌。
李斌對這種指責早有所料,連忙把侯賽因的神之試練說,跟費莎大美女解釋了一番。
費莎大美女似乎認可了這種說法,低聲說了一句:“神之試練?有意思。嘻嘻。”
費莎的話,雖然聲音很小,可李斌同樣聽得很清楚。不過,李斌並不準備追問這有什麼有意思的。此時,費莎在李斌的心目中,那就是一個超前的思想家,哲學家。這種人的思維方式,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李斌只是提醒的問道:“費莎小姐,您剛纔說我的麻煩,其實是一開始就站錯了隊。您該不會是讓我重新選擇,拋棄皇室吧。”
“不,當然不是。不過,表面也差不多了。”費莎大美女恢復正常,神采飛揚的說道。
李斌不解,遲疑的問道:“您能說得具體一點麼?”
“很簡單,你只要在心裡保持扶植皇室,然後暗中投靠一下帝國元老院,明面上,再保持一個誰都沒投靠的超然地位。這就差不離了。”費莎大美女隨意的。
李斌聽着一陣眩暈,心裡嘀咕:這還只是差不離?我怎麼越聽越覺得是兩面三刀的那種高難度呢?
而這時,費莎大美女又補充說道:“當然了,這只是讓你暫時脫出是非圈。而不是全部。你現在最根本的問題,就是你只有個人的實力。而缺少衆多的家臣,以及領地和子民。沒有家臣、領地和子民,你的個體實力再強,你也只能依附一個勢力而存在。只能被動接受他們的供奉,而不能絕對的操縱他們的勢力。而只要你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即使三年後,西瓦族再次沒有降臨,帝國從此崩潰,你也依然能在亂世中保持一席之地,甚至可以逐漸的統合周邊力量,再次的統一帝國。而這一點,就需要你去做了。”
李斌低頭無語。可費莎的話,卻都觸動了李斌的心絃。暗箱操作,兩面三刀,不破不立,自身實力,家臣,領地。……
李斌豁然而悟:肉食者鄙!雖然下位者纔是社會基礎,是社會的真正力量所在,上位者只能引導,並迎合下位者的羣體思想,才能統治下位者。鄙視下位者的,必將被下位者鄙視和拋棄。可是,一個下位者,如果想成爲一個上位者,卻依然保留着下位者的小心態,那卻是絕對無法成功的,下位者只能比那些上位者更卑鄙,更有遠見。才能真正超越他們,取代他們。就像好心不見得能辦成好事。壞心也未必全成壞事一般。只要保持一顆公正的本心。卑鄙等等,不過是一些外在的手段。
這絕對是一次心靈枷鎖的釋放。人類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外界的敵人,而是內心的心靈枷鎖。就像很多百姓在被異族殺死時,都沒有想過反抗一樣。大多數的人類在思考問題前,都已經在心中有了一個小框框,思考問題的方式,也絕對不會出了這個小框框,以至於他的作爲,也同樣不會出了這個小框框。
而此時,李斌心中的小框框就被打破了。李斌再也沒有什麼顧慮和顧忌了。輕鬆,無有羈絆,讓李斌的心志更是純粹。李斌似乎都感覺自己的人生境界,都有了飛躍般的提高。李斌原先心中的那些煩惱和麻煩,此時再看,卻是那麼的簡單,可笑。
奧爾特院長的死因,根本用不着調查。是不是紐玻力頓家族乾的。也根本用不着追究。只衝着佛蘭克院長想要替奧爾特院長報仇,而紐玻力頓家族又與自己有死仇,屬於必須剷除的對象,那麼,奧爾特院長,無論是不是他們殺的,都可以按在他們身上。如此,即可化解與佛蘭克院長的恩怨,同時也能剷除一個死敵。甚至於,那沒有達到既定目標的兇手,也備不住因此浮出水面。
放飛心靈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盤橫在李斌心中許多的羈留問題,都迎刃而解。不過,無所羈絆的心靈,讓李斌想問題也更全面。
李斌重新擡起頭來,微笑的看着費莎說道:“費莎小姐,您應該不會只是告訴我這些吧。暗中投靠帝國元老院,還要讓帝國元老院不聲張,並替我掩護,這可需要元老院的絕對信任啊。不可能我隨口一說,他們就信了吧。您要爲我解決麻煩,不可能連這點都沒有想到吧。”
從李斌靜靜的思考時,費莎大美女也就一直那麼靜靜的看着。此時,李斌如此說,即好像在費莎大美女的意料之中,又好像在費莎大美女的意料之外。
費莎大美女以一種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得奇怪神情,從腰間隨意取下一個小小錦囊說道:“獲得帝國元老院的絕對信任並不難,你只要以契約之神的名義,發一個忠誠的誓言。帝國元老院,就絕對會拿你當自己人了。契約之神,屬於二十九律神之一。他的契約之力。就連神也無法違背。只要發下這個誓言,不僅是帝國元老院,就是任何一個勢力或人,也同樣都會絕對相信你的。不過,萬事不是絕對的,二十九律神中,同樣還有一個謊言之神。他的神力,足以抵消契約之神的力量。只不過,謊言之神的信徒,如今極爲稀少,傳下來的聖器也不多。這才被世人所遺忘。萬幸,我在偶然中,獲得了一個,這個錦囊裡面,就有謊言之神留下來的一件聖物,永恆的誠實之石。只要你佩戴着它。你的假話也會被契約之神承認,契約之力,同樣會從你的身上,暗中轉移到永恆的誠實之石身上。”
費莎大美女,一邊說着,一邊毫不珍惜的把那個錦囊,丟給了李斌。
李斌將信將疑的接住。而這時,費莎大美女纔再次提醒道:“注意,這塊石頭,只是一件聖器,不是什麼神器,除了它能使任何人都覺得你說真話以外,別無用途。而且,它每天只能承受一次契約之神的契約之力,事後還需要大量的幽明原能和聖明原能洗禮補充才能再次恢復使用。一天連着發兩個契約之誓,被套住了,那可就是你活該了。”
李斌沒有理睬費莎大美女的善意提醒,而是非常鄭重地突然說道:“費莎小姐。您對我的多次提醒,我本已無所回報,現在,您又把如此寶貴的聖物送給我。我李斌以契約之神坎貝克的名譽發誓,我今生一定迎娶費莎小姐做我的妻子,善待一生,不離不棄,如違此誓。車裂而死。”